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已經是夏天,凌晨的氣溫仍然是頗低的,羅恩縮在三樓走廊的拐角里,搓著凍得有點發麻的手指,一邊輕輕跺著腳,讓自己不要睡過去。
哈利和鄧布利多今晚要去取得一個魂器——想到這個的時候,他忍不住激靈靈打了個寒戰,那實在是太邪惡的東西,這世上也只有伏地魔會瘋狂到分裂自己的靈魂,但這也讓他變得幾乎不能被殺死,除非他們能消滅所有的魂器。
羅恩裹緊身上的袍子,十分懷念自己溫暖軟和的床,哈利這一學期揪著那個德拉科?馬爾福不放,好像篤定他會做出什麼事情來,今晚離開以前還加意叮囑他們集合所有d.a.成員,巡視整個學校,時刻注意馬爾福和斯內普的行蹤。
「哈利和鄧布利多一起離開了學校,這是他臨走以前囑咐我這樣安排的——別問我為什麼,其實我也不明白但是,讓我們相信哈利吧。」赫敏用給大家分配好巡邏地段以後如是說。
大家點頭表示了贊同,然後各自奔向自己負責的地頭,羅恩離開以前回頭看了赫敏一眼,她向來精明睿智的眼睛裡滿是迷茫。
他可以感覺得到,她雖然選擇了相信哈利的判斷,但並不願意去懷疑馬爾福。雖然羅恩自己也不覺得那個嬌生慣養的小子能鬧出多大的名堂,但這個認知還是讓他心裡十分不暢快,以至於他現在開始盼望馬爾福果真會幹點什麼被他們逮到——
他剛剛這麼想的時候,走廊上真的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
羅恩心頭一跳,攥緊了魔杖,從藏身的牆後小心翼翼地探出半個腦袋,那腳步聲越來越近,但走廊上太暗了,他看不到半個人影——
「韋斯萊,這麼晚了,你是在夢遊?」帶著冰冷笑意的聲音幾乎貼著他的耳朵響起,羅恩大驚,全力往前一撲要躲開此人,但對方反應比他更快,一個束縛咒就把他定在原地。
「你,你是誰」他驚恐地瞪大眼鏡,有心要轉過頭去看看站在自己背後的是誰,卻連一根手指都動不了。那人又是一聲冷笑,兩步繞到了他面前。
「馬爾福!果真是你!」羅恩又驚又怒。
「『果真』,你看起來一點都不意外?當然,波特這一學期都在盯著我不放,他的想法,就等於是你們的想法」
「事實證明哈利是對的,你果然是有陰謀!」
德拉科抬起下巴,精緻的臉上滿是不屑和高傲:「因為我現在站在這裡?那麼不乖乖睡覺,鬼鬼祟祟地在走廊上遊蕩的你,不是也有陰謀吧。」
「我們怎麼會和你這種人一樣!你是」
「我是什麼?」他彎起唇角,惡意地笑著,「我是馬爾福,所以只會做壞事?不過這些我都不感興趣了,既然你說了是『我們』,那就讓我看看你們還有些什麼人」他用魔杖點住羅恩的額頭,淺灰色的眸子裡亮起懾人的精光,羅恩頓時有種非常不好的預感,但是他全然無力反抗——
「攝神取念!」
記憶從大腦深處被強行抽取出來,哈利告訴他們他要和鄧布利多出去奪取魂器赫敏在一個一個地安排d.a.的成員巡邏的地段她說讓大家相信哈利,儘管她心裡並不願意
遭了,讓這個人知道了他們埋伏的地方,赫敏他們都危險了羅恩一邊這樣焦急地想著,一邊被昏睡咒拖進了混沌中。
德拉科摸著魔杖呆了一會兒,然後把睡死過去的羅恩藏在附近的廢棄教室里,在他周圍布置好防護咒語,然後鎖上教室的門。
她相信哈利,卻又不願意懷疑自己?德拉科握住左臂,那裡的皮膚一陣一陣地灼燙,食死徒們就快通過消失櫃入侵霍格沃茨他的決心雖然已經無比堅定,還是控制不住地覺得嘴裡發苦。
此時她的信任,不久之後,會統統變成傷害。
德拉科在黑暗中辨認著方位,從剛才羅恩的記憶中搜索下一個應該去的地方。他一定要在食死徒們衝進來攻擊每一個看到的活物之前,把那些所謂的d.a.成員都藏起來,儘管他討厭他們,也不想有任何一人死在食死徒手裡,加重罪孽——
然後留下哈利,見證他的謀殺。
德拉科推開玻璃窗戶,高舉魔杖對著天文塔樓上方的天空念道:「屍骨再現!」
巨大的骷髏顯現在黑夜之中,嘴裡吐出猙獰的長蛇,慘綠的光芒比月光更加耀眼,整座城堡都籠罩在死亡的恐懼中。
他望著天空退開兩步,身影倏地隱去。
寂靜的黑夜裡傳來一聲輕微的爆破音,虛空微微扭曲,兩道人影出現在霍格莫德村空蕩蕩的街道上,渾身還散發著海水腥鹹的氣息。
「先生,你沒事吧!」哈利焦急地問,用全身力氣支撐著鄧布利多,兩個人跌跌撞撞地走到兩棟房子之間的陰影里,他就著遠處路燈的光芒看著老校長的臉,他比任何時候都蒼白、沒有生氣。
「不是特別好畢竟那藥水可不是什麼健康的飲料」鄧布利多全身發抖,虛弱地回答,忽然一個踉蹌,整個人癱倒在地上,這讓哈利更加驚恐起來。
「先生——沒事的,你很快就會好起來,我們需要把你送回學校去,龐弗雷夫人——」
「不,我需要斯內普教授哈利,你先看看學校的方向,是不是平安無事」
哈利讓鄧布利多靠在牆邊,跑到街道上仰起頭往霍格沃茨方向看去,頓時覺得整顆心都浸入了冰水中,他僵硬地把視線轉向鄧布利多的方向,聲音都顫抖起來:「先生——是黑魔標記——霍格沃茨的上空有黑魔標記」
有黑魔標記出現的地方,必定有人死於非命。哈利還記得自己離開的時候,特意要求赫敏和羅恩組織d.a.的成員行動起來監視馬爾福和斯內普,如果是因為他的這句話,讓他們中的任何一人遇險如果是他們中的任何一人使得黑魔標記出現在霍格沃茨上空哈里不敢再想下去,恐懼讓他全身冰冷,他求助似的看向鄧布利多。
鄧布利多扶著牆壁站起來走到他身邊,雪白的長髮濕漉漉地披散在身上,鬍子上的蝴蝶結往下滴著水,他明亮的藍眼睛望向霍格沃茨上空,總是鎮定如恆的臉上露出了悲傷的神情。
哈利的心不禁又是一沉。
鄧布利多是在為誰悲傷?莫非他也認為學校里已經有人遭了不幸?哈利攙了鄧布利多的手臂,壓抑不住焦急地問:「教授,這個標記是真的馬?真的有人被——」
「我們必須立刻回到城堡去,哈利,隨便去敲幾戶人家的門,我們需要交通工具——飛天掃帚——」
「好的,先生,我這就去。」哈利慌張地跳起來,這時才發現他們正站在三把掃帚酒吧的背後,不遠的地方就有一座低矮的小屋,應該就是酒吧的掃帚間。哈利立刻掏出魔杖,用一個阿拉霍洞開撬開掃帚間的門,發現裡面正好有兩把飛天掃帚。
「先生——」
「很好,這真是幸運,來扶我一把——我相信羅斯默塔不會介意我們借用一下她的掃帚——哈利,穿上你的隱形衣。」
哈利從口袋裡掏出隱形衣披在身上,然後騎上掃帚,和鄧布利多一起一蹬地面,疾速朝城堡飛去。晚風在耳邊嗚嗚呼嘯,哈利聽到鄧布利多用某種奇怪的語言低聲念著什麼,一層層的魔力波動在他們面前散開,城堡的輪廓越來越清晰——那是鄧布利多解開了城堡的防禦魔法。巨大的黑魔標記似乎也發現了他們,空洞的眼眶朝他們「看」來,一股隱隱的威懾讓哈利心裡越來越緊張。
他們停在天文塔樓上,鄧布利多丟開掃帚,靠在鈍鋸齒形的城堡圍牆上,哈利跑到樓梯口,緊張地往下張望著。城堡里一片寂靜,夜色深沉,沒有食死徒闖進來的蹤跡,也沒有學校師生奮力反抗的動靜。若不是頭頂的黑魔標記投下的邪惡綠光,這就和他每一個安然入睡的夜晚一樣,找不出絲毫異樣。
「先生,這會不會是虛張聲勢——」他回到鄧布利多身邊問道,卻見老人越發煞白的臉色在綠光中顯出幾分死氣,他的腿發軟,甚至不能靠著圍牆站立,焦黑的右手揪著自己的胸口,似乎快要不能正常呼吸。
哈利大驚:「堅持住,教授,我這就去找——」
「西弗勒斯,去叫醒他,告訴他發生了什麼事,讓他快來見我——」鄧布利多有氣無力,但十分堅決地說,「除此以外,什麼都不要做,不要和任何人說話,不要脫掉隱形衣,快」
「可是——」
「你發誓要聽我的話,哈利,快!」
鄧布利多用盡力氣大喝,哈利看到他的唇角湧出了一縷血絲,他真的是受了非常嚴重的傷,就快要撐不住了。他驚慌地匆匆跑向旋轉樓梯,推開木門,一路狂奔著往斯內普的地下辦公室跑去,這一生中從未如此渴望最好能立刻見到那張灰黃陰鷙的臉。
「哈利——!」
他跑過三樓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的時候,一個尖銳的女聲忽然響起,他被嚇了一跳,險些在台階上絆倒。
「誰——哦,胖婦人,對不起,我現在沒空聽你唱歌——」哈利抓住扶手穩住身子,上氣不接下氣地說,打算趁著這條樓梯還沒有轉開以前沖向一樓。
「誰說我要唱歌了!太沒有禮貌了你這小鬼!我是好心想告訴你,一個小時以前馬爾福家那個漂亮的小少爺抱著你昏過去的好朋友——」
「對不起!你說什麼?!馬爾福抱著誰?」哈利倒抽一口氣,整個肺都疼起來,一個箭步撲到胖婦人的畫像前大聲問。
胖婦人看到他緊張成這樣,洋洋得意地笑起來:「就是你那個麻瓜種的好朋友,那姑娘太兇了,我真不喜歡」
「赫敏被馬爾福抓住了!快說他們去了哪裡!快!」
哈利變了臉色,厲聲喝問,胖婦人吃了一驚,捋著自己金色的捲髮,不滿地說:「他把她送公共休息室就走了。」
「你怎麼能放馬爾福進格蘭芬多的公共休息室!」
「他有口令!」胖婦人怒了,她對自己的工作可是十分自信的。
「馬爾福竟然有口令?!難道——」哈利心頭一片混亂,馬爾福知道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的口令,這當然是從格蘭芬多的學生口裡問到的,但他相信沒有人會把口令告訴斯萊特林——加上現在城堡里詭異的安靜,他一個d.a.的成員都沒有看到難道說,他們竟然都被馬爾福
想到天文塔樓上的那個黑魔標記,哈利覺得胃裡一陣一陣地翻湧。
「讓我進去,我要去看看赫敏——」他還來不及把口令說完,忽然有人從背後揪住他的領子,把他從胖婦人的畫像前拖開好幾步。哈利掙扎著站穩腳步,一扭頭看到身後的人,頓時噤聲。
「波特,現在是凌晨四點鐘,如果你說不出一個理由你為什麼會站在走廊上,我敢保證你的禁閉要一直關到下學期。」斯內普翻著嘴唇,漆黑的眼睛斜睨著他,表情十足地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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