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風暴 第十九章:手札奧妙

    悲苦的這句話讓幾人都皺起了眉頭，這話表明的東西已經很多了。故意這麼說，就是說楊沖再怎麼殺人，那慈正大師都會給楊沖擔下來了。

    直到此時，旁邊的人們這才如夢初醒。如果剛才楊沖承認他是楊沖的時候他們沒想到，現在慈正大師的徒弟悲苦大師過來了說了這番話，他們再不知道楊沖是誰就是智障了。

    一想到楊沖之前傳說的事跡，再看看現在楊沖一言不合就動手，他們毫不懷疑，這楊沖肯定就是傳說當中的那個。

    看著楊沖左手手掌被劍與劍氣撕裂，右手提著的玄色長劍厚重充滿了壓迫，兩邊滴下的鮮血皆被一股黑色的氣體染黑，滴在黃色的沙灘上，顯出一股說不出的詭異。

    那靜語山莊的莊主聽到要緊的東西都在楊沖身上，慈正大師未到場卻讓他首徒到來，想要處置楊沖是不可能的，只能場面的問道：「不知少俠，這當中有何誤會？」

    楊沖對這些人沒好感，繼續挑釁道：「我是慈正大師託付的人，帶著的是關乎正道存亡的東西，慈正大師已經放出話，讓我儘早和你們匯合處理這件事。路上我已經在這段時間故意慢下來走動，為的就是讓這些事傳遞出去，如果這時候誰再阻攔我，那就是與魔道為伍，當殺！」

    後面靜語山莊的少莊主跟在人群當中，看到楊沖居然是之前在集市當中被他威脅過幾句的人，也是人們傳過來的故事當中，慈正大師託付的人。想到之前發生的事件和楊沖的殺戮，此時少莊主頓時清楚，之前將耍無賴的當地人殺掉的是楊沖，殺掉他派往廢了惹事者的也是楊沖，在靜語山莊門口一人以高超技巧越級瞬殺幾名三鎖高手的依舊是這楊沖。

    少莊主想到這些眼皮直跳，出風頭就算了，還踩著他們靜語山莊的人來出風頭。別人眼中楊沖已經成了戰無不勝的殺神，但到了靜語山莊少莊主這種程度的高手眼中，楊沖，也不過是內江湖中很普通的一人。

    不到一定的高度便不會知道更多的東西，如普通江湖客眼中，能知道一般的江湖人士就已經很不錯。他們卻永遠不會知道內江湖的傳說，內江湖中的人專修五百年前傳承下來的秘法，不僅能在極年輕的時候擁有強大的實力，甚至會修習許多普通江湖客不會學到的珍貴的技巧。

    看到楊沖一瞬間的爆發，少莊主便知道，楊沖剛才必定是爆發了真氣，比內力精純多倍的真氣湧出，那攻擊強度便會強大的多。尤其是短時間又用了能夠在視覺上欺騙人的移動的步法，在這種不可能殺人的時候動手，才造成了如此錯覺。

    想通這些，少莊主在莊主還未說話之前，冷哼道：「不分青紅皂白便要殺掉擋在你面前的人，你說這話，又與那魔道何異！」

    少莊主一句話擲地有聲，人們聽到後紛紛點頭，靜語山莊的莊主的臉色也稍微緩和了一些，顯然聽到這些話之後，感覺還可以。

    「哈哈，我與魔道有什麼差別？我倒要問問，縱容自己山莊下的百姓耍賴皮，去訛詐那些江湖客，這就是在這裡立了規矩的你們靜語山莊的做派？真是好大的面子！」

    楊沖一句話，說的那些江湖客心中跟著惱火，他們當中的許多人不是被訛詐過昂貴的飯錢，就是見到過別、人被訛詐，一時感觸頗深。

    「在我對那店家略施懲戒之後，你們這些人連問都不問，見到有人站在那裡就砍，我身後這吳老頭不過來不及離開，差點被你靜語山莊的人砍殺。我雖然不是魔道，卻也不是這種正道，我不會對普通人貿然出手，卻也不會看著那些藉助實力在我面前耀武揚威的人囂張！」

    「你們有你們的規矩，我心中也有我做事的規矩，既然你問了，我就告訴你。」

    「是的，在這種緊要關頭，誰要是還想用輩分和規矩耽誤我將要緊的東西帶來，我就是你們眼中的魔道，所有妨礙者，殺！」

    當這句話開口，楊沖覺得一直以來心中的某些阻礙被暢通。不論是動手殺人的不忍還是處處被江湖客們與這些「大俠」和規矩妨礙的煩躁，全部都在這一刻通常，讓他難受的心結全部解開。

    此時楊沖隱隱有種明悟，原來左楠說的江湖上的快意恩仇，不是別人的快，而是每個行走江湖的江湖客自己心中的快。

    世間總有許多每個人都覺得不完美的事，不可能事事都按照每個人的心中來行，但既然被看到了，那就要去糾正成讓自己感覺暢快的。

    當一直壓在心頭的事情被解決，楊衝心中也沒有了對殺人的牴觸。這些人甚至都可能不是和楊沖一個時空的，還不知道這些人究竟是真的人還是假的，與其在意這些人死後的負罪感，不如好好想想未來的那個敵人應該如何應對。

    在敵人強大的時候，變強的機會已經放在了面前，如果還是要在意這些細枝末節，動手時畏首畏尾，乾脆就死在這裡好了！

    心中一陣清醒，楊沖的眼中化為了堅定，眼看著面前的幾人色變，還想要廢話，楊沖沒有急著在幾份手札湊到一起之前動手，直截了當的問道：「如果想知道東西在哪，就快點將東西拿在一起破解掉，別在這裡假惺惺的。」

    楊沖已經在這眼前的幾人身體中內力和真氣環繞攪動時，用看到能量的手段窺破了幾位正道巨頭身上的奧妙。

    無非是利用了大量的內力將體內全部覆蓋，衣袍當中儲存的內力隨時朝身體當中輸入，在真氣爆發的時候儘量用內力減緩對肉身的傷害。這種笨辦法也能夠算是大幅度減輕真氣損傷身體，怪不得這些正道人士傳說當中沒有一般人一樣的傳說，從沒聽說過大人物哪個是放出一兩個招式就受不了。

    心中將這些人的實力畫上了一個標籤，楊沖拍了拍胸口，這些正道人士礙於面子，沒有和楊沖一樣說話毫不顧忌，只能捏著鼻子認了。

    「哼，如果不是為了正道的未來，今天必要將你處置！」

    正等著這些正道巨頭髮飆，那些江湖客們還在糾結於在心中支持大多數的強者，還是支持楊沖這個不違背本心說話處處都透著自我，卻讓他們忍不住贊同的少俠的時候，事情就這樣輕易解決了。

    「這就完了？」

    「靜語山莊可是死了這麼多人，竟然不處置？」

    「噓！小聲點，這種事，就不是我們能夠去想的了，今天能夠見到正道三位支柱當中的純劍宗宗主張方行，也見到了追風劍派的掌門姬雷，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江湖客們被陰沉著臉過來維護這邊治安的高手帶著弟子趕走，仍舊有些意猶未盡。

    人群當中有一位江南來的江湖客驚奇的說道：「想不到那絕戶手吳老頭居然也跟著一起進去了，他能夠和那位少俠一起，還知道跟過來，真是好運氣啊，能參加一次這種江湖豪傑才能參加的宴會，真是死了都值了。」

    「吳老頭？哪個吳老頭？」

    「就是江湖上近來幾個月頗有名聲的傢伙，只是那傢伙不干好事，專門去盜掘高手或者先賢的墳墓。前端在江南不知道怎麼的和任長東幾人的死牽扯上，銷聲匿跡了一段時間，想不到是來了這裡，不知道這傢伙是不是要去靜語山莊內挖掘了他們前代掌門的墳。」

    旁邊一人聽到他語氣中的幸災樂禍，撇了撇嘴：「動手？想的美，就憑他不過破兩鎖的能力，敢動手就會被抓到。」

    「說起來他這麼收入，是不是練了什麼邪功，竟然渾身皮包骨頭。」

    「誰知道，興許是不干好事，老天爺都在懲罰他。」

    江湖客們說著，走過一片樹林回去遠處的小漁村時，忽然見到遠處人群一陣吵吵鬧鬧的。

    「那邊是怎麼了？」

    「不知道，聽說是朝廷的人因為靜語山莊的邀請，特意來這邊維持治安，舉辦一個江湖上小有名氣的俠客們的宴會。」

    「哦！去看看！」

    正待這些江湖客們坐到了桌上，等待著主事人過來的時候，卻發現周圍里三層外三層的包圍了許多士兵。

    有人覺察到了不對，伸手摸到了身邊的劍柄上。

    遠處帶著趙王城外三千兵士而來的趙公子見狀冷笑，現在才反應過來，遲了！

    「放箭！這些江湖人士，一個不留！」

    ……

    楊沖邁著步子和身邊的人一同上山，縱然身邊有慈正大師的徒弟悲苦大師在，他仍舊不敢有絲毫的放鬆。小心總無錯，未來的路還很長，這種必須要有的警覺現在開始加強最好。

    這次的宴會實際上就是為了三副手札能夠一同擺在這裡，故此靜語山莊和另外兩位正道支柱為了避免節外生枝，也為了避免楊沖生事，顧不上正在緊鑼密鼓操辦的宴會，將楊沖引入到了一間密室當中。

    房子的周圍有靜語山莊和另外兩大門派的數位高手警惕，可以說連一隻老鼠都不會放進來。

    關上了門，點上了粗大的蠟燭，將銅鏡映在其後，屋子當中恢復了些許明亮。實際上屋子當中的人的能力，只要有一點光亮，就能看清楚周圍的事物，此時做的不過是一個過程，一個讓屋子當中的人們都能靜下心的過程。

    隨著屋裡放光，楊沖沒有忌諱的直接將懷中的手札拿了出來，看和周圍數人，心中做到了心裡有數。

    那身穿青色衣袍的三人分別是三大門派中追風劍派的掌門和兩位長老，都擁有中和真氣的本領，那些江湖上一般的開三鎖者根本不是對手。而純劍宗的宗主張方行身邊帶著的是他的首席弟子，也是他的兒子，張敬武，兩人同樣都有中和真氣的方法。

    就憑這簡單的一個方法，就能讓大門派的弟子和其他江湖人士成為天與地兩極的差別。

    至於最後的靜語山莊的莊主和少莊主，大概就是因為這能夠將其他人找來並且也讓大家的會面顯得不太突兀，才會出現在這裡。而楊沖身邊要什麼沒什麼吳老頭，基本上就是沾了楊沖的光。

    楊沖將手札拿出，卻沒有直接拿出來，而是直截了當的說道：「人雖然都在這裡，但是手札只有三份，讓誰看不讓誰看的，都未免太不公平，不如這樣，我們拿著手札的三人交換，換過一輪之後，看看誰能發現當中的奧妙，再作打算。」

    楊沖這話就是斷絕了靜語山莊的人看，少莊主正要反駁，那莊主點頭：「少俠說的是，之前老夫也略觀手札，除了當中五百年前的經驗能夠讓武道受益匪淺和魔教的妖言之外，什麼都沒看到，如果少俠能夠看到當中的奧秘，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這靜語山莊的莊主看樣子是在贊同，實際上卻是在諷刺楊沖，他們一群老江湖都看不懂，憑楊沖一個毛頭小子怎麼可能做到。

    對此楊沖毫不在意。能不能看出當中的奧妙實際上也不重要，最重要的，還是這手札當中說過的許多東西，都是從大多數的三次躍遷到精英級前後的許多經驗，楊沖欠缺的就是這些經驗。如果能夠都看過一遍，想必可以得到不少啟發。

    他也不怕手札的秘密不會顯露出來，反正不光是魔道，就是這些正道人士估計都忍不住，想要得到那能夠讓他們突破到精英級的無極魔功，說的那麼好聽，最終不都是為了一己私利。

    楊沖就不信，這些人會不比他更有動力的去破解這三份疑點重重的手札。

    將手札拿在手中，楊沖迅速的翻看著，當中的許多話雖然都有重複，但是沒過多少都會讓楊衝心中有種特別的明悟，生出原來如此的想法。到底是五百年前有名的人寫出來的東西，不同於現在江湖上的經驗。

    也是在一天一夜的時間過去後，楊沖看遍了三本手札，心中對這個星球更加了解。

    手札上不僅是對武道的總結，各有一段對這數百年後武林人士的預測。

    總結成一句話，那就是等資源匱乏的時候，人們破三鎖後的效果會越來越弱，強者越來越少，爭鬥越來越多。

    最終，武林也會成為一個傳說。

    奧妙，也在那三段原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