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路上前後沒有別人,那青年突然發聲,自然是衝著陳安來的。
陳安停下腳步,回頭朝青年看去。
只見青年氣勢洶洶地走了回來,一把揪住陳安的領子:「我還說啷個覺得你龜兒眼熟,走過去才想起來,風水輪流轉,終於讓老子又見到你咯!」
「啥子意思?」
陳安有些莫名:「我們認識蠻?」
「認不得,你當然認不得,但你化成灰老子都認得你」
青年聲音越吼越大,右手握拳,兇狠地朝著陳安左臉就砸了過來。
在領子被抓著的時候,陳安就已經有防範,只是手中提著東西,他不好反擊,面對這砸來的一拳,他腦袋往後使勁一仰,堪堪避過,緊跟著抬起右腳就是一個膝撞,直接撞向青年左肋骨。
事情還沒說明白就動手,總不能吃虧,先打過再說。
似乎沒有想到陳安也會如此生猛,廢話不多說,直接反擊。
青年有些措不及防,左肋被狠狠撞了一下,疼得悶哼一聲,終於鬆開陳安的領子,退開一些,怒氣衝天地看著陳安。
陳安微微皺了下眉頭,將手中提著的東西放到路邊,衝著馮麗榮說道:「寶兒,你讓一邊點,這狗日勒今天是討打!」
然後,他轉身再次看向青年:「上來就動手,伱狗日嘞到底啥子意思?」
「啥子意思?前年過年前,在南鄭黑市場上,老子丟失了一些糧票、布票敢說不是你兩個狗日勒偷掉的?就只是跟你們撞了一下,我東西就沒了!」
青年咬牙切齒地說:「還有你們給老子那一頓打!」
陳安愣了一下,隨即笑了起來:「你不說我都想不起來了,難怪老子看著你狗日勒有些眼熟!」
「安哥,啷個回事哦?」馮麗榮有些擔心地問。
「這個事情我沒跟你說過,就是前年過年前,我跟蛋子哥到山裡換了松子,送到南鄭黑市場上去賣,換點過年錢,結果松子賣掉,碰到有人來攆黑市,被狗日勒撞翻,這狗日勒還敢張口就罵人,被蛋子哥和我在地上一個給他幾腳,把人打跑了!」
陳安笑著說道:「這個事情隔了一年多了,他不說我都忘得差不多了說老子偷你東西,我日泥仙人板板,當時情況那麼亂,張口就能污衊人是不是?」
那些布票、糧票的事情,都早已經用完了,陳安可不會傻到去承認。
「除了你們還有那個,東西肯定是你們偷走嘞,那是好幾十塊錢的東西,你不承認沒得關係,老子今天打到你承認為止,不為那些錢,就沖你兩個龜兒打老子那一頓,你今天就不要想走脫!」
那青年說著,居然從兜里掏出一把彈簧刀,朝著陳安就沖了過來。
還動刀子!
眼前青年的兇狠,出乎陳安的預料。
這趟來縣城,他可沒帶什麼防身武器。
眼看青年持刀衝來,他只能跳到一旁躲避,青年繼續追。
就在這時候,一塊石頭飛來,正中青年背心,被石頭一砸,他一聲悶哼,反手按著自己被砸的後背,轉頭惡狠狠地看向馮麗榮。
陳安見狀,生怕他對馮麗榮不利,四下一瞅,也從路上抓起一塊小碗大小的石頭,猛地揚了起來。
青年提防著陳安呢,見陳安手一揚,以為陳安也是要用石頭砸他,驚悸地往旁邊竄跳躲避。
殊不知,陳安這一下,根本就是佯攻,見他竄跳開來,還未站穩,才真的將石頭砸了過去。
青年趕忙又是一下竄跳,想法夠快,可惜手腳跟不上,人沒跳開,先自己絆了自己一下,摔倒在地。
陳安扔出去的石頭,他自然也沒能躲過,直接砸在大腿上。
這可是碗大的石頭,還是陳安這樣的青壯砸出去的,可謂勢大力沉。
青年一下子抱著自己大腿,慘叫起來,整個人疼得腰身都躬了起來,然後又一邊叫喚著,一邊直踢腳。
而在這個時候,陳安又已經從地上撿了塊更大的石頭,朝著男子一步步走了過去:「給老子動刀是不是?」
馮麗榮擔心陳安用石頭出了人命,四下看了一眼,見路邊有一節木柴,她當即撿了起來:「安哥,用這個!」
這可是在縣城邊邊上,要是真出了人命,事情可就麻煩了。
陳安回頭看了馮麗榮一眼,將她遞來的木柴接過,順手將自己拿著石頭遞給馮麗榮,然後轉身朝著青年走了過去。
手中有刀子又怎麼樣,他現在腿上挨了這麼一下,別說打了,跑都困難。
看著陳安走近,青年顧不得嚎叫了,掙扎著站起來,一手持著彈簧刀,一手捂著自己被砸的大腿,一瘸一拐地往後退。
看著陳安手頭的長木柴,他忽然覺得自己手中短小的彈簧刀不香了。
本來想揍人,結果,這才一個照面呢,自己先挨了兩石頭,此情此景,是他做夢都沒想到的。
陳安卻是管不了那麼多,就眼下這情況,別說青年受傷了,就即使不受傷,手中多了這根木柴,他也不虛他。
這樣都打不贏,那就真說不過去了。
正所謂,趁他病要他命
陳安直接提著木柴就沖了過去,劈頭蓋臉朝著青年就是幾棒,打得青年鬼叫連連,很有種竹筍炒肉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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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青年手臂上本能地格擋也挨了兩下後,連那把彈簧刀都抓不住,掉在地上。
陳安就肆無忌憚了。
「喜歡動刀是不是公麻雀仰起飛,有把刀子就想日天咯?狗日勒,簡直就是老婆婆坐板板車,想遭投(打)!」
眼看青年再無反抗之力,陳安撿起那把彈簧刀:「老子沒偷你非說我偷,那老子現在直接槍。」
陳安上前兩步,直接將青年挎著的大帆布書包給拽了下來,退到旁邊一點,打開來看看,看到裡面除了一套簡單的衣物外,剩下的還有厚厚一沓用橡皮筋捆著的大團結,還有不少用橡皮筋捆著的糧票、布票。
一看之下,陳安都直呼好傢夥。
那些錢估計得有千多塊,那些糧票布票,數量也不少,更重要的是,全都是通用票證,這玩意兒可就難得了。
陳安直接將東西拿出來裝自己衣兜里,然後將書包扔到青年旁邊。
馮麗榮見了,有些擔心地走到陳安旁邊:「安哥,這怕是不能拿哦?打他一頓還好說,這要是把東西拿了,性質就不一樣了。」
陳安淡淡地笑了笑:「怕啥子,今天是他找我麻煩,還動刀子,就即使在這裡把他廢了都是他活該。再說了,他就是個在黑市場上倒賣這些票證的,你以為這些來路不明的票證他就敢輕易拿出手?
今天這個事情弄到公安局,有那麼多來路不明的東西,他更慘,這些東西,就當他賠老子的精神損失費!」
馮麗榮一聽,咧嘴笑了起來,她也是個膽大包天的人:「有道理哈!」
陳安笑笑,將木柴扔到一旁,轉身去將放在路邊的那些東西提著,回頭又看著躺在地上都爬不起來的青年:「歡迎你再來找我麻煩,下次老子送你去公安局寶兒,我們走!」
兩口子並肩緩步離開,馮麗榮滿是興趣地說:「數哈看看,有好多!」
「在我兜裡邊,你拿出來數數看哈嘛!」
陳安站定,讓馮麗榮將那些大團結和票證拿出來,邊走邊數
那些財物,錢有一千三百多塊,糧票和布票折算一下,也價值近四百塊,是一筆不小的數目。
清點出來,馮麗榮都暗暗有些心驚:「安哥,你說他還會不會找來?」
陳安搖搖頭:「不曉得,那麼多東西,找來的可能性有點大,要找來也不敢來明的,而是來陰的。」
「那我們現在啷個辦嘛?」馮麗榮神色有些慌了。
「怕啥子,我們明天就回去,隔著這裡百多里路,他上哪裡去找我們嘛,再說了,敢找來,哪個怕哪個?」
「我就是怕給阿公他們惹來麻煩!」
「所以,我們不能直接回去,得繞路,讓他去別的地方找!」
兩口子稍稍商量,走上了另一條岔路。
過了好一會兒,躺在地上的青年,身上的傷痛似乎才緩和了一些,掙扎著站起來,拍了拍被打的時候,滾得滿身是土的衣服,將自己那個帆布包撿拾起來,小聲嘀咕了一句:「麻批,老子這是倒了八輩子血霉了到底是啥子人,婆娘漢子啷個都恁個凶?」
他看了看陳安和馮麗榮離開的方向,再看看縣城方向,滿臉沮喪地轉身,往來時的路折返回去。
陳安和馮麗榮挑著偏僻的地方,兜了一個大圈,回到老宅,遠遠地看到老宅的時候,見房門還是緊鎖,馮麗榮不由皺了下眉頭:「阿公還是沒有回來!」
「到院子裡面休息一哈,我們先去上墳,省得明天又耽擱,等回來的時候,他們應該就回來了!」
「要得!」
兩人說著往院子裡走。
誰知道,進了院子,忽然見一人從柴房邊站了起來,手裡提著一節木棍,神色驚慌。
更讓馮麗榮和陳安詫異的是,這人就是剛剛被打的青年。
「耶,恁個快就找到我家來了?」
馮麗榮直接上前質問:「你到底是啷個找到我家來的?」
陳安沒有回答,而是目光四處瞟,也擔心這裡被人安排了人手。
但一圈看下來,他沒有看到有任何不妥。
「這裡是我家等哈,你剛才說啥子,你家?」
青年一下子怔住,上下打量著馮麗榮。
馮麗榮也在認真打量著青年,好一會兒說道:「你是叫馮正良蠻?」
「我是叫馮正良,你啷個曉得嘞?」青年越發莫名了。
馮麗榮神情一下子變得激動:「哥是你回來了蠻,我是麗榮,我是你妹妹麗榮!」
「你是麗榮妹兒,完全長變了,我一點都認不出來,我回來了!」
青年神色也變得激動起來,剛想上前,又懼怕地看向陳安:「他是哪個?」
「是我男人,我去年就結婚了!」馮麗榮笑著介紹。
陳安萬萬沒想到,到頭來是這麼回事兒,面色古怪地衝著青年咧嘴笑了笑。
馮正良見狀,一拍大腿:「老子這頓白挨了,東西給老子還來!那是老子好不容易攢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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