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弗蕾夫人正在整理藥品櫃就聽到敲門聲,她走出去就看到了一個「熟人」。
格蘭芬多的黛拉·布希。
從她入學起,每周都會到醫療翼取一次藥,理由都是「我覺得我不太舒服」。
普通的小孩子都對喝藥避之惟恐不及,魔藥的口感又千奇百怪,何況他們霍格沃茲的魔藥教授……根本不會體諒小孩子的口感,用他的話說「如果他們因為恐懼魔藥的口感而減小惹事的頻率就更好了」。
可黛拉·布希從一年級起就仿佛味覺失靈一樣。
可她並不是想裝病。
龐弗蕾夫人見過很多小孩子為了裝病無所不用其極——以格蘭芬多為首。他們不會恐懼魔藥那嚇人的味道,只要喝了藥就可以不上課或不寫作業,這筆買賣太划算了!
遇到這種裝病想逃課的小孩子,她都會拿出味道最奇特最嚇人的藥給他們,最好能嚇得他們不敢再來第二回。
然後讓他們喝完就去上課。
她曾經以為黛拉也是這樣,所以她給她倒了最難喝的消食魔藥,這也是西弗勒斯做的,他覺得這會有效的抑制食慾。
在學校里總會有不知道自己該吃多少而撐壞肚子的學生,餐桌上的甜食實在是太多了,她跟校長抗議過許多回,可校長仍是覺得就應該讓孩子們吃飽,要讓孩子們喜歡學校,不害怕學校的最好辦法就是準備很多、很多他們喜歡的食物,不管是冰淇淋還是炸雞還是薯條,蛋糕、曲奇、巧克力應有盡有。
她時常覺得霍格沃茲的餐廳不像一個學校的餐廳,更像遊樂園。
黛拉喝了魔藥——從神情上看,她也覺得它很難喝——但她喝完後渾身放鬆,神情都變了。然後她就自己跑去上課了。
龐弗蕾夫人服務過許多病人,多出奇的病她都見過。她覺得黛拉有魔藥依賴。
不是對單一的魔藥依賴,而是所有的魔藥,她都有依賴。也就是說,她並不介意喝下去的是什麼魔藥,只要是魔藥就行。
她把魔藥當成萬試萬靈的靈藥,在她心情不好,或遇到別的什麼難題時,來喝一次魔藥,就會立刻精神百倍,百病全消。
她跟鄧不利多和麥格教授都說過,他們都很吃驚,因為黛拉看起來非常健康,她的家庭也不像是有問題的。
她怎麼會有這麼嚴重的心理病呢——這還是鄧不利多校長讀的麻瓜書上的病症。
麻瓜認為人的心靈也會生病,他們給心靈病症起了許許多多古怪的名字。
鄧不利多囑咐麥格教授暗中注意黛拉,然後讓西弗勒斯專為黛拉熬製了屬於她的安-慰-劑。
——就是不含任何魔藥成分,只是純粹的難喝。
這四年來,西弗勒斯已經把給黛拉的魔藥做得讓人聞一下就會做嘔的地步。可黛拉仍然喝得很快樂。
龐弗蕾告訴西弗勒斯,黛拉已經把「難喝到吐的魔藥」和「藥效神奇」劃上了等號。在她看來,越難喝的藥,藥效越好。
所以,想用難喝的魔藥讓黛拉改掉喝魔藥的習慣是不可能了。
——西弗勒斯氣壞了。
龐弗蕾夫人嘆了口氣,從藥柜上取下黛拉專用魔藥瓶,給她倒了一杯,「這是新藥,你喝下去會有一點奇怪的反應。」黛拉卻根本不管也不顧,她接過杯子就一口氣全喝了下去。
然後她的臉色就有點發青。
——一定很難喝。西弗勒斯很生氣。
龐弗蕾夫人同情的看著她,「你現在覺得怎麼樣?」黛拉只覺得渾身輕鬆,她剛淋了雨,還打寒戰,現在卻不覺得難受了,她把杯子還給龐弗蕾夫人,「謝謝,我感覺好多了。」龐弗蕾夫人瞪大眼睛,看著她的臉,看她要走,連忙拉住她:「你……你去照照鏡子……」
她真沒想到西弗勒斯會這麼幹!
黛拉不解的去旁邊的洗手間照鏡子。
她在鏡子前呆住了。
鏡子歡快地說:「哦!你的臉真藍!」
她變成了阿凡達人。
她從洗手間出來去見龐弗蕾夫人,而醫療翼里還有另一個人,是斯內普教授,他看著她,眼中透出惡意的快活,他假模假式地說:「哦,可能是我放多了薰衣草。」
黛拉捂著臉,茫然:「……那我該怎麼辦?」她看到龐弗蕾夫人狠狠地打了斯內普教授一下,讓他本來想說的話到嘴邊又改口了。
斯內普教授:「我今晚再做一副藥,你明天早上來拿吧。」
黛拉只好就這麼回去,她轉身出去,走廊另一端卻有一群人正向這裡跑來。
她趕緊讓開路,看到是穿著魁地奇球隊隊服的赫奇帕奇和格蘭芬多,還有許多看台上的觀眾,還有鄧不利多校長和麥格教授。
他們抬著一個人,是哈利。
赫敏哭腫了眼睛,臉色慘白,緊緊跟在擔架旁,另一邊是羅恩。他們兩人此時摒棄前嫌,都在為哈利擔心。
黛拉剛才提前退場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現在看是哈利摔下來了。
她也擔心的擠了進去——第一個人在她擠過去時都盯著她的臉看。
她覺得自己可以開始期待新外號了。
龐弗蕾夫人趕緊替哈利檢查,正好斯內普教授也在,教授們圍在周圍,學生們都站在外面。
龐弗蕾夫人鬆了口氣,魔杖檢查結果顯示,哈利只是暈過去了,聽說他是從三萬英尺的高度摔下來的,現在看起來倒還不錯。
鄧不利多問:「波比,哈利怎麼樣?」龐弗蕾夫人說:「還好,他身上有一些擦傷,還淋了雨,但他只是暈過去了,沒摔壞。」
醫療翼里響起一片放鬆的呼聲,弗雷德和喬治擊了個掌,他回頭看,目光很快地掃過赫敏和站在她身後的黛拉——然後又移回來,盯著她不動。
她看過去,對他點點頭。
是的,你沒認錯人。
弗雷德的表情卻像是被巨怪踩了腳,他晃晃喬治,兩人一起看過來。
好吧,他們都被巨怪踩了腳。
他們開始小聲爭論,都是一臉茫然、回憶、思索。
鄧不利多校長說:「大家,哈利沒事,我們很高興。現在你們都回去吧,魁地奇球隊可以留下。」他的目光掃過所有的學生,神准地盯著黛拉看了一眼——眼珠變大了呢——然後迅速看向斯內普教授。
斯內普教授感覺到了,對她嫌棄的偏了一下頭,「我晚上回去就熬藥。」
鄧不利多校長才移開視線。
赫敏響亮的抽了一下鼻子。
黛拉安慰她:「放心吧,哈利沒事。」
赫敏轉頭:「是啊,剛才我真擔心……啊!!!」她嚇得跳了起來,踩到了羅恩的腳。
羅恩痛苦的叫了一聲,然後抬頭。
現在,醫療翼里所有的人都看到了黛拉藍色的臉。
鴉雀無聲。
羅恩面露喜色,然後目光轉移向他的雙胞胎哥哥。
格蘭芬多的人都跟著看過去,露出恍然大悟,跟著又迷惑不解的表情。
弗雷德臉色慘白的過來拉著她跑出去,結結巴巴又緊張萬分的對她解釋:「我發誓……我沒對你用過惡作劇的東西!」
黛拉才明白剛才大家都誤會了什麼,她點頭「我當然知道,這個是我喝魔藥的後遺症。別擔心,我沒誤會你。」
但到了晚上,格蘭芬多的餐桌上最引人注目的不是哈利受傷進了醫療翼,而是「被男友惡作劇」的黛拉。
是的,弗雷德還是被全校的人誤會了。大家都認為是他給黛拉的臉換了個顏色。
如果是平時,弗雷德可能會配合大家搞笑,但今天格蘭芬多輸了一百多分,可以說跟學院杯已經無緣了,他們獲勝的希望是赫奇帕奇贏過斯萊特林一百分。
……
這個願望不太好實現。
哈利還在醫療翼。赫敏和羅恩坐到了一起,他們都為哈利擔心。
他們也終於·合好了。
赫敏道歉說她沒有更多的重視兩人寵物之間的矛盾,既然知道貓天性抓鼠,就該管好克魯克山。
羅恩也坦白他其實不清楚斑斑到底是怎麼不見的,可能不是克魯克山吃了,雖然格蘭芬多只有一隻貓對斑斑充滿敵意……
總之,兩人和好了。他們約好明天一起去看哈利。
黛拉懷疑羅恩是因為覺得她的臉是弗雷德替他報仇才終於釋懷的。
不過她決定保留這個秘密。赫敏很重視這兩個朋友,有些事——畢竟是鐵三角——他們有些秘密,這讓赫敏有時跟哈利和羅恩更親密。
她可以跟赫敏聊一些女孩子的事,但不能帶她去拯救世界。
所以,很明顯,有些事更重要。
第二天早上,黛拉去醫療翼時看到了赫敏和羅恩,他們帶了禮物。哈利已經醒了,他剛吃過早飯,看起來還不錯。但他面對朋友的關心有點強撐的樣子,赫敏看出來了,所以他們只是簡短問候之後,她就拉著羅恩走了,理由是他們還要寫作業。
哈利很擔心他會缺課,赫敏說會把筆記借給他,讓他別擔心。
「給。」龐弗蕾夫人給她倒了一杯藥,氣味感人,一倒出來,哈利就捂住鼻子四下張望,看到她手裡的杯子時露出不敢置信的神情。
黛拉端著杯子過去,他看看她的臉,哇了一聲,「你、你怎麼了?是弗雷德他們的新惡作劇?」她替她的男友感到悲傷。
「不,是魔藥的後遺症。」她舉舉自己手中的杯子,「不過喝了這個應該就好了。」她一口喝下去,很難喝,但喝完就可以放心了。
她最喜歡的就是魔藥的神奇,它們能瞬間治好人身上的病。她到魔法世界來之後,最感動的就是它。
她當年躺在病床上時一直想像第二天早上醒來就有一種新藥問世,它能治好她的病!或者不用治好,只要能治出起色來,她就滿足了。
當然,她沒有等到特效藥問世。
但她現在在魔法世界!她還沒從聽說過魔藥不能治好的病!她看了很多魔法書,上面都說最難治癒的是魔咒造成的傷痛,而人自己得的病,就沒有魔藥治不好的!
還有比這個更好的消息嗎?她再也不用害怕了!
她喝完後,看到哈利驚奇詭異的臉。
她舉著杯子,說:「魔法真是神奇,對不對?」
哈利點點頭,這個他也深有感觸。
「是的,魔法很神奇。」他驚喜地說,「你的臉!它變回來了!」
她掏出小鏡子照了照,氣色不錯。她對哈利說:「好好養病,我明天也來看你。拜拜。」
哈利對她擺擺手:「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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