趙炎言念及此,向其餘四人看了過去,同門眼中也均流露出擔憂之色,顯然大家都想到了一起。趙炎面向眾人,坦然道:「我五行宗雖也想知道你佛教究竟想幹什麼,但決不會用此下作手段!」
此言說得斬釘截鐵,堅定已極,眾人聽了,均不禁心下一動,心想五行宗行事素來光明正大,從未有過劣跡,此事說不定真的有什麼曲折,不是他們所為。
孟子建道:「五行宗歷來名聲甚好,各位大師不可不察,以免冤枉了好人。」
勾大在一旁說道:「我巫教也沒做過什麼壞事,難道便是壞人了嗎,怎麼你們卻視我們為異類?」
孟子建怒道:「你們離經叛道,桀驁不馴,以己之好惡而行事,手段毒辣,性情偏激,還敢自言是好人嗎?」
勾大道:「我們快意恩仇,自由自在有何不好,不像你們扭曲人性,束縛人心,妄圖天下人都遵從你們的那一套。」
他這香話本是只針對儒家而言,卻不料此言已將在座的各教全都說了進去。一教創立,必有主張,自有一套教義產生,那就勢不免要有信眾,希望大家都聽自己的,佛家、道家、乃至於他巫教都概不能外,不可避免,因而他們也就有了思想上的衝突,勢力上的紛爭,且難以調和。
雷讓眼見他們二人將話題扯了開去,忙道:「兩位暫且擱置爭議,即使再辯下去也無結果,還是將眼前的事搞清楚了。」
孟勾二人俱暗哼一聲,不再說話。雷讓又道:「當時那五人所使的只怕便是五行宗的鎮派絕學《五行衍陣》了,《五行衍陣》神妙無窮,天下知名,我與圓心大師固不會認錯,想誰也難以冒充!」
眾人聽言不禁一陣沉默,《五行衍陣》,千變萬化,聯手無敵,決難冒充,正因於此,眾人也才認定了那五人是五行宗無疑。
電磊大是得意,笑道:「你五行宗向來持身甚正那是不假,但未必就能貴徹始終,一念之差也是有的。聞聽了你五行宗門下的澞塬門前不久才與佛門發生了衝突,是也不是?」
趙炎聽他這話大有誤導之嫌,五行宗雖屬於道教,但道教門派何其多也,因此五行宗雖然勢力甚大,但卻也不敢自稱能代表道教,否則定會引來其它道教門派的非議及攻訐,因而雖與佛教有教派之別,卻從未與之有過正面的矛盾。此固是道教門派林立,誰也無法代表道教之故,亦因道家秉承著無為無爭的思想。現下卻是不同了,五行宗門下的澞塬門與佛教發生了直接的正面衝突,就給了五行宗偷襲圓心的理由。
趙炎道:「閣下之言未免過於臆測,我五行宗是與佛教發生過不快這不假,但這並不能說明我五行宗就會挾怨報復,暗算佛門弟子。這種下流之事,我五行宗還不屑為。據我所知,貴教與佛門也多有岨峿,何誹我而自清焉?」
雷讓道:「你道家雖然源遠流長,影響甚巨,奈何無為無爭,又各派分立,始終不能成大一統,但太初觀一出,天下情勢立變。此次十方寺大舉東下,可說你道教最為關心,畢竟易青崖可能會扭轉你道教的現狀,進而影響天下大局。」
他看了看眾僧,又道:「所以你道教對於十方寺的這次行動及目的就更為關注和急迫了,在此情形下,急於知道真相,兵行險著也不是不可理喻!」
此言端地十分厲害,不僅言明了五行宗欲綁架圓心有其極重要的動機,還順勢挑撥了一下道教與佛教,暗指不管是易青崖出山也好,十方寺的這次東下也罷,都是針對對方而為。
其實此來的眾人也都作此想,認為十方寺此次是為了道教而來,但至於他們究竟如何行動,有何針對的舉措卻是不得而知,因此才一個個地急忙趕來,只因道教與佛教一旦有所摩擦,那將是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動一發而牽全身,是以人人關注。至於雷讓說五行宗急於想知道十方寺的意圖,而行綁架之事,在此情形下倒也言之成理,順之成章,畢竟道佛之爭才是大事,手段如何倒是末節了。試想在場的各教在私底下的競爭中,誰沒有過見不得人的動作,便是雷讓如此說也不見得光明,人人都清楚他的意圖所在,但大家對此均都心照不宣,面上還是一團和氣。
只有孟子建不禁搖了搖頭,看著五行宗等人的眼神既有痛惜之意,又有責備之情。
趙炎見雷讓便此一言,就讓眾人都信了他的話,暗道好厲害,也不知他是真作此想,還是想藉機火上加油,但不管事情如何,此人總之不懷好意,不由多看了他兩眼,說道:「我道教是分是合,那是自己的事,誠如此次十方寺的東下,只要不於我不利,那就任其行為,他人無權干涉,更不要談擄人逼供了,閣下此言還是太過想當然了。」
電磊道:「想當然?如今事實俱在,還要否認嗎?圓心大師是佛門高僧,決不會冤枉人,你讓他說說那五人是不是使的是你五行宗的功法!」
圓心道:「阿彌陀佛,那五人確實疑似貴宗之人,也曾自稱五行宗。」
趙炎道:「大師之言自不會是假的,但人心難測,未始不是別人故意栽贓嫁禍。」
雷讓道:「可功法與《五行衍陣》誰又假冒得來?」
趙炎道:「那也僅是你們自以為罷了。此次之行我五行宗就只我們五人而已,又哪來的另外五人?」
電磊道:「你說五個就五個嗎,那五人說不定就是你們所扮,改變形體還不簡單嗎!」
趙炎喝道:「圓心大師不會打誑語,難道我們就會說謊嗎?大丈夫做就做了,就沒有否認之理,但別人若想構陷那也沒那麼容易!」
這話說得擲地有聲,不由得眾人不動容。電磊冷笑道:「大師自不會說謊,你也自辯沒有說謊,難道構陷你們的是我天真教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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