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金錘 第十三章

    樹林之間傳來跑動的聲響，狹長的人影閃爍其中，獒犬們紛紛對著對岸低聲咆哮，被訓犬師用力地止住，而其餘的強盜們握著武器的手微微用力，將目光聚集在有響動的方向。筆神閣 bishenge.com

    在所有人的注目下，一個光頭大笑著從樹林裡鑽出，他肩上扛著戰錘，一手高舉著戰團旗幟，嘩啦啦地轉動著，掃下一片樹葉，扯下一道道創口，基里曼不以為意地笑著，喜悅地觀察著地面上的足跡。

    弗林特心裡暗罵一聲，緊緊地注視著，只要基里曼發現了什麼，他決定立馬衝出去，然而光頭沒有注意到過多的雜亂足跡，反而留意到馬車的車轍印和騎兵的馬蹄印，他大手一揮，命令著剛從樹林裡跑出來的長矛手們過河。

    跑出來的羅多克長矛手們有些氣喘吁吁，他們都沒有基里曼這般良好的體質和昂揚的鬥志，大部分人都是在莫名其妙的(情qing)況下，被迫尾隨著戰團的團長跑步前進，而不少人已經和軍士長落在後頭了。

    還能跟上團長的羅多克長矛手們趕緊聽從指揮，一個個跳進淺水中前進，在緩慢的河流中拔動著自己的雙腳，同時用長矛插進水裡拉扯著前進，不一會兒基里曼便和一群長矛手們連成一條長片，綿延在寬敞的河道內，逐漸朝北岸走去。

    行軍過河是一個危險的時刻，尤其在沒有偵察清楚敵(情qing)的時刻，然而基里曼就是這樣一個魯莽的光頭，他的極限戰士戰團能有全禪達第一大團的地位，全靠他過人的武藝和五年前加入的軍士長。而正是因為這樣，在沒有克羅諾斯的時候，光頭基里曼總是能夠做出一些過於激進的行為，尤其今天他雙喜臨門的(情qing)況下。

    弗林特很高興看到這個老對手上鉤，五年來極限戰士戰團給海象幫造成的損失太多了，幹掉這個人數超越自己戰幫的賞金戰團，弗林特的海象幫就能更好在瓦葉森林中生存，他們可以肆無忌憚地劫掠更大的目標，遊刃有餘地面對其他人數上比自己的戰幫劣勢的賞金戰團。

    但現在的(情qing)況不太對，與預想的極限戰士戰團全員過河不同，目前的狀況是只有一部分的羅多克長矛手們跟隨團長淌河，而軍士長克羅諾斯和其他極限戰士卻不見蹤影。

    弗林特仔細地估算一下，發現河中大約只有五十人左右，而餘下的極限戰士卻不見蹤影，看起來似乎是基里曼跑得太快，把其他士兵落在後頭了。

    「其他的賞金獵人估計要過會兒才能從樹林出來，這樣更好，那些留給安格爾他們招待，我們這裡一百多號人，可以給光頭佬來給大驚喜。」蓋特興奮地摸著頭頂周圍的淺發，又使勁搓獒犬的狗頭，「好傢夥，待會兒聞出那傢伙的味道，咬斷他的後代！」

    「別著急，等他們大部分上岸了，我們就衝擊，然後比利負責解決那些留在河裡的。」

    弗林特冷靜地看著長矛手們在河裡走動著，手上的長矛被當作拐杖插在河裡平衡(身shēn)體，他們此刻毫無戰鬥力，猶如待宰的羔羊。

    只要沒出差錯，即使無法全殲極限戰士戰團，也能留下基里曼的人頭。

    （

    ）

    南岸。

    「看到沒，那個死光頭下水了，數數他有多少人，怎麼看上去人數那麼少呢，」安格爾端起壯實的手指對著基里曼的部隊指指點點，「哈哈！他們只有五十二人，跟怒火幫的人數差不多！感謝德魯亞！您給我帶來了勝算！」

    斯格遜瞥了一眼安格爾，「說些什麼咳？你想要幹什麼？」

    「下去幹掉死光頭！」

    「別！咳咳，別輕舉妄動！光頭的人數不只這一點，我們先等對岸行動再伏擊。」斯格遜整理著短弓的弓弦，拿出一根塗上麻痹毒藥的箭矢，對準基里曼的光頭觀察了一下，「記住，我們不是——嘿！你咳咳！」

    斯格遜沙啞地咳嗽起來，恰特的毒(性xing)讓他喉嚨干啞無比，無法阻止安格爾的魯莽行動，而安格爾則帶著怒火幫，大吼著沖向基里曼。

    「人多對人少還會輸嗎？這場戰鬥有勝算！我們怒火幫就打這樣贏定了的戰鬥！！」安格爾大吼大叫，麾下的怒火幫也齊聲怒吼，一時間整個南岸都是強盜們的喊叫聲。

    在水裡歡快地走著的基里曼聽此愣住，他轉頭一看，赫然看見一群光著上(身shēn)的山林強盜們拿著刀劍跳進河裡，殺向自己的隊伍。

    羅多克長矛手們一時沒有預料到這種(情qing)況，還沒抽出插進水裡的長矛，就被怒火幫強盜從(身shēn)後插入刀劍，一把刺入肺腑之中，貫穿了臟器的里外，口吐鮮血倒入水中，屍體則順著河流慢慢漂浮，(身shēn)上的(胸xiong)甲被見財起意的強盜們拉扯著褪下，留下空無一物的屍首流到下游湍急的水流之中，淹沒在洶湧澎湃的河流里。

    怒火幫喊叫著衝進過河的極限戰士堆里，胡亂甩著刀劍廝殺，砍刀和大劍橫衝直撞地劈砍敵方的**，毫無章法不講技巧，猶如拿樹枝做遊戲的孩童，群魔亂舞中鏽鈍的武器砸在長矛手們的(胸xiong)甲上，發出猛烈的金屬敲擊聲。

    在金屬敲擊聲中，長矛手們摔倒在低淺的河裡，清澈的河水浸濕了衣襟和內襯，漂走了極限戰士們的長矛。羅多克人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熟稔順手的武器消失在湍急水流中，剛伸出的手臂便染上一層紅跡，一條裂縫飛濺出涓涓血流，斷開的小臂便掉進水裡，撲通地一聲響，長矛手驚恐地張著口。

    慘叫聲此起彼伏，脆弱**被鋒利刀刃切割著，劃裂出一道道模糊的創口，染紅了清澈的河水，羅多克長矛手們被怒火幫強盜瘋狂劈砍，毫無抵抗力地成為一具具屍首分離的殘體，垂倒入水裡，在水流的攜卷下，湧起流墨般的血彩。

    「列陣！！！」

    看著戰團士兵們一個接著一個倒下，基里曼的光頭終於意識到(情qing)況的緊急，他聲嘶力竭地大喊，繃緊的青筋遍布光頭，在他的指揮下，周圍還能行動的長矛手們趕緊靠近團長，按照軍士長平時的訓練，圍城一個半弧形的線陣。

    他們站在水裡，排列成凹向團長的弧線，後背對著站在中心位置的基里曼，舉起手中的長矛，瀝乾長矛上的水珠，將鋒利的矛矢對準衝上前的強盜。

    這是極限戰士戰團的矛陣，是軍士長克羅諾斯平(日ri)經常訓練的陣型，長矛手們圍繞在指揮官的周圍，像刺蝟一樣圍成圓形的陣型，里外各站著一排長矛手，前排的高舉長矛，後排的從前排士兵間隙中伸出長矛，讓長矛密集地分布在圓陣的周圍，抵禦敵軍的進攻。

    當怒火幫的強盜們沒頭沒腦地朝前沖的時候，他們驚愕地發現前方不是待宰的倒地士兵，而是一排中間凸起的弧形陣線，羅多克長矛手們奮力伸出手中的長矛，矛頭鋒利而又堅韌，在強盜們的衝擊中，猛烈地穿透強盜們毫無防護的上(身shēn)，從肚腹部一舉刺到背部，在脊柱的周圍撞碎肋骨，帶著碎骨和血(肉rou)漫出。

    破血而出的花骨朵，這是大腦宕機的安格爾唯一能想到的形容詞，他驚慌失措地看到，沖在最前排的兄弟們(身shēn)體中間被矛頭貫穿，一些人當場死亡，一些人則掉落出碎掉的腎臟和脾胃，在長矛上掙扎地抽動，五官痛苦扭曲成揉攔的紙張，無助地揮舞著武器，血絲充溢的眼球直愣愣地看著河面上飄過的器官，自己的臟器在清水中明顯發亮，下午陽光透(射shè)出鮮艷的血腥，游魚們則歡快地大啖其間，撕開表膜鑽進腑(肉rou)的深處，在河裡翻滾出一片血污。

    羅多克長矛手飛快地收回長矛，殺死眼前的強盜，爾後迅速繼續伸矛攻擊，他們不斷地阻擋著衝上前的強盜，雖然攻擊不太整齊，但勉強抵擋住氣勢洶洶的怒火幫強盜們，將強盜隔絕到一定距離以外。

    看到強盜們紛紛倒下，對方渾(身shēn)肌(肉rou)的首領也有些退意地站在原地，基里曼稍微穩定了心(情qing)，他直直盯著安格爾，恨不得將對方的腦袋砸扁，扣在馬蹄上踩踏，他舉起戰錘，怒吼著鼓舞士氣，(身shēn)旁的長矛手也因為團長的吼聲而士氣高漲些，手中的長矛更快地收縮穿插進敵人的(身shēn)體裡。

    接著，半弧形的陣線從中間被撞散，長矛手們毫無防備地被(身shēn)後的團長撞倒在地，跌在水中愣愣地看著基里曼從矛陣中衝出來，戰錘蠻橫地甩在一個強盜的腦袋上，當場把對方的半邊臉砸成扁狀，眼球破碎成液體。

    「幹掉他們！」基里曼又氣又急，他沒有想到自己居然被強盜們伏擊了，要是傳到禪達，自己的名聲可不保了，想起克羅諾斯和大半部隊還在後頭，基里曼心裡也有底氣，「跟我沖！擊垮他們！」

    一馬當先地衝進廝殺的人群中，基里曼運轉手中巨大的戰錘，錘頭收縮到腰側後方，與自己的光頭平齊，光頭反(射shè)著光芒，錘面也閃(射shè)出寒光，基里曼兇狠放聲大叫，上臂的肌(肉rou)緊緊鼓起，擠壓在板甲的內部，幾乎要將盔甲撞開，他猛力一揮，錘柄快速地平移，整個大錘狠狠地擊打眼前的敵人。

    怒火幫強盜們悶哼一聲，音量低得如同蚊鳴，便腰骨破裂一命嗚呼地倒進水裡，接著戰錘繼續掄動，基里曼成為河面上的主角，他不斷地揮動戰錘，奮力擊殺著怒火幫的強盜們，面前倒下的屍體越來越多。

    光頭(身shēn)強體壯，(身shēn)高比常人高兩個頭，根本沒有人能夠單獨抵擋基里曼的衝擊，就連一向自詡強壯和戰無不勝的安格爾也愣住了，他眼中閃(射shè)出害怕的神色，咬牙切齒地盯著極速衝來的基里曼，高舉砍刀做抵擋的姿勢。

    「啊啊啊啊！」

    基里曼大叫著一錘砸下去，安格爾滿(身shēn)的肌(肉rou)猛然鼓起，下一刻便直直地朝後倒去，他的力量根本無法與基里曼匹敵，被撞得摔在水裡，手上的砍刀也被砸得裂口，細碎的刃片從缺口中散落，划過安格爾驚恐的眼球。

    「去你馬死！毛賊！」

    看著倒地的安格爾，基里曼勝券在握，臉上儘是殘忍可怕的神(情qing)，他要將強盜的首領當場砸成漿糊，釋放心中的不滿與驚怒，他大叫著高舉戰錘，瞄準安格爾的肩膀，一錘砸了下去。

    錘面碰撞**，強壓之下肩膀上的皮膚扭曲變形，猛烈地凹向進內部，皮下厚實的脂肪層濺裂，接著是被皮(肉rou)包裹著的骨頭，如此巨大的力道下，根本不需要砸第二下，安格爾的肩骨就斷裂成幾塊，破裂出的碎骨刺進(肉rou)膜里，從神經上傳遞來一股瘙癢，痕癢得安格爾心裡麻麻的，猶如全(身shēn)冰凍一般，而表面上滲出水珠，想要用手將水珠刮下。

    短暫的保護(性xing)痕癢之後，安格爾便感受到一種史無前例的痛苦，從肩膀上傳來穿心刺骨的巨大疼痛，他微微張著嘴，想要喊叫釋放痛苦，卻發現嘴裡堵塞住，他躺在地上抬頭，口中嘔吐出滾滾濃稠液體。

    「嘔，額啊！啊！啊啊啊啊啊！！」

    撕心裂肺的喊叫，眼淚硬生生擠出，一片殘影蒙上安格爾的眼球，他痛苦地喊叫，再無之前的威風，臉上都是驚懼和恐慌，(胸xiong)前的肌(肉rou)一起一伏，害怕地抖動。

    「膽小鬼！」基里曼啐了一口，將一口濃痰吐進安格爾肩膀的創口中，白色的涎水融沒了滾泡的血汪，他舉起巨大的戰錘，戰錘遮蔽了下午的陽光，投(射shè)下一片烏影。

    一支利箭破空而出，在空氣中劃裂出振動的聲響，一箭打在基里曼的板甲之上，可惜(射shè)出弓箭的短弓缺乏彈(性xing)，無法給予箭頭更大的傷害，所以弓箭只能在金屬盔甲表面留下一個大的裂孔。

    基里曼訝然抬頭一看，發現岸邊高處的岩石上，湧現出一批帶著短弓的山林強盜，他們拉弓瞄準著自己的長矛手，箭頭帶著青瓦的顏色，不停地攻擊極限戰士，援助怒火幫的強盜。

    「安格爾快走！！」見無法穿透基里曼的板甲，斯格遜又拉弓(射shè)了一箭，這一次光頭學會用戰錘抵擋，箭頭在基里曼的臂鎧上留下深深的劃痕，「該死的光頭！(射shè)死他們！讓他們嘗嘗恰特的威力！」

    毒蠍幫的強盜人數較少，皆配備短弓，他們(射shè)出的弓箭上塗有毒藥，會麻痹中箭者的肢體和受傷部位，讓對方一時半會兒無法移動軀體，以至於被毒蠍幫活活砍死，而這次斯格遜通過瓦葉則吉的新版恰特，改進了毒弓的毒(性xing)，讓中箭的極限戰士們有了一些與之前不一樣的症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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