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蘭冷笑一聲說道:「楊肅乃我軍主帥,哈帥倒是打得好算盤,好一手借刀殺人啊。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孟小姐此言差矣,為帥者,遇敵不戰,與民不守,遇主不敬,他楊肅何德何能敢稱三軍主帥?恕哈某直言,楊肅之流才智心胸及勇氣,怕是連孟小姐的三分之一也及不上,更遑論令尊孟拓疆。」哈力齊頓了頓,又說道,「哈某肺腑之言不常說與人聽,此算一次。」
「哼,說來說去,你不還是沒安好心,哈力齊,我告訴你,我豐國男兒個個頂天立地,即使沒有了楊肅,你也打不進我蕭河半寸,哪裡來的趕緊回哪裡去,小心再次折在城下,這次可不一定有上次的好運氣了。」
廣勝冷冷說道。
「大膽!」、「你找死!」
頓時營帳內一片大喝,接著寒光一閃,一道銀光閃過,卻見一個矯健的身影手持彎刀,朝著廣勝砍了過來,後面雖有幾人也是刀槍在手,卻並未一哄而上。而對此,那哈力齊卻是如同未見,依舊滿臉笑意的看著語蘭,只是眼中一絲微弱的殺意一閃而逝。
語蘭眼中閃過一絲憂慮,卻也儘快隱藏起來,卻不示弱的穩穩坐著,儘量讓內心保持著鎮定。
廣勝眼見敵人欺身近前,卻是大笑一聲,將手中的茶碗端起一飲而盡,接著將空碗向著來人砸去,同時身體一躍而起,在空中一個空翻,人便落在了地上,手中長刀已經在手。
那手持彎刀的胡軍將軍,也是反應極快,將廣勝拋來的茶碗一刀劈成碎片,耳聞頭頂一聲呼嘯,便將手中彎刀反手握住,狠狠向著身後斜穿而去。
「鐺」的一聲,兩刀相撞,濺起一片火花,廣勝往後退了小半步,那胡人將領卻反過身來,冷冷一笑,繼續殺了過來。頃刻之間兩人便戰在了一起。
廣勝與對手,皆是來自行務之間,刀口舔血的過了大半輩子了,沒有任何花架子,招招向著彼此的要害處捅去,只是廣勝舊傷在身,行動深受影響,破綻漸漸多了起來,常常險象環生。
「孟小姐,繼續吃點東西,我們胡人就喜歡在吃飯的時候,來點節目助助興,今日能與廣勝將軍討教,倒是求也求不到的大機緣啊。」哈力齊說道。
「貴國這位將軍不簡單啊,次次將人逼到了絕路上,連條後路也不肯留嗎?」語蘭看著場內岌岌可危的廣勝淡淡說道。
「還不是因為敵人太強大了,此時不一股做氣,死的怕就是他了自己了。」哈力齊吃了口水果,又輕抿了一口油茶,雲淡風輕之極。
「先拔刀的是你們胡國的將軍。」語蘭道。
「可是豐國的將軍也應刀了。」哈力齊道。
語蘭不再說話,靜靜地看著苦苦掙扎的廣勝。
半刻之後,哈力齊卻忽然對著語蘭道:「不好意思啊孟小姐,看起來你們的人,要輸了。」
此時的廣勝極為狼狽,胸口上次在靈霧山,被那三睛猿猴抓出了幾乎致命的傷口,這才將養了兩月,雖說行動無礙,但如何能經得起長時間的近身博戰,衣服上已經滲出了點點的鮮紅血跡,手中的長刀越來越抓不穩了,眼見就要掉到地上。
那胡
國將軍見此,卻是心中一喜,彎刀開始大開大合起來,每一劈一斬,都放佛有千斤巨力,照著廣勝一下下的砍過,眼見廣勝已經雙手顫抖,甚至手指都無法攥緊,胡將再不猶豫,狂躍而起,將全身巨力聚於雙臂,向著廣勝發出了致命的一擊。
語蘭臉色一變,心中大急,那哈力齊卻是一臉傲氣,似乎結局早在心中一般。周圍的眾將軍也是眉飛色舞,露出得勝般的笑容。
正在此時,卻發生了令人無法致信的一幕。只見原本已經引頸就戮的廣勝,忽然爆發起了,千鈞一髮之際,身形化作一道黑影,在胡將的眼皮之下消失,長刀輕輕一略,那胡將頭頂的銀盔立即飛天而起,甚至有數絲頭髮跟著斷裂飄出,落在地上。
「彭!」銀盔掉在地上,廣勝站在身後,長刀架在那胡將的脖子上。
而那胡將眼神沮喪絕望,周圍反應過來的眾人也是一陣驚愕。
「廣勝將軍,算了,舞刀助興而已,莫要傷了和氣。」語蘭笑吟吟的說道。
「哈哈…遵令!」廣勝大笑一聲,收回了長刀,依舊矯健異常的轉身,兩三步到了桌案之後,毫不遲疑的坐下,拿起一塊烤肉,大口的啃了起來。
哈力齊,眼中殺氣外放,讓整個營帳陷入一片肅然之內,那輸了的彎刀將軍,卻是渾身冷汗之直流,躬下身子,不敢抬起半分,內心卻止不住的顫抖起來,依哈力齊的性格,他那裡還有命活。
「不錯,不錯,廣勝將軍果然寶刀未老。但我麾下也不錯,畢竟一個小小的百夫長,能與昔日孟家軍的前鋒名將,戰到如此境界,也算不錯了。」哈力齊卻忽然收斂了冷意,又是一臉和煦的說道,「卡圖聽令,賜你黃金五十兩,三等軍功一次。」
那名叫卡圖的胡將,依舊冷汗直流,甚至有些口齒不清的說道:「謝…謝哈帥。」
「退下吧!」哈力齊說道。
那胡將撿起地上的頭盔,失魂落魄的退了下去。
「廣勝將軍,你真是令哈某越來越欽佩了,真的不考慮到我帳下來?」哈力齊再次半真半假的說到。
「你們胡人的門檻太高,在下進來,怕是連個百夫長都當不了嘍。」廣勝不屑的一笑說道。
「哈哈…廣勝將軍真是幽默。」哈力齊說完卻立即收斂了笑臉,再次變得嚴肅起來。他轉過臉來,對語蘭道:
「孟小姐,今日便到此為止吧,招待不周,還望見諒。」
說完卻是自顧自的倒上一碗油茶,慢慢的喝了起來。
語蘭見他已下了逐客令,眉頭微微一皺,便立即起身,拱了拱手,與廣勝一起往營帳外走去。哈力齊揮了揮手,那此前帶他們查驗屍身的仇力,便急步上前帶路。
將要出門,卻聽哈力齊忽然再次開口:
「此前交易,孟小姐三日內若能完成,仍舊有效,哈某今日便將大軍撤後五十里外,三日之後,若能見到楊肅人頭,哈某再退一步,且在此保證三月之內不動蕭河,決不食言。」
語蘭與廣勝腳步微微一緩,卻終究未再回頭,依舊跟著那仇力往外走去。
仇力比此前更加沉
默了,只是吩咐了兵士幾句,將棺材裝好車,送往蕭河城下,便不再說話。
語蘭二人見此,卻不理會,小心翼翼的跟著兵士將孟拓疆的屍身推向城牆下。這次見有胡軍兵將跟隨,那些饑民都一動不動的遠遠看著,既不說話,也沒人敢衝上來。
一行人很快到了城牆之下,城牆上的胡安靜靜看著他們,四周兵士的箭頭,已經找好了目標隨時準備放箭。
仇力看了看城上的豐國將士,卻是不屑的一笑,便帶著兵士往回走去。
「將軍,我們放箭嗎?」城牆上傳令兵一臉期許的向著胡安問道,他們此前的箭頭一直對著百姓,心裡本就憋屈的要死,此時終於有機會對準胡賊了,只要胡安一開口,立馬保證有數千隻箭,會將那些胡人兵將射成刺蝟。
但胡安卻是皺著眉頭,看著仇力一直走遠,走遠,終究沒下命令。
「放繩索,將棺材拉上來。」胡安下令道。
「是!」那傳令兵應了一聲,便往外跑去,雖然心裡為沒有射殺胡賊遺憾,但依舊忠實的傳達了胡安的命令。
半個時辰後,那口青木棺材終於被拉上了城牆。語蘭與廣勝二人,也是緊跟著回了城頭。
胡安走過來,靜靜看著棺材就那麼直愣愣的放在城頭,卻忽然向著棺材單膝跪地,眼中一片黯然,四周將士見此,也跟著跪倒一片整個城牆上一片悲意籠罩。
語蘭與廣勝爬上城頭,卻見如此一幕,眼淚頓時奪眶而出。
萬里河山盡染血,英魂幾時持槍來。孟拓疆或許是最後一次出現在戰場之上了,這個戍邊一生的英雄,已經開始朽了,甚至潑在他身上的髒水,豐王都不願意替他擦乾,只是昭告天下,不再追究。
畢竟,君有君道。
葉聽風離開荷塘,不知不覺的又回到了孟府的小湖裡,神識所見,依舊如故,只是世界失去了顏色,但光明仍在,就還好。
他花了數日的光景,終於枯涸的魂海,在此修煉的充盈起來,只是,眼眶四周的經脈,如今雖然以法力強行拉結在一起,但終究未能互相接通,卻是隱患不小,不施展法術還好,一旦施展,眼眶之處的經脈便會再次崩開,到時候,怕不是如此簡單就能再次強行拉結在一起了。
葉聽風卻沒有悲觀,他相信肯定能再次遇見一頭妖獸,將其眼珠祭煉後,自己再次恢復視力。
但眼下他心裡還是有些放心不下語蘭,數天過去,也不知她如何了。
他將身後背著的竹筒打開,裡面靜靜的躺著一片白色的紗巾,余香猶在。不由的,那個被夕陽映在臉上的絕美身影,開始在心頭清晰起來,無限真實,並未失去她應有的色彩。
她是他此時世界裡唯一的顏色。
片刻後,他收起竹筒,神識籠罩下,整個小湖盡收眼底,今日的天空灰濛濛的,似乎要下雨,一些耐不住煩悶的魚蝦,開始在水面上跳躍。湖畔的涼亭里,空空如也,那把古琴可能也被丫鬟收起來了,整個世界空蕩蕩的。
葉聽風沉默了片刻,便收回了思緒,轉身,徑直往城西小閣樓而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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