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孫平治自殺了?」馬老臉色倏地一變,哐當一聲將手中的棋子丟在了棋盤上,臉色是從未有過的陰沉和難看。
「是,剛剛從看守所那邊傳回來的消息,孫平治留下了遺書,也攬下了東源集團所有違法犯罪的罪名。」中年男人低聲匯報著最新的情況。
退休之後的馬老行事反而比以前更為陰狠,或許是因為從職位上退下來了,再不是過去那個呼風喚雨的老領導,馬老短時間之內無法接受巨大的落差,所以更要說一不二,偏偏在商奕笑這裡碰了釘子。
「他這是想要一了百了,自己扛下所有的罪名,讓他兒子可以平平安安!」滿是皺紋的臉上絲毫不見老者該有的慈和寬容,反而透露出狠辣和陰毒。
馬老之前的確動了用孫平治的家人來威脅他,讓他反口控告商奕笑偽造合同,想要詐騙巨大財產。可是孫平治這樣的人也不是傻的,他清楚自己只是馬老和商奕笑博弈的棋子。
但是他最終卻選擇站在了商奕笑這邊,用自殺粉碎了馬老的誣陷計劃,暴怒之後馬老也逐漸冷靜下來,被孫平治和商奕笑這樣的小人物給算計了。
馬老再冷靜可是表情依舊難看到了極點,「孫平治最看重他的長子,你去安排一下,我讓他死了在陰曹地府也不得安寧!」
「是,我馬上就去安排。」中年男人看了一眼要報復的馬老,遲疑了片刻終究還是開口勸了兩句,「馬老,譚亦背後的關係一直沒有查出來,不過可以看出和公安部門有關聯,我們現在動手,等於是將現成的把柄送上去。」
孫平治為什麼寧可自殺也不和馬老合作?要知道馬老之前開出的條件是一般人無法拒絕的,只要孫平治答應控告商奕笑,他的罪名可能就不是死刑而是無期,這樣孫平治就能活下來。
等過些年,孫平治年紀大了,身體也差了,再讓孫家人活動活動、找找關係,說不定可以保外就醫,或者表現良好也能減幾年刑期。
看馬老似乎有些意動,中年男人再次開口:「之前竇旭陽指使徐苗苗偷了擺件,這個案子是刑偵六隊關煦橈辦理的,竇老專家託了不少關係都沒有讓關煦橈鬆口,商奕笑後來銷案了,這事才抹平了。」
所以不管是從孫平治這裡,還是從關煦橈這裡看,商奕笑背後的關係絕對不一般,關鍵是敵暗我明,中年男人感覺馬老貿然出手報復孫平治的兒子,不但沒有任何實際的意義,說不定還會將自己搭進去了。
這一次馬老算是徹底冷靜下來了,雖然不甘心,但必須大局為重,「暫時不要動手,你讓國資科那邊將商奕笑手中的無效合同給收回來,然後你再聯繫一下傅濤,前怕狼後怕虎,最終什麼都得不到,該下手的時候就不要心軟,風險有多大利潤就有多大。」
中年男人沒想到馬老不報復孫平治的兒子,竟然打算對商奕笑下殺手,當然,如果真的能解決了商奕笑就等於是釜底抽薪,所有事都沒有了。
可風險和成功率是對半開的,一旦暗殺商奕笑失敗,引起譚亦這邊的反撲和報復,那局面就更加棘手了,可是看著馬老眼底的狠辣,中年男人沒有再開口勸說了,馬老已經決定了,而且要動手也是傅濤那邊。
連青大學,辦公室。
商奕笑和王教授看著被折騰的黑眼圈都出來的錢教授,一個是學生,一個是多年的老友,兩人一臉的同情之色。
「行了行了,這蝦我吃不下,你們想吃就吃吧!」錢教授沒好氣的開口,將面前的碟子往前一推。
看著商奕笑和王教授毫不客氣的一人夾了一隻就開吃,錢教授直接氣飽了,再沒有了往日的風度翩翩,惡狠狠的瞪著這一老一小。
「老錢那,你家老太太我就不說了,你那個侄女從小到大你收拾多少爛攤子了,你就隨便她鬧騰,看看她能不能翻天。」王教授一邊吃一邊含混不清的嘀咕,錢嘉惠不就是吃准了老錢拿她沒辦法,所以死命的折騰,想幹什麼就幹什麼,隨心所欲、無法無天,都是慣出來的。
「老太太將她當眼珠子一樣護著。」錢教授嘆息一聲,他也不是狠不下心來不管,可是老太太哭天喊地的,要死要活的,錢教授能怎麼辦。
老太太當年就是腦出血導致的半身不遂,這麼一折騰,血壓就蹭蹭的往上漲,再加上錢嘉惠隔三岔五的慫恿,老太太那不講理的壞脾氣,錢教授真的快忍到極限了。
商奕笑將最後一口蝦給吃了,對上錢教授那無比怨念的眼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教授您老看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認命吧,好孩子都是別人家的。」王教授不厚道的拍了拍錢教授的肩膀,他那侄女有商奕笑一半懂事聽話,那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你那一家子就不折騰了?」錢教授也知道商奕笑的情況,那一家子都是貪婪自私的,當年都不給她讀高中,還讓她將打工的錢都給家裡,錢教授現在想想自己和商奕笑真的挺有緣分的,兩家的情況差不多,同病相憐那!
放下筷子,商奕笑拿過紙巾擦了擦嘴巴,「俗話說的好軟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錢再好也得有命去花,我當初心狠手辣啊,直接斷了他們一條腿,他們怕了就不敢再糾纏了。」
確切來說是譚奕當著商老太太一家人的面弄死了一個背叛的手下,然後又活生生的將商家兩兄弟的腿給打斷了,除非他們真的不怕死,否則絕對不敢來帝京糾纏商奕笑,也算是一勞永逸。
「教授,你要是能狠下心來這事也容易。」商奕笑剛一開口,錢教授立刻迫不及待的接過話。
「有什麼辦法?」看得出他是真的被錢嘉惠這個侄女給折騰的夠嗆。
「教授你回去告訴老太太,錢嘉惠胡鬧一次,你就找人狠狠的收拾她一頓,老太太要是自己胡鬧,你就找人將錢嘉惠還有她爸收拾一頓,鬧一次就打一頓,保管不用三次,所有人都安分了。」
商奕笑感覺這辦法雖然簡單粗暴,但絕對是最管用的,「您放心,我找的人下手有分寸,就是痛不會傷到身體。」
老太太一把年紀了,就算不講理也不能對她動手,所以只能對她的心肝寶貝們動手。
錢教授看著一臉乖巧的商奕笑,實在看不出她還有這麼狠辣的一面,這就是人不可貌相嗎?
「我看這辦法可行。」王教授附和的拍手一笑。
人心不足蛇吞象,錢嘉惠這一次是讓竇旭陽進老錢的實驗室,說不定明天就會提出更過分的要求,老錢總有無法滿足她的一天,所以還是有的鬧騰。
從辦公室里吃過飯出來,商奕笑慢悠悠的在林蔭樹下走著消食,結果就看到獨自坐在椅子上吃午飯的徐苗苗。
自從傭人女兒的身份被揭穿,再加上徐苗苗在校門口大鬧,被傅濤狠狠的羞辱了一頓,她在學校里的名聲是徹底沒有了,甚至連班主任都找她談了話,如果再這樣造成惡劣的負面影響,學校會考慮讓她退學。
「商奕笑!」抓著筷子的手死死的攥緊著,徐苗苗嫉恨的眼神陰沉而仇恨的盯著商奕笑,以前有多麼風光驕縱,現在就有多麼狼狽。
而這一切在徐苗苗看來都是商奕笑造成的,是她害得自己名聲掃地,害得自己成了過街老鼠,尤其是昨天晚上徐苗苗去酒吧找傅濤,聽到他和朋友聊天,一想到傅濤是因為看上了商奕笑而甩了自己,徐苗苗眼中的恨意已經實質化了。
商奕笑無語的看著滿臉陰沉的徐苗苗,無奈的轉身向著旁邊的林蔭小道走了去,徐苗苗已經瘋魔化了。
不遠處,同樣也有散步消食的同學,此刻低聲的開口:「你看到徐苗苗那眼神了,看起來都要將商奕笑給殺了。」
「別犯傻了,你忘記當初軍訓的時候,商奕笑把教官都干翻了,聽說她受過專業訓練,是個練家子,三五個男人都打不過她。」旁邊的同學笑著回了一句,只感覺動手打架的商奕笑簡直太帥了。
至於私底下的那些不堪入耳的傳聞,大家聽聽也就罷了,誰敢當著商奕笑的面去說?再說什麼包養不包養的,如果是六七十歲的老頭子,或者腦滿腸肥的暴發戶,那才叫包養。
可是前段時間陳興東一家在門口鬧事的時候,出來維護商奕笑的那個男人簡直帥到極點,聽說身高就有一米八幾,大長腿,五官俊朗,眼神冷酷。
筆挺的黑色西裝,絕對是電視劇里的總裁大人,這樣優質到極點的男人能說包養嘛,肯定是正正經經的談戀愛!
「我看徐苗苗不會罷休的,不瘋不成魔,誰知道會鬧出什麼事來。」
大家低聲的議論著,更有看熱鬧的同學將消息傳回到了班級群里,又引來一波熱議。
!分隔線!
暗夜,重金屬的音樂聲簡直要將人耳膜給震碎了,閃爍的燈光,瀰漫在空氣里的酒精味混雜著香水味,再加上一群衣著暴露的男男女女,深夜的酒吧簡直是調情的最佳場所。
角落不遠處的桌子旁,每一次看到商奕笑和譚亦在一起,顧岸都有種想要撞牆的衝動,他也問過沈墨驍為什麼突然答應和黃子佩結婚,雖然沈墨驍沉默了,可是顧岸想肯定是沈夫人的原因。
但是不管是什麼原因,顧岸看著隔著兩張桌子外的譚亦,他都有種感覺二哥肯定是攙和進來了,這牆角撬的如果不是沈墨驍的,顧岸真的無所謂,可偏偏二哥就搶了墨驍的女朋友,自己還好死不死的夾在中間。
「其實這事我自己就行了。」商奕笑瞄了一眼不遠處生無可戀的顧岸,想到他和沈墨驍的關係,商奕笑也能理解顧岸的鬱悶,可是她不明白譚亦為什麼讓顧岸攙和進來。
譚亦似笑非笑的眯著鳳眸,一想到商奕笑現在不敢談感情,都是因為沈墨驍,所以連帶的對顧岸都沒了好臉色,誰讓他是沈墨驍的好友。
看了一眼正在舞池裡亂舞的錢嘉惠,譚亦笑著回了一句,「小岸身邊的人更合適。」
「可是我怎麼感覺你是故意折騰顧岸?」商奕笑懷疑的瞅著譚亦,他雖然頂著一張俊美優雅的臉,商奕笑卻是透過現象看本質,真的需要幫忙的話,直接從顧岸那裡借幾個人過來不就行了,何必讓顧岸親自出面,這可是顧家的少主,不是街頭那些小混混。
狹長的鳳眸里笑意加深,譚亦剛端起酒杯,卻被商奕笑一把攔了下來。
「傷口才癒合。」一提到這個,商奕笑不由白眼瞪著譚亦。
這人簡直無恥到了極點,每天商奕笑不給他換藥,譚亦就丟著傷口不管,這種被人牽著鼻子走的挫敗,讓商奕笑恨不能上藥的時候下狠手,痛死他得了。
偏偏說的再狠,上藥的時候商奕笑依舊是輕手輕腳的,唾棄自己的商奕笑決定冷戰到底,打死都不和譚亦說話。
可是不得不說譚亦這樣的男人,他哄人的手段絕對是有一套,三言兩語的讓商奕笑就破了功,於是更加的唾棄鄙視自己。
「這麼關心我?」曖昧的笑著,譚亦抬手掐了一下商奕笑氣鼓鼓的臉頰,只可惜剛掐了一下就被她側過頭避開了。
「節操呢?人格呢?」商奕笑蹭蹭的挪到了沙發的另一邊,說好的不逼迫自己,可每天瞅准機會就動手動腳,然後笑的那麼曖昧,眼神那麼纏綿,讓商奕笑都有些無所適從。
偏偏她嘴再硬,卻從沒有想過搬出四合院,或者和譚亦徹底斷絕往來,或許自己也很無恥,只享受他給予的照顧和關心,卻不願意付出!
「又胡思亂想什麼。」譚亦直接起身坐到了商奕笑身邊,讓她想退也沒地方退了,大手親昵的揉了揉她的頭,「不是你和你說了,不需要有什麼壓力,一切順其自然就好,說不定我們就日久生情了。」
剛走過來的顧岸聽到這話,只感覺被餵了一把狗糧,忍不住鄙視的看了一眼深情款款的譚亦,二哥敢對天發誓他沒撬墨驍的牆角?沒在暗中推波助瀾?
手肘撞了一下身側的譚亦,商奕笑抬頭看著顧岸,說實話三人里,除了譚亦這麼自然淡定之外,他們兩個真的很尷尬。
「二哥,錢嘉惠這些人打算離開了。」顧岸扯了扯嘴角,以前二哥那麼清高冷傲,像這種教訓人的小事基本就是一個命令而已,現在卻事必躬親。
顧岸瞄了一眼旁邊的商奕笑,好吧,愛情的力量果真強大,自己這種單身狗是不會明白的,想到好似變了一個人冷漠到極點的沈墨驍,顧岸眉頭又忍不住的皺了起來。
他知道墨驍結婚就等於背叛了這段感情,可是商奕笑看到墨驍現在這樣,她難道就沒有一點感觸嗎?就不會感覺到心疼?
幾個年輕的男男女女此刻嘻嘻哈哈的向著酒吧外走了去,一個女孩羨慕的開口:「嘉惠,你終於如願以償了,那麼帥酷的男人都被你追到手了!」
「是啊,想當初學校那麼多人都暗戀男神,還有那個徐苗苗你們知道嗎?就是個傭人的女兒,她還敢裝的那麼清高,也敢追求男神。」
「那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幾個女孩子嘲諷的大笑著,雖然不在同一個高中,可是帥氣冷酷的竇旭陽絕對是她們心目中的男神,而同樣的徐苗苗也是不少男同學心裡的女神。
錢嘉惠得意洋洋的笑著,很是享受這種被人追捧的感覺,一群人走到巷子這邊,忽然的,一輛沒牌照的汽車咻的一聲堵到了巷子口,隨著車門拉開,幾個黑色勁裝,滿身煞氣的男人走了下來。
錢嘉惠幾人不由嚇了一跳,酒都被嚇醒了,幾人下意識的後退了好幾步,有膽大的男生哆哆嗦嗦的開口:「幾位大哥,有什麼事?」
大家都做好了被打劫的準備,錢包也好,手機也好,就當是破財消災,實在是眼前四個大塊頭一看就不是好惹的。
尤其是那個眉角有傷疤的男人,眼神一掃過來,就讓人有股子膽戰心驚的驚恐。
「我們找的是她。」眉角有疤的大漢指著努力往後縮的錢嘉惠,看似兇狠的眼中閃過一抹無語,她那麼大的塊頭,個頭不高,目測一下有一百五十多斤,再怎麼縮也是一坨。
其他幾個人一聽這話咻一下就讓了開來,好似錢嘉惠是病毒一般。
「你們要幹什麼?我大伯可是連青大學的錢教授,我男朋友是竇老專家的孫子。」錢嘉惠梗著脖子,努力的讓自己不要那麼害怕。
別看她在家裡那麼嬌蠻,在學校里也總欺負同學,錢嘉惠實際上就是個紙老虎,真遇到狠人了,立刻就慫了。
刀疤男人突然一手抓住了錢嘉惠的脖子,竟然將她給提了起來,不能呼吸之下,錢嘉惠用力的掙扎著,臉一下子憋的通紅,眼神里充滿了痛苦和驚恐。
「聽說你這段時間和商小姐過不去?」刀疤男一字一字陰森森的開口,左手的匕首在夜色之下閃爍著銀亮的森寒光芒,「錢教授已經和商小姐簽約了,你竟然逼迫錢教授違約,哼,你這是故意要給商小姐添堵?」
嗚嗚……痛苦的嗚咽著,脖子被掐住了,錢嘉惠連呼吸都困難,更別提說話了,雙手不停的拍打著刀疤男人粗壯有力的手腕,只可惜沒有一點用處。
看到錢嘉惠都翻白眼了,刀疤男人這才鬆開了手,被提起來的錢嘉惠頓時如同爛泥一般跌坐在了地上,雙手捂著脖子劇烈的咳嗽著,眼淚鼻涕糊滿了臉,這一次,她真切的感受到了死亡的陰影。
其他人更是嚇的瑟縮在角落裡,剛剛他們真的以為刀疤男人要掐死錢嘉惠。
「這一次只是警告,下一次,你再給商小姐添堵,不要怪我們心狠手辣!」刀疤男人居高臨下的看著不停發抖的錢嘉惠,丟下威脅的狠話,這才帶著三個手下轉身向著巷子口的車子走了過去。
「對了。」刀疤男人打開車門後卻突然回頭,即使隔著七八米遠,可是那兇狠嗜血的眼神依舊讓人驚恐萬分,「商小姐讓我轉告你,你如果敢和錢教授的母親告狀,那麼說一次就教訓你一次,你如果不怕死的話,儘管開口。」
汽車呼嘯的離開了,錢嘉惠牙齒不停的打顫著,這些是商奕笑找來的人!錢嘉惠終於想起來當初她在辦公室里鬧騰,就被商奕笑給警告了。
而這幾天她逼著錢教授和黃子佩簽約,說不通之後,就找老太太告狀,讓老太太一起鬧,錢嘉惠根本沒想到會惹怒商奕笑。
「嘉惠,要報警嗎?」確定沒有危險了,幾個同學這才走了過來,可是那些人一看就是不好惹的,即使報警了,只怕也沒有多大的用處。
「滾!」聲音嘶啞的嚇人,錢嘉惠一把推開要拉自己起來的同學,她不停的深呼吸著,雙腿還在顫抖,全身也軟的提不起一點的力氣。
之前錢嘉惠鬧騰就是因為鼎盛開出的條件,年薪就五百萬,還不算上獎金和各種津貼,更別提還有百分之三的股份,她都被錢給迷住眼了,這會錢嘉惠才醒悟過來,她幫著黃子佩就等於和商奕笑為敵。
等了十來分鐘,錢嘉惠跌跌撞撞的從巷子裡走出來了,後面跟著剛剛同樣嚇壞的幾個同學。
「你說這一次教訓之後,她會收斂嗎?」馬路對面的車子裡,商奕笑透過玻璃車窗遠遠的看著,錢嘉惠估計真的被嚇狠了。
譚亦瞄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視線落在商奕笑依舊有些清瘦的臉頰上,「如果沒有外援,錢嘉惠應該不會再鬧騰了。」
餘下的話譚亦沒有再說,錢嘉惠今晚上受了這麼大的驚嚇,她肯定會打電話給黃子佩,有了黃子佩和傅濤在背後撐腰,錢嘉惠只怕會變本加厲。
「傅家最多派幾個人保護她,沒什麼用。」駕駛位上淪落為司機的顧岸狂傲無比的接過話,傅家算什麼東西,他派再多的人保護錢嘉惠,顧岸絕對連這些保鏢一起揍了。
至於梅家!顧岸遲疑了一下,一會回去自己和墨驍通個電話,二哥現在已經被愛情沖昏頭腦了,梅家最好不要攙和進來,否則難保二哥不會對梅家出手小懲大誡。
顧岸現在已經想明白了,二哥就是故意折騰自己,只要二哥瞞著,自己根本不可能見到商奕笑,而且他和商奕笑約會,偏偏讓自己充當司機,這不是折騰人嘛。
就因為自己是墨驍的好友,二哥竟然遷怒到這種程度,簡直不可理喻!無比的幼稚!偏偏顧岸敢怒不敢言。
「馬跡遠那邊也會盯著。」譚亦倒不認為梅家會攙和進來,但是馬跡遠盯上了黃龍玉的擺件,他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今晚上是出其不意,一旦錢嘉惠告知了黃子佩和傅濤,馬跡遠也會派人盯著,等著抓自己這邊的把柄,譚亦現在倒也幾分興趣了,看來馬跡遠是真的知道擺件里那張藏著照片。
「二哥,你這是小看我?就算他派人盯著,難道還能抓到我的人?」顧岸同樣不將馬老放在眼裡,別說他已經退休了,就算沒退休,又能翻出什麼波浪來。
「那行,這事就交給你了。」譚亦再折騰顧岸,也是相信他的能力的,用馬跡遠這樣的老狐狸給小岸練練手也好,有些事能做,但是一定要不留下任何痕跡。
五分鐘之後,被趕下車的顧岸無語的看著揚長而去的汽車,二哥這是用過就丟嗎?對著暗黑的天空豎了個中指,顧岸拿起手機撥通了沈墨驍的電話,「別和我說你到帝京了還在加班工作?」
這會已經是凌晨了,而沈墨驍的確依舊在忙碌公司的事情,或許只有工作才能暫時麻痹自己的神經,「有什麼事?」
「墨驍,你為什麼不回和江省?」顧岸眉頭一皺的反問,他對黃子佩根本沒有感情,不可能是為了陪伴她來帝京的,那麼只有一種可能,墨驍想要逃離和江省那個傷心地、
當然,顧岸想還有另一種可能性,墨驍之前就見到過商奕笑了,即使他並不知道真相,可是他依舊想要留在和她更近一點的地方。
「行了,這些情情愛愛的我也不懂。」顧岸有些煩躁的回了一句,墨驍這裡他弄不懂,即使那麼愛商奕笑,為什麼又答應和黃子佩結婚?
二哥這裡他就更弄不懂了,顧岸有種直覺譚亦肯定在其中做了什麼手腳,二哥難道就不怕日後商奕笑知道了,會責怪他怨恨他嗎?
畢竟商奕笑看著冷心薄情的,可她並沒有接受二哥的感情,這至少說明她對墨驍一直還有感情的。
「墨驍,不管黃子佩和傅濤做了什麼,你和梅家都不要攙和進來。」顧岸不放心的叮囑著,二哥以前太理智了,一切都以譚家為重,所以顧岸即使看不透譚亦,但是多少能猜測出譚亦的行事軌跡。
但是現在顧岸感覺譚亦徹底是摸不透了,誰知道二哥能幹出什麼衝冠一怒為紅顏的事來,墨驍和梅家還是避著點比較好。
「放心,梅家不會攙和的。」沈墨驍合上文件,不管是那塊地的事情,還是錢教授這些高知人才,甚至包括財政上的巨額扶持資金,梅家都不會介入,黃子佩如果真的能拿下,那是她的本事。
好吧,墨驍雖然性情大變,不過至少還有理智的,顧岸暗自鬆了一口氣。
可是一想到商奕笑的身份,顧岸又忍不住的暴躁起來,狠狠的一抹臉,「墨驍,你看你現在已經結婚了,孩子也有了,就算商奕笑沒有死,你也不可能和她在一起了,你或許該學會遺忘。」
書房裡,沈墨驍拿著手機看著窗戶外的夜空,如果是以前,沈墨驍或許會因為責任因為沈家而做出這樣的選擇,可是在失去之後,沈墨驍峻冷的臉上流出冰冷嘲諷的冷笑。
如果笑笑沒有死,就算有了孩子又怎麼樣?就算母親反對又如何,沈墨驍知道自己不會再放手了,即使與全世界為敵,他也不會再讓笑笑受委屈。
當初如果不是自己考慮那麼多,笑笑就不會……鳳眸里染上劇痛,沈墨驍一手狠狠的抓緊里的窗棱,努力的壓抑內心深處湧上來的痛苦和絕望,為什麼要等到失去之後才醒悟……
!分隔線!
連青大學,校長室。
「商同學,抱歉打擾你上課了。」項正時隔多日再次看到了商奕笑,不過他現在態度和善了許多,根本沒有了以前的官威和架子,「今天我們過來是因為你手中的那份無效合同。」
有了公證處的遺囑,當年孫平治購買的這塊土地根本就是不合法的,所以按照相關規定,東源研究所的這塊地依舊屬于田振江所有。
當然,除非他撤銷遺囑,否則他死後名下的所有財產包括這塊地就無償的捐給了國家。
「項科長客氣了,合同和其他資料我已經帶來了。」既然已經了解了事實,商奕笑也不會繼續糾結,套用譚亦的話,田振江今年都八十五歲了,他既然要捐獻所有財產,那麼這塊地最終還是會回到商奕笑手裡,只不過繞了個大圈子。
而譚亦已經決定找人去見田振江,如果他願意的話,可以提前把這塊地捐獻出來,畢竟商奕笑準備在一年之內就將研究所建成,時間也很緊迫。
這麼一塊香餑餑,之前大家搶的那麼凶,現在說放棄就放棄了,商奕笑竟然沒有一點捨不得,項正倒是有幾分佩服商奕笑了。
相關的手續辦理的也很快,商奕笑在幾份文件上簽了名之後,忽然笑著開口:「那麼黃小姐和傅少那邊也白忙碌一場了。」
「是啊,畢竟這塊地目前還屬于田振江老先生,至於日後還說不定,畢竟田老先生現在還健在。」項正乾巴巴的回了一句,這塊地等於是過了明路,誰都沒辦法搶了,除非田振江去世了,到時候傅濤和黃子佩這邊的勝算更大一些。
從校長室走出來,商奕笑腳步忽然一頓,一道亮光從腦海里一閃而過!田振江二十多年前開辦的是服裝企業,後來被孫平治用非法手段購買了這塊地。
而王教授說黃龍玉擺件下面的黃花梨架子按照時間推算也是二十多年前的工藝,這個擺件是陳興東父親的,當年他是個廚子,也在帝京的一家服裝企業的食堂里當大廚。
「難道這個黃龍玉擺件是屬于田振江的?」商奕笑低喃著,越想越感覺有這種可能性,否則馬老為什麼會盯著擺件,他又為什麼知道田振江在公證處立下了遺囑。
「商同學小心!」就在此時,旁邊的同學提醒的喊了一聲,卻見徐苗苗正站在不遠處盯著商奕笑。
怎麼又是她!商奕笑無語的看著陰鬱的徐苗苗,學校這麼大,兩個熱人又不是同一個系的,為什麼總是能碰到。
「商奕笑,你不要得意,你以為搶了我男朋友就能打敗我嗎?我告訴你,我不會輕易認輸的!」徐苗苗倒沒有向之前一樣發瘋,只是看向商奕笑的眼神愈加的陰冷可怕,盛滿了仇恨。
徐苗苗這是有被害妄想症嗎?商奕笑無語的看著丟下一句狠話,然後轉身離開的徐苗苗,她哪隻眼睛看上自己喜歡傅濤了?
自己要真的對傅濤有意思,還輪到徐苗苗來放狠話,譚亦絕對就弄死傅濤了,一想到譚亦那睚眥必報的狠辣性子,商奕笑忍不住的笑了起來,白瞎了那一張優雅俊美的臉龐。
商奕笑不理會徐苗苗,不過關於兩人的傳聞依舊在學校里流傳著,各種小道版本應有盡有,有偏向商奕笑的,偶爾也有同情徐苗苗的,商奕笑聽同學說起過也不在意。
!分隔線!
帝京某中檔小區。
「你說沒你沒偷,那你看看監控,視頻上可不是這樣的!」女主人尖利著聲音,咄咄逼人的看著一旁的徐大嬸,一手指著電腦屏幕,「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我明明就將鑽石戒指放在果盤下面的,昨天你收拾了家裡之後就沒有了!」
通過回放的視頻可以看得出,上班之前女主人正在用護手霜擦手,所以順勢將手上的戒指拿下來放到了果盤旁邊,然後擦好手就拿著包急匆匆的上班去了。
而徐大嬸也開始打掃衛生了,一開始是在用吸塵機,所以身體偶爾會擋住了探頭,屏幕上也看不到茶几上這邊。
但是等徐大嬸放下吸塵機拿著抹布擦拭的時候,可以清楚的看到當她擦到果盤這邊離開後,屏幕里就看不到之前的戒指了,所以除非監控視頻有問題,否則這鑽戒肯定是徐大嬸偷走的。
「我真的沒有,吸好地之後,我就擦桌子,真的沒有看到鑽戒。」徐大嬸目光有些呆愣的看著視頻,戒指的確一開始有,後來就不見了。
「我呸,到現在你還敢狡辯,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報警,我們報警,等警察來了看你還怎麼狡辯!」女主人怒罵著,拿起手機就開始撥打報警電話,一邊還忍不住的繼續叫罵:「客廳里除了你沒有第二個人,你說你沒拿,難道戒指長翅膀飛走了?」
警察來的很快,聽完兩人的敘說之後,又看了一下監控視頻,通過視頻可以確定屋子裡沒有第二個人存在,戒指一開始在果盤下面,在徐大嬸打掃好衛生之後就不見了,犯罪事實可以說很清楚了。
「你先跟我們回去接受調查。」民警對著徐大嬸說了一句,也將儲存監控錄像的硬盤當做物證帶走了,畢竟鑽戒發票顯示這個戒指高達八十多萬,涉案金額不低,如果真的是這個保姆偷拿的,估計刑期不會太短。
而另一邊,徐大叔因為年紀的關係,再加上他不擅長言辭,所以就找了個門衛的工作,雖然工作時間長,但至少也算是有份工作了。
「你說你是眼瞎吧?我就是這個公寓的住戶,你竟然敢不讓我進來!要什麼門卡!」汽車駕駛位上,小青年從車窗探出腦袋叫罵著,「不過是住戶養的一條狗,竟然還敢爬到主人頭上撒野了,快滾開,否則老子撞死你。」
穿著保安門衛的制服,徐大叔依舊堅持著,「必須出示門卡,否則外人不准進小區。」
「找死!」小青年氣恨了,惡狠狠的罵了一句之後,直接從駕駛位沖了下來,掄著拳頭就向著徐大叔打了過來。
其他保安有的在巡邏,有的在門衛室里,有個保安聽到動靜之後,立刻用對講機通知了其他人,原本一個小矛盾就惡化成住戶和保安之間的打架鬥毆。
小青年更是一個電話將家裡的幾個好友叫了起來,十多個人混打在了一起,等到民警趕到現場之後,徐大叔已經倒在了血泊里,額頭上有個大口子流血不止,而他人已經昏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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