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安魂曲 第十五章 證據

    「王爺……」龍飛羽在門外輕輕叩門。

    「滾！」龍天行大聲暴喝，嚇得龍飛羽噔噔噔向後退了幾步。

    「王爺……你就這樣糟踐我嗎？」葉小釵伸手捧著心，一張臉蒼白如雪。

    龍天行重重喘息著，「你先不必多言，有沒有這個地下室，一會侍衛會回來稟告。」

    葉小釵點點頭，「原來……你讓我深夜來此，是為了讓侍衛去搜查……王爺既然已經認定小釵不忠，又何須有那麼多顧忌？」

    龍天行喘息著坐在大椅之上，並不答話。

    一會，龍飛羽又再次輕輕叩門。

    「進來！」龍天行喝道。

    龍飛羽輕輕推開門，慢慢走到龍天行身邊。

    「葉妃床下有一密道，通往王府後牆……」龍飛羽低聲在黑龍王耳邊說道。

    「你下去，不許任何人靠近，還有，去搜查的侍衛，你立即給我解決掉！」龍天行眼中閃著寒光。

    龍飛羽渾身一顫，心中暗暗叫苦，「完了，王爺會不會連我都不放過？」

    「你還不去嗎？」龍天行瞪著龍飛羽，整個書房瀰漫著凌厲的殺氣。

    「是！」龍飛羽汗如雨下，急忙退了出去。

    「王爺……你答應不殺我，我這才說的……」那男子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龍天行點點頭，「你細細說來，如全無隱瞞，我便不殺你！」

    葉小釵咬著嘴唇，「王爺，你心中早有結論，是在做戲給小釵看嗎？」

    龍天行不言不語，靜靜等待那男子的招供。

    「我與小釵是同鄉……在她嫁入王府前，已經與我相好，我們本來準備私奔的，但是這時我的媳婦懷了身孕，我捨不得孩子……於是為了躲避她，我和孩子他娘便來到龍吟打零工……沒想到她居然為了找我，隨著來到了龍吟，後來還嫁入了王府……」

    龍天行伸手輕輕拍擊自己的額頭，腦海中浮現出第一次在龍吟街頭遇到葉小釵的情景，那時葉小釵正遭遇地痞流氓的調戲……

    「我在龍吟混得很不如意，孩子出生了，我打零工賺的錢不夠一家三口度日，於是就想到賭場碰碰運氣，結果輸了很多錢，欠了一身債……就在我走投無路的時候，居然在王府門前遇到了小釵……」

    龍天行默默聽著，一言不發。

    「小釵替我還了賭債，並且告訴了我一個秘密，她腹中胎兒是我的種……」

    龍天行的拳頭又不由自主握緊。

    「我得知小釵很受王爺恩寵，怕日後王爺立他為世子，事情會敗露，於是苦苦央求小釵想辦法做掉那個尚未出世的孩子……可是小釵卻說今世無緣和我做夫妻，無論如何也要為我生個孩子……並秘密挖了一條密道，讓我不時與她相會……」

    葉小釵閉上了眼，嘴唇已經咬出血來。

    天魔冷冷道：「你長得很俊俏嗎？這般有女人緣？」

    那男子畏畏縮縮回頭看了天魔一眼，「我堅決不允……小釵便把我娘子接入府中，威脅我若再相逼便讓我妻兒不得周全……我無法可想，便將真相告訴了娘子……我娘子得知後痛罵了我一頓，卻不肯配合我脫離王府……誰知道，她早有心思要向小釵報仇……」

    龍天行依舊一言不發。

    「我娘子性烈……居然做出了毒殺王子的事情……我怕幼子受到牽連，便冒險潛入王府，求小釵保我父子周全。小釵答應我設法保住我的孩子，但條件是我不得與她脫離關係，並且告訴我王爺正在四處找尋我的蹤跡，若想活命就必須呆在密道中……於是，我就呆在密道之中潛伏了五年……」

    天魔掙脫葉小釵的手，衝上前去，狠狠扇了那男子幾個耳光，「狗賊，是不是戚總管指使你這樣糟踐我娘？」

    那男子道：「你……我是你的生父，你怎麼可以……」

    嘭！天魔抬起一腳將那男子踢翻，「你這狗賊！我碎了你的屍！」

    嘭嘭嘭……天魔揮拳對著那男子一陣痛毆。

    龍天行看在眼裡，忽然莫名驚訝，「這小子尚未有導師指導，怎麼揮拳這般有章法……而且這步法……居然十分高明……」

    呼呼……天魔喘著粗氣，他的肉身實在太過羸弱，猛然揮拳之後，渾身又開始爆裂般疼痛。

    「別打了……我真是你生父……你看看你身上的指環，那是我和你娘的定情之物……」那男子殺豬般嚎叫起來。

    「閉嘴！」龍天行皺著眉，「你敢再大聲一點試試！」

    「是……是……」那男子不敢再大聲叫喚。

    「這麼說，招引毒蛇暗殺在淵的也是你？」龍化及站在葉小釵背後冷冷說道。

    那男子顫抖了一下，「你，你怎麼知道？」

    龍化及冷冷道：「我知道你下一句是什麼，因為得知王爺決心讓在淵受洗，你怕事情敗露，於是就決定對自己的親生兒子下手，只是在淵身上不時出現毒花，你再也沒有了機會下手，你今夜冒險出現是想弄死在淵，來個死無對證，是也不是？」

    那男子咽下一口唾沫，「全對……王爺，事情就是這樣的……」

    龍化及怒道：「狗賊，你的伎倆連五歲的小孩也騙不了，你當王爺是傻子嗎？你受誰人指使？從實招來！」

    那男子看著龍化及，「兒啊，為父所言句句是實，若有半句虛言，王爺定會要了我的命。」

    龍化及冷冷道：「你這狗才，你失心瘋了吧，你道你編出這番謊言，還能活命嗎？王爺不信也就罷了，若是信了，你必挫骨揚灰！」

    那男子額頭頓時冒出了豆大的汗珠，「王爺，你答應不殺我的……」

    龍天行依然沉默不語。

    「一個貪生怕死的人，居然有勇氣承認自己十惡不赦的罪過，王爺，你信嗎？」龍化及望著沉默不語的龍天行。

    龍天行也瞪著龍化及，「五歲的孩子，居然這般伶牙俐齒，這一點你和龍在淵倒還真像極了！」

    葉小釵輕輕拍了拍龍化及的後頸，示意他不要再出聲。

    龍天行冷冷道：「我誰也不信，我只相信證據！」

    那男子道：「我有證據……我有指環一對，家傳之寶，這世上再無第三隻……一隻在龍在淵的身上，一隻在我這裡……是我從我大兒子李茂身上取來的，小釵太粗心了，居然不懂隱藏，這般招搖地掛在孩子身上……」

    龍化及怒道：「你放屁，這指環是我在柴房拾到的，二哥龍擎天可以作證！」

    那男子道：「我知道，那一日我取了這兩個指環，還來不及躲回去，就看到你們來了，於是躲進柴房，不小心掉了一個，來不及尋找，你們就闖進來了，為了這指環，你們兩兄弟還爭吵起來了，自小隨身之物自然是有感情的，捨不得丟棄……」

    「你……」龍化及萬萬沒有想到，這男子居然這般死心塌地，一心要咬死他跟葉小釵的私情，自己跟龍在淵爭奪指環確有其事，如今搬出龍擎天來作證已經是多此一舉。

    「指環呢？」龍天行冷冷問道。

    那男子伸手入懷，恭恭敬敬將一枚暗金色的指環捧了上去。

    天魔錯愕萬分，「怎麼會還有一個靈魂搖籃？莫非懸空城裡逃出來的惡靈有一個同樣降生了在這王府？」

    龍天行伸手接過那枚指環，細細端詳，但見那暗金指環非金非木，卻有神秘的光輝浮動，一看便知絕非尋常寶物，「好東西，我龍天行貴為龍王，這樣的東西可還沒有見過。」

    天魔與龍化及對看了一眼，均是錯愕萬分。

    龍天行慢慢走到龍在淵的身邊，其實他不用看也知道龍在淵頸項上確實有一個指環項鍊，只是覺得孩子貪玩，也不見得是什麼了不起的東西，平時並沒有過多關注。

    「拿來我看。」龍天行深深吸了口氣。

    天魔皺皺眉，「是誰？是哪個惡靈的指環，為什麼會落在這男子手中？」

    龍天行看天魔不動，伸手從他胸前掏出那枚指環，一樣的非金非木，一樣的有神秘的光輝浮動，「哈哈……果然是天生一對，舉世無雙……」

    龍天行用力一扯，將天魔頸項上的絲線扯斷，天魔一下著了急，那是他在死亡世界唯一的紀念，看到它就仿佛能再看到沉星……

    「還我！」天魔伸手去奪，手法極其高明，竟真的從龍天行手中奪回了他的靈魂搖籃。

    龍天行退後了幾步，悽然笑道：「好，好，你對它果然珍視無比！這就是你身世的證明，好，好，好……」

    密道、指環皆在，並且龍在淵確實沒有能夠在家族洗禮龍化，龍天行已經確信無疑，妻子不忠。

    一個男人在嫉妒和痛苦之中，智慧往往會不如五歲的孩童，他對這一番漏洞百出的謊言已經沒有一絲的懷疑。

    「龍飛羽何在？」

    龍飛羽在門外應道：「屬下在。」

    「你進來！」龍天行淡淡道。

    龍飛羽輕輕推門進來。

    「解決了嗎？」龍天行問道。

    龍飛羽道：「屬下不敢怠慢，七人全部在西苑密道中就地處決。」

    龍天行點點頭，「你去放一把火，把西苑給我燒了，燒之前把那地道填上，把這個男人的身體活埋進去，葉妃搬到北苑。你自己一個人去做，今日之事，誰若敢說起半句，西苑的飛灰就是榜樣！」

    龍飛羽躬身領命。

    跪在地上的男人嘶吼道：「你答應不殺……」

    嘭！龍天行抬腳將他踢暈了過去，「對不起，我撒謊了。」

    葉小釵看著自己的丈夫，簡直不敢相信這就是她一直愛著的男人，這個男人是多麼的殘暴，多麼的無情，多麼的愚蠢……

    龍天行轉過身去，背對著葉小釵，「葉妃，你我夫妻情分緣盡於此。」

    葉小釵點點頭，伸手拉過兩個孩子的手，溫顏道：「孩子，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