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用刀割破一葉浮萍的喉嚨時,他驚訝的瞪著我,眼底寫滿了不可思議,他的身體抽搐了兩下,臉部肌肉僵硬的動著,幾秒鐘之後,他徹底的斷了氣,眼睛裡還帶著滿滿的不甘。
誰會想到,一代高手一葉浮萍,會死在我一個菜鳥的手上?誰也不會想到,所以一葉浮萍死不瞑目。
我將嘴裡的菸頭放到一葉浮萍的嘴裡,說道:「走好。」
四周皆默。
我深深吸了口氣,看了一眼自己一直在發抖的手,然後將目光定格在沾滿鮮血的小刀上,將小刀上的血平靜的抹在一葉浮萍的身上,然後一屁股坐在地上,咽了口唾沫,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其實我對生命一直心存敬畏,所以我在殺楊帆坤之後做了好幾天的噩夢,我一直以為,我不會再出手殺第二個人,可我明顯低估了自己對這個殘酷社會的適應能力,也低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這次殺一葉浮萍,我竟然除了緊張之外,沒有更多別的感受。
看著躺在我腳邊上的屍體,我又點了根煙,心想,後悔嗎?答案是不後悔。這個老頭子三番五次的要我的命,更重要的是,段青狐的一隻手臂是因為他而不能握刀的,而且一到陰天下雨就會很疼,這叫我心裡頭一直都很不舒服,不殺他,我如何甘心?如何給段青狐報仇?
所以,殺了這個老傢伙,就算是有些衝動了,我也絲毫不後悔。
沈諾言這時走過來,問我怎麼樣了?我說我很好,讓他給孫南北打電話來處理屍體。說完我就站了起來,緩緩朝鮑雯和楊蕭走去。
此時楊蕭的臉色因痛苦而猙獰,見我過來,他滿面惶恐,喃喃地說:「求求你放了我,我再也不敢招惹你了。」
我居高臨下的看著他,說:「如果我放了你,你會怎麼做?報警?讓我以殺人犯的罪名蹲大牢,吃槍子?」
楊蕭搖搖頭,忙說自己不會這麼做的,可奸詐小人怎會信守承諾?只是殺了他的話,這裡是他的餐廳,難免會留下蛛絲馬跡,何況段青狐剛才是從大廳那邊進來的,監控錄像肯定能拍到他。
想到這裡,我不由犯了難。這時,肩膀被人重重拍了一下,我轉過臉去,只見蘇廣廈站在我的身邊,說:「有什麼顧慮跟我說,我會幫你一併解決的。」
我有些驚訝,問蘇廣廈這是要給我殺人通行證的意思?
他皺了皺眉,明顯很不喜歡我這種說法,畢竟他的身份在這,但他還是表示只要我不是太明目張胆,他都可以解決。
雖然不知道蘇家是什麼背景,蘇廣廈又究竟是什麼底細,但看到沈諾言給我使眼色,我就知道他沒有騙我。這樣一來,我瞬間沒了多少包袱,望著鮑雯,我問她是我動手還是她動手?
不等我說完,她就將楊蕭胸口的匕首拔了出來,楊蕭大驚失色,一個勁的沖我們搖頭,求饒,鮑雯卻乾淨利落的劃向他的脖子,他的話戛然而止。
楊蕭瞪大眼睛,伸在半空的手無力的垂落。
鮑雯鬆開握著匕首的手,靠著沙發大口大口喘著粗氣,此時的她看上去還蠻可憐的,只可惜因為我知道這個女人有多可怕,所以哪怕她露出這幅模樣,我也一點不覺得心疼,而是冷聲問道:「你沒事吧?」
鮑雯挑起眼尾看著我,從口袋裡掏出一包女士香菸,點上一根,抽了一口,問道:「說吧,什麼事兒?」
看來她還有自知之明,知道我問她這話並不是關心她,我說:「一葉浮萍作為你的保鏢,為了保護你,和楊蕭斗在一起,最後兩人都死了,而你也被楊蕭刺傷,這個劇情如何?」
在我說這話的時候,沈諾言已經拿出了布,在楊蕭身上那把刀上使勁擦了擦,然後,他和蘇廣廈把一葉浮萍的屍體搬過來,拿著他的手在楊蕭的血跡上蹭了蹭,又將他的手放在那把要了楊蕭命的匕首上。
等做好這一切,沈諾言又取出一把匕首,用同樣的方法,讓楊蕭攥住了匕首,放在了一葉浮萍的脖子上,然後他又和蘇廣廈一起收拾了一下房間,把我們留下的所有痕跡全部都給收拾的乾乾淨淨,做完這些,他說:「名哥,走吧。」
我點了點頭,看了一眼鮑雯,轉身要走,她卻喊住我,說:「我們談談。」
我本能的想拒絕,但緊接著鮑雯的下一句話就讓我改變了主意,因為她說她手裡有我想要的東西。
轉身看向鮑雯,她就那樣坐在地上,明明很狼狽,卻依舊高傲的揚起下巴,猶如一隻驕傲的公雞。四目相對,她的目光里寫滿了堅持,我點了點頭,說:「你們都去外面等我。」
蘇若水擔心道:「我在這陪著你。」
鮑雯似笑非笑的望著蘇若水,陰陽怪氣的說:「你在怕什麼?怕我搶了你的男人不成?」
蘇若水頓時滿面通紅,說她不是這個意思,我來到椅子上坐下來,說:「她的確不用擔心,就是全世界的女人都死了,只剩下你一個,我也不會選擇你。」
鮑雯笑了,她撐著身體緩緩做起來,在我的對面坐下,淡淡道:「要是全世界真的只剩下我一個女人,你覺得我還輪得到你選?」
沈諾言「噗嗤」笑出聲來,說也對哦,我瞪了他一眼,他吐了吐舌頭,轉身跑走了。等他走後,蘇若水他們也離開了房間,我望著鮑雯,她就那麼一直盯著我看,淡漠的眼神看的我很不舒服。我率先開口,問她說的是什麼東西?
鮑雯卻答非所問的說:「真沒想到你今晚會來救我,我以為你巴不得我死掉呢。」
我皺了皺眉,說:「我的確巴不得你死掉,但是你答應我要幫我搞掉楊家的,你現在要是死了,我找誰搞楊家?」
鮑雯沒說話,眼底卻透著幾分失望,我也不說話,而是看著地上的兩具屍體沉思,琢磨著我們有沒有什麼疏漏的地方。正想著,鮑雯將一個本子交給我,我好奇的望著這本子,問她這是什麼?她讓我打開看看,我打開來看,頓時愣住了,因為這個本子裡記錄著的竟然是一筆筆賬單,這些賬單上寫的都是楊家老爺子楊東升和政府人員走動的記錄,這個記錄里牽扯的人可多了去了,其中關於宋春城的記錄最多。
原來宋家和楊家本就狼狽為奸,難怪宋奕剛不肯為了幫我而得罪楊家了,可想而知,如果我幫他們把葉風和葉雲山給弄倒,他會怎麼報答我,想必到時候,就是他和楊家一起對付我的時候了吧!
只可惜,我不會給姓宋的這個機會的。
有了這東西,我要做的兩件事都能完成了。我看著鮑雯,問她這該不會是楊蕭給她的吧?
鮑雯微微皺眉,說:「是,我今天來這裡的目的就是這個。」
我看著鮑雯,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滋味,我知道如果不是為了幫我對付,她根本不會和楊蕭見面,更不會發生危險,不管她有多可恨,又虧欠了我多少,這一次都多虧了她,想到這,我說:「謝謝。」
鮑雯冷笑著說:「你不需要假惺惺的和我道謝,你走吧。」
我點了點頭,站起來要走,想了想,我說:「不過單憑這個本子,能有用?」
鮑雯不屑的看了我一眼,讓我去找個人鑑定一下這本子上的筆跡,到底是不是楊東升的筆跡,還說楊東升這邊有記錄,那些政府部門的人那邊,必定也會有記錄,比如那些他贈送出去的房產,名車,看看在誰的名下,再核實一下救能查到,不僅如此,她這邊還能給我提供人證。
聽了鮑雯的話,我真挺驚訝的,有種她好像很用心的在幫我的感覺。
我看著鮑雯,想說什麼,又覺得我倆實在是沒有話說,所以我立刻轉身走了。
我是從破掉的窗戶那離開的,此時蘇廣廈他們正在路邊等我。我點了根煙走過去,往四周看了看,發現段青狐已經走了,心裡頓時無比的失落,在景明離開之後,我就沒再和她見面,不是不想和她見面,只是在聽到她的話後,我想讓自己離開她,冷靜一段時間,冷卻對她的感情,因為我覺得喜歡她是對她的一種侮辱。
心事重重的走過去,蘇若水走過來問我怎麼樣了,我說沒事,然後提議去別的地方吃飯,問她想去哪裡,她說了一家中式餐廳,我們一行人於是去了那裡。點好菜,我們就在那聊天,等點完菜後,我給蘇廣廈倒了一杯酒,先給他敬了杯酒,然後問道:「哥,我想問一下,你的貼山靠是跟誰學的呀?」
蘇廣廈說:「是跟一位姓陳的老者學的。」
姓陳?
我頓時有些失望,還以為他跟耳大爺認識呢,不過對方姓陳啊,我也姓陳,這世上還真是總有巧合。
蘇廣廈問我怎麼會知道他用的是貼山靠?我就把耳大爺的事兒給說了。
等到我說完之後,蘇廣廈面色古怪,問我哪個耳?
我說:「耳東陳的耳。」
說完,我愣在了那裡,和蘇廣廈對視一眼,我說:「莫非耳大爺」
我還沒說完,沈諾言突然一陣咳嗽,好像是被酸辣魚給辣到嗓子,眼淚都要冒出來了,喝了好幾口水才緩過來,等他好了以後,我問蘇廣廈那位陳老先生會不會醫術?
蘇廣廈搖搖頭,說不會,我哦了聲,還想說什麼,手機就響了起來,我按下接聽鍵,就聽手機那頭傳來孫南北的聲音,他說:「名哥,葉雲山今晚在一個私人會所和楊雪晴見面,你要不要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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