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語蘭只是搖了搖頭,又接著說道:
「此時局勢已成定局,想要逆改,恐怕不易。筆神閣 www.bishenge。com即使那羅昊此時收手,已是來不及了,胡人定會率先出擊,打我們一個措手不及。」
孟拓疆卻是痛心疾首模樣,喃喃道:「十萬大軍就要這樣沒了嗎?」忽然想起一路征伐,血淚同袍的下屬同僚,竟不覺間老淚縱橫。
「爹爹。」語蘭聽聞爹爹語氣悲切,知道他心底有淚,便出言安慰道:「爹爹保重身子要緊。」
孟拓疆卻是傷心不減分毫,無語靜坐,看著微波粼粼的湖面,惆悵無限。
語蘭靜坐跟前,卻對父親極為憐惜,不知怎麼才能讓他心裡痛快一些。片刻之後,語蘭卻是輕輕嘆息一聲,重新開口道:
「爹爹勿要傷心了,事情或許還有最後一絲轉機。」
悵然若失的孟拓疆,一聽語蘭此話,眼中頓時燃起了一絲希望,急忙問道:「蘭蘭快說!」
「如此情形之下,欲要絕地反擊,只能出奇方能制勝。」語蘭道。
「出奇制勝?」孟拓疆略一沉吟,有些不解的看著她。
「是的,出奇制勝。爹爹可曾聽聞過修士之說?」
「修士?蘭蘭說的可是那些可以呼風喚雨,御劍來去的修道之士?」孟拓疆問道。
「正是。」語蘭肯定的答道,「以眼下形勢,胡軍無論從天時、地利、人和各方面來講,均是遠遠強於我軍,我們想要取勝,唯有尋求修士出手,方有一絲轉機。
據語蘭所知,修士的神通之大,確實遠遠在於我等凡人所能理解之外,在其眼中,凡人均為螻蟻,根本無需出手,千里之外,呼喚一聲,便可有飛劍只取敵人首級,彈指一揮,千里之內便成刀山火海,如能得一大修之士處理相助,漫說胡軍只有十萬之眾,便縱有百萬、千萬之眾,也要瞬間潰敗如潮。
但,修士問天道,求長生,一般多是隱居在深山之中,對凡俗之事,卻從來不太在意,縱使天翻地覆,改朝換代,亦無法影響分毫。尋常世俗,或亦是有其蹤跡,但我等凡人卻多半識之不出。
爹爹若要尋修士出山,怕是困難不小啊。」
那孟拓疆聽完之後,卻是臉上現出一絲憂慮,問道:「修士…果真如此厲害嗎?」
「修士之強,或是亦有強弱之分,但大能之士本領,只在女兒所言之上,便是那些道行淺的,比起我等凡人來,卻也一定是強的多了,敗退胡軍,理應容易至極。」
「可是這天地之大,修士蹤跡又何處可尋呢?」孟拓疆再問道。
「修士所在,語蘭亦是不知,爹爹可與諸位叔伯將帥商量探尋。」說完語蘭又似乎想起了什麼似的說道:
「對了爹爹,語蘭曾於三四年前,爹爹尚在軍營之時,去過紅雲山的紅光寺,為爹爹祈福,那是聽聞有人談起,說紅光寺後山又座塔,裡面儘是一些大能禪師,呼風喚雨,移天換地,是無所不能,刺客細細想來,卻是與傳聞中的修士之流,毫無二致。
爹爹若無頭緒,不妨前去探尋一二,或許可有所獲。」
孟拓疆一聽如此,卻是心中一定,便立
即起身,這就要前去廳堂安排一二。
語蘭見父親起身,亦是急忙跟著摸索著站起。
看著女兒如此模樣,那孟拓疆心裡一陣嘆息,此次回家,竟發現語蘭聰慧如斯,心懷安慰的同時,又不禁的替她惋惜。假如她眼睛完好,假如她是男兒之身,那將是孟家之幸,豐國之幸啊。
孟拓疆正想與女兒道別,卻忽然聽語蘭道:「爹爹,近日來百姓遷徙,以及兵士徵集情況如何了,可否與語蘭略述一二?」
「哦?」孟拓疆輕輕一笑道:「既是蘭蘭想聽,爹爹便略講一二吧。、
遷徙一事,蕭河以北的百姓,多半都是故土難離,不遠遷移,但經過半年以來的動員,曉之以理,且承諾其,會於蕭河之南尋一沃土之地安置,才開始有了成效,多半的百姓已經陸續遷移河內,但仍有五分之一的百姓依舊舉起未定中,爹爹也很是頭疼啊。
而徵兵之事,卻是極為順利,我孟家名聲在外,加之蕭河、明珠草原、穎水川、呼延郡,四成城主的極力相助,兵甲勇士已經徵集,八萬之眾,另有三萬已經自蕭河以北徵召而出,此時正相助百姓南遷,卻是無暇操練,怕是難看大用。」
語蘭細細的聽完,卻忽然問道:「爹爹如此大動干戈,朝廷可有異見?」
聽聞此言,孟拓疆沉默片刻,眼中閃過一絲憂慮,卻瞬間消失重新變得堅定起,緩緩說道:
「冷蒼山舊部此前傳來消息,自我安排遷移之事初,那羅昊便上書朝廷,稱孟家擅自為政,將前線大軍置於孤地。後來徵兵之事一起,那羅昊又上書,具體不詳,但揣測其意,無非稱我孟家有不軌之心罷了。朝廷方面,卻是至今無任何消息傳出。……」
說完,又是一陣沉默。誰知,卻見語蘭臉色突然悲切起來,說道:
「爹爹,我孟家怕是要有大難了。」
「爹爹自然曉得,那羅昊構陷於我,但朝廷並未理會,可見仍是對我孟家有信賴之意,日前,爹爹已經上書朝廷,將其中內情詳細闡述一遍,假如朝廷有罪相加,我孟家擔著便是。丈夫坦蕩蕩,天下之事,又有何懼。」
孟拓疆說完,卻見語蘭仍舊蹙眉沉思,正要繼續開口,卻聽語蘭說道:「爹爹,朝廷未傳來消息,並非雍王信賴我孟家,而是…而是要對孟家下狠手了啊。」
「不至於此吧。」孟拓疆皺眉道。
「唉!爹爹糊塗啊。」語蘭卻長嘆一口氣道:「當初定下遷徙與徵兵之策,便應當上書相報於朝廷,屆時,不一定朝廷獲准,但卻也不至於讓那羅昊占了先機。
羅昊上書之後,爹爹的任何解釋,都會被朝廷視作狡辯之詞。據語蘭猜想,朝廷怕是已經定下對付我孟家的計策,之所以無消息傳來,只怕是是要一舉成功啊。
爹爹還是儘快做打算的好。朝廷之禍,恐怕隨時都會降臨。」
孟拓疆向來心中所想的,便是軍事民事,卻從未考慮過自己,此時被語蘭點醒,這才明白自己已經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
如果,須得一人承擔帝王的猜疑與怒火,那便殺了我吧。
為百姓生。為百姓死,也是一種榮耀吧。
「爹爹。」語蘭輕聲喚道。
孟拓疆從失神中清醒過來,眼中卻堅定無比,再無一絲猶豫。
「爹爹,語蘭有一事相求。」語蘭接著道。
未等孟拓疆開口,她又再次說道:「求爹爹讓二娘帶著衛國弟弟,現下離開將軍府,逃往孤煙城,為我孟家留一星火苗。」
說完便摸索著跪倒在地。
孟拓疆卻陷入了深深地沉默中,片刻之後,終於聽見他嘆了口氣說道:「罷了罷了,衛國年幼,且讓其隨你二娘去吧,假如我孟家不亡,便接回二人,假如孟家沒了,她們還可以留的一線生機。……」
「謝爹爹成全。」語蘭道。
孟拓疆將語蘭從地上扶起,卻是臉上現出欣慰之色說道:「蘭蘭,你心思縝密,能以小見大,爹爹不如你啊。假如以後爹爹不在了,孟家就靠你了。相信你一定做的比爹爹好。」
語蘭一聽此話,卻是心頭一酸,似是哽咽,但眼中依舊流不出淚水來。
正在此時,小梨卻是短了茶水過來,乖巧的放在石台上,正要倒上,卻聽孟拓疆說道:「不用了。」說完卻見他看向小梨,微微點了點頭道:「你是許言誠的女兒吧,好像叫小梨對吧?」
「回老爺,正是。小婢小梨,多謝老爺收留之恩。」許久未曾聽到有人說起父親的名字,忽然被提起的瞬間,小梨瞬間就淚目了。
「不,是我應當謝你們父女二人,你爹爹在戰場上救過我的命,而你替又在我照顧蘭蘭,我孟拓疆欠欠你們的啊。」說完,又自嘲的搖了搖頭,繼續說道:「以後還要麻煩你幫我繼續照顧蘭蘭了。」
說完便與語蘭打了招呼,便離開湖岸,向外走去,正午的陽光照在他的身上,讓他的身影看上去並不那麼偉大了,而且不知是否小梨的錯覺,那身影似乎有些落寞孤單。
那可是萬人敬仰的孟將軍,他又怎麼會孤單落寞呢。一定是自己看錯了,小梨輕輕搖了搖頭。
「小姐,…」小梨轉過身來,卻見語蘭一臉悲傷,雙手抱在一起,身體微微的顫抖著,正是女孩哭泣的模樣,但無論如何,她卻流不出半顆淚來。
小梨,一下子心疼起來,輕輕拉著她的手陪著她哭了起來。
赤湖之下,葉聽風的進階,已經到了關鍵時機。
為了一舉進階妖體,他冒險往湖中心行進了數十丈,然後重新開始讓靈氣進入經脈,燃燒起來。
數倍於之前的灼痛傳來,繞是葉聽風早有準備,卻也此刻疼痛難耐,幾乎心神不守,但他知道,要想回復修復經脈,恢復法力,也唯有堅持下去。
絲絲入體的靈氣,在經脈里燃燒著,甚至那些從經脈斷裂之處逸散而出的也燃起了透明的火焰。葉聽風如同爐碳一般,由內至外,灼燒起來。四周的湖水,瞬間蒸發一空,在葉聽風周身,形成了一個空白區域。
葉聽風周圍的世界一瞬間安靜到極致,唯有他苦苦強撐的身體,不停的發出嘎嘣的聲音,似乎有什麼地方斷裂,又有什麼地方重生,但葉聽風卻毫無察覺,他的心全部在抵抗靈氣燃燒的痛苦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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