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殤連飲了三杯啤酒之後。
一個頭戴黑色帽子,全身都籠罩在黑色長裙之中,就連面部都罩著一層黑色薄紗巾的女子從餐廳的一個側門裡面走了出來,緩步朝著殤和老者的位置走來。
雖然幾乎所有的肌膚都被掩蓋在了衣服下面,但從她眼睛、耳朵露出的一丁點兒晶瑩肌膚完全不難看出,這個女子的年齡並不大,而且身材樣貌也堪稱是絕美。
餐廳內不管男女,都在黑衣女子出現在眾人面前的一剎那出現了時間長短不一的失神,他們只覺得自己整個人、整個精神都要掉入到黑衣女子深邃不見底的雙眸中,再也無法自拔。
殤意識空間內響起了尖銳的警報聲,這是自從在西亞阿國與m軍剛正面以來僅有的一次高級別警報。
「警報……8.5米外的雌性人類身體表面出現強大的能量場,初步推算結果為10倍於師嵐,8倍於寧沐,5倍於梵音,1.2倍於梵振第二具身體……已具備對當前狀態下的附著體和原生體予以重創的能量強度。」
「警報……坐在我們對面的老年人類生命磁場出現異常,生物特徵中檢測出犬科動物獨有的片段。」
「殤,前方高能,注意防範!」42以相差不到1毫秒的時間內接連放出兩次高能警報。
「開始作戰準備……42,原生體現有儲備能量能否製造次級能量潮汐?」殤表情不變,動作不變,插起最後一塊牛肉放入口中,在有可能突然降臨的戰鬥面前,他絕不會放棄任何一點可以補充能量的機會。
42迅速給出了結果並提出了相應建議:「原生體現有儲備能量可以釋放較大規模的次級能量潮汐……殤,從計算結果分析判斷,能量潮汐一旦釋放將會造成以我們為圓心,三到五千米為半徑的圓形區域內的所有人類死亡,後續有80以上的可能會使我們遭到人類軍隊的圍剿,如果被密集鋼鐵洪流所覆蓋,我們將耗盡能量陷入沉眠,被送入實驗室做切片研究。」
殤的意識流平穩無波,就像是在說今天的天氣一樣敘述著自己與其他人類的生死:「42,人類的死活與我們沒有任何關係,我感覺到了危險,我們別無選擇,……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可能讓我們多存活1秒鐘,我們都將不惜一切代價,這是我們的本能選擇。」
「明白。」一旦原生體做出了決定,42唯一的使命就是配合,沒有半點折扣地全力配合。
黑衣女子緩步而來,在殤的對面停下腳步,此前一直坐著的老者起身為她拉開了椅子,很自然地侍立到她的身後。
她給自己倒上半杯紅酒,抬手向殤微微示意:「來自東方的先生,很高興認識你,請……」
黑衣女子說的竟然也是純正的普通話。
殤抬起頭,看了一眼對面那雙大海般湛藍深邃的雙眸,舉杯和她輕輕一碰。
黑衣女子一手擎著高腳杯,一手優雅地撩起自己的面紗輕輕抿了一口,鮮紅的液體順著晶瑩的杯壁緩緩滑入到粉潤的紅唇之中,這一幕也讓在場的所有男人齊齊吞了一口口水。
「乾杯。」殤一飲而盡。
黑衣女子瞪大了自己的眼睛,隨後又笑彎成了一對月牙:「先生真是豪爽,用你們那邊的話來說,大口吃肉,大碗喝酒,不亦快哉?我說的對嗎,老威廉?」
老者輕輕躬身,溫和笑道:「瑪麗小姐說的沒錯。」
黑衣女子搖了搖頭嘆道:「老威廉,我還是喜歡你叫我給自己起的的東方名字——蘇顏……唉,東方人總是習慣於把姓氏放到名字前面,這一點我努力了很久才適應過來。」
殤視若無睹地任由老威廉為自己的杯子倒上紅酒,他同樣瞪大了眼睛,看著淺笑低語的黑衣女子很認真地慢慢說道:「你姓瑪麗,名蘇顏?」
「那麼你的名字叫做瑪麗蘇………顏?」
當說道後面的時候,殤的聲音越來越低,也越來越機械刻板。
「呵呵,我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這樣解釋自己的兩個名字,你既然這麼想,那就這麼說也好。」黑衣女子微笑著道。
「警報級別提升至極度危險……42,對面的女子名叫瑪麗蘇,她很有可能是和龍傲天同一級別的恐怖存在。」
42的意識流出現了一個波峰:「很好很強大的瑪麗蘇……殤,我們必須立即脫離與她的接觸,必要時可以動用原生體能量逃走。」
「相比較瑪麗,我還是喜歡蘇顏這個名字,你就叫我蘇顏好了,還不知道先生怎麼稱呼?」黑衣女子絲毫沒有察覺到殤和42的交流,眼睛只是盯著自己高腳杯中晃動的紅酒笑道。
「我姓申,名公豹。」為了和瑪麗蘇代表的層次相對應,殤在隨口撒了一個大謊話,同時將自己的感覺器官調整到了最靈敏的狀態,觀察著對面黑衣女子和老者的反應,他們兩個人能夠說一口非常熟練的普通話,那麼就有非常大的可能知道這個名字所代表的意思,進而對他的說法提出懷疑,這樣的話他就需要把早已經準備好的說辭派上用場了。
比如說,他其實叫做申工保,按照字面意思可以解釋為有工作保障,吃喝不愁的含義。
蘇顏又是舉杯和殤輕輕一碰,抿了一口紅酒後問道:「申先生是第一次來德國嗎,看你的年紀不算大,應該還在上學吧。」
「體溫正常無變化……表情無變化……眼神無飄動……語速語氣正常……無其他異常動作……殤,推斷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可能他們不知道申道長這個名字。」
在蘇顏還未說完這句話的時候,經過了大量信息數據採集工作的42給出了一個結論,讓殤的意識波動重新變得平靜的結論。
「非常好,繼續觀察對方反應。」
殤將紅酒再次一飲而盡:「我在上學。」
蘇顏點點頭,很有興致般接著問道:「那麼申先生是在炎黃那所大學就讀呢?這次來德國是旅遊還是留學?」
「我是高中學生,還沒有進入到大學中學習知曉世界觀,對自我認知做出定位。」殤並沒有在這方面撒謊,他認為沒有必要,因為這是徐瑩說過的內容,再說給別人聽絕對不會引起懷疑。
在第二個問題上,殤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但他又不能不答,因此直接又借用了許裳的說法。
「我來德國是為了喝這裡的啤酒,有人說這裡的啤酒最正宗美味。」殤一邊解釋著,一邊拿起了桌上的酒瓶給黑衣女子倒了半杯紅酒,他的動作很慢,像是生怕酒液灑出來般小心翼翼。
殤是肯定不會說自己來德國是要尋找尋找吸血種,藍澄海的,因為那樣將向對面危險的兩個人類暴露自己的行蹤。
「殤,你的回答相當圓滿,連續兩次借用徐瑩老師和許裳的思想,在不引起其他人類懷疑的同時又把我們的真實意圖隱藏起來,這就是人類所說的借勢而為,四兩撥千斤,我們向著避免戰鬥的道路上又前進了一步,很好!」42的意識流釋放出一連串的讚美之詞:「最重要的是,你的酒倒得很好,完美的掩蓋住了我們本來的目的。」
因為德國的啤酒很好喝,所以特地跑到產地來品嘗嗎……蘇顏稍一愣神,隨即嬌笑道:「這裡除了啤酒好喝,有幾家酒莊的紅酒也很不錯,你要是喜歡的話我可以帶你去酒莊裡品嘗一下,當然,還有非常好吃的烤肉。」
殤克制住自己咽口水的衝動,回絕道:「不了,我準備回去了,酒莊就不去了。」
在兩次附著以來,這還是殤第一次乾脆利落地拒絕了美食美酒的誘惑。
「是這樣嗎,那真是太遺憾了。」她沒有繼續邀請,而是幽幽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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