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耳力,換來卻是老身年少時候的雙眼半盲,五歲不能言語出聲,瞎啞因耳力而被搶去了七成原本靈通!也就是那個年紀老身遇到了那人,為了治癒年僅五歲的我,那時尚略通醫術的他,偷出了師父一件寶物將我治癒,而他師父卻因此旺年早逝,這也成為他一生痛楚!」
他此刻方對兩位老人間緣系,才有個大致了解,心內也是暗自唏噓,喟嘆其中事由曲折,實在是名狀難言。
老祖宗也是輕嘆,卻轉而恢復,「正是因為聽聞你自山下一番言論,不僅救了我家小郡主,還惦記著老身身骨壽限,難得品性絕佳男子,我當然不能恍作不知。將瑜然許配與你,做大做小無關緊要,重在你有幾可明見未來,值得相托!再有,老身耳力一事,便是顓孫家也無一人知曉,你將秘密告訴老身,當然不會再虧欠與你,只要替我保守秘密就好!」
「關於瑜然郡主一事,小子我......」李之神情頗具躊躇的說著。
但老祖宗擺手樂道:「我知你為難處,清綺姑娘那裡我來遊說,以老身百年人生閱歷,那孩子也是個極善之人,斷能理解瑜然心內其中清苦!再有,我不想自家後輩再走老身一生唯憾老路,該舍下臉面來,分毫也不能夷由!」
李之的為難色絕非假裝,就因清綺郡主對於他來講,無異於終身良伴,心跡所託,感情由來已久,萬萬不容外力影響到兩人之間一世情緣。
雖說大唐年代已極為開明,卻仍處於封建時期那種婚姻制度延續,男尊女卑思想根深結蒂,便是女子本身也留存源自傳統的依附於男子心理。
古代人娶三妻四妾,主要目的是為了傳宗接代,像是奉鄔縣李家一、二代那等從一而終情形,反倒是如今年代裡的異類。
李之內心實際上也不抗拒顓孫瑜然,如此美艷絕倫尤物,不是隨便就能轉念忘卻的,移情他戀事情他是打死做不出來,但喜上加喜之事誘惑,依然難以抗拒。
他的短暫沉默,卻被老祖宗視為心緒掙扎,繼而很是熱切出著主意:「若是臨淮郡王那裡,你更該不用擔憂,我會囑咐孫兒親自上門相求!再不繼我兒也遣派出馬,還有我這老不死之身隨時預備著!」
李之竟是一時不知如何出言回應,下意識點了點頭,當下就引來老祖宗呵呵大樂,不再理他恍然後的窘態,已經大聲招呼著圍聚在外間,不安守候的眾人。
當著眾人面,老祖宗再次開口:「老身已經十幾年不曾一口氣講了那麼多話,今日裡算是開戒了!臭小子,以後我可不再稱呼你小侯爺了,芝麻綠豆大爵位,綽號名頭不小!這裡就我兩位寶貝郡主孫兒留下,其他人等去外面遊玩一下,但需暫時留在此間,一會兒再一同前往主院廳堂!」
老祖宗口中孫兒就是現任家主顓孫呈逸,被趕出門外的李之,在夏婆婆低聲講述里,才知道這個顓孫家,在開國初期,居然是不亞於普通嗣王的存在。
也如李之自家祖上一樣,為有效規避風險政治風險,隨更多他姓開國將臣,及時提出來解甲歸田,才免除下一步清洗災難。
更因李氏家族一家獨大,方竭盡全力吸取秦滅教訓,有效實施了減輕農民徭役、勞役等負擔,真正注重發展農業生產,從而穩定住封建統治秩序,收到顯著成效。
反過來也是一樣,也正因一眾他姓下臣主動讓卻,才產生歷史上朝代更迭最平穩一段時期,而這些人也均得到重重朝廷厚報,封階晉爵樣樣出手大方,幾乎所有此類勢力都得到極優厚待遇。
史上著名的貞觀之治,之所以成為封建社會盛世,乃唐太宗繼承唐高祖李淵制定尊祖崇道國策為主因,並與其個人勵精圖治是分不開的,其中另有推手,就是這些開朝重臣退讓賢路,才令他一系列整改措施得以順利行進。
「原來顓孫家還有如此輝煌時期?若是那時候不退下來,豈不是較之臨淮郡王也不差多少?」李之很是驚奇。
「那可不一定,改朝換代初始,最忌勞苦功高臣,之所以大唐另有李唐一說,就是因李姓氏族原因,戰爭重臣並不意味著和平良賢,只能說他姓勢力另種悲哀罷了!小侯爺,看那老祖宗意思,像是與你之間達成了某種協議,能不能給我二人講講?」
夏婆婆忽然神神秘秘詢問到,以他們目前偽裝下人身份,自然這種舉措極不恰當,誰讓李之和老人之前話里,隱約流露出與孫思邈之間信息呢。
「是有所達成,但我已經答應了老人家,不得向外宣揚。不過或許日後你我幾人少不了要常來此間,暫且忍住了心裡那點好奇,我想距離解開謎底之日也不長遠了!」
俟老六搖搖頭,「小侯爺,想必他們家小郡主也扔給你了吧?默默守護清綺郡主時我才正當年,如今也是年近四旬了,可不想看到她內心有所傷及!」
這話算是婉轉警示了,李之回以堅定語氣:「目前這些早已超出我控制,關鍵還在於清綺郡主,我個人方面無條件遵從,裡面還另有淵源,或許那時候,你二老會理解此時的我!」
話說到這個份上,夏婆婆二人多少也聽出了什麼,眼睛裡都時流露出一縷驚奇之色,那位老祖宗顯然與孫思邈暗裡結緣,至於具體為何其實已無關緊要了。
「以小侯爺的精明,怕是除此之外另有收益吧?」夏婆婆笑嘻嘻問著。
「你們瞧我一身衣物如何?這可是他們顓孫家獨家擁有織錦工藝,便是朝廷里,也僅三宮六院獲得絕少供應,市面上從不曾有出現過!如今我把這個織錦工藝強要了來,便是御衣房也不曾討了去!」
「果然是個生意人,什麼人嘴裡,你也能強討下一口食來!」
「夏婆婆把我比喻成討飯的了?無妨,建業之初,什麼手段也能付出,但絕不做不平等交易,不然日後只會被別人處處掣肘,難以發展!宣紙就是一個絕好例證,我幾乎憑一己之力開創出來,卻換來堪堪兩成份子,接下來的宣紙生產卻仍舊需要我親力親為!」
「有這等事?郡王大人也幫不上你?」
「即使能幫上,我也不能令老爺子為難,況且裡面的事,恐怕就是他也無能為力!宣紙不同於其他,那是當朝聖上也一日離不開的必需品,能藉此在其中分一杯羹,僅是十王宅,百孫院就要搶破了頭。正如之前我們所講,在李姓氏族眼裡,宣紙生產已經不是單純生意了,世間除了他們,誰人能令郡王大人撓頭不已?」
「唉,也是苦了小侯爺,含辛忍苦研製出來,就等同於懷抱里的孩子,卻教他人搶了去,本身就是個打擊了!」俟老六很是憤憤不平。
夏婆婆卻笑道:「也不見得,應該是郡王大人從中能獲取某些益處,便是小侯爺本人,也必會有晉爵機會!」
「還是婆婆眼明心亮,實際上這一切,我和清綺郡主早有預料,也根本沒指望宣紙開拓商業疆土!也不相瞞二位,想那孫老前輩堪稱當世醫術第一人,一樣避免不了被人逼迫的無奈退隱山林,我這一身醫術也不至於差了某些平庸御醫,自然也免不了日後被人惦記!和孫老前輩一樣,我同樣無丁點為官念想,若想解去日後煩憂,也只有郡王大人在當朝混跡與一代重臣。他可是李姓旁親,只要不是皇駕身側權勢傾軋,一般情況下不會遭受清洗!」
「你的意思我有些明白了,這一招無論叫做暗渡陳倉還是欲擒故縱,借用宣紙先一步形成朝內利益共同體,也就意味著無形中拉到身旁許多核心李氏盟友,這一招果然使用得絕妙!」
望著豎起大指的夏婆婆,俟老六仿佛也一下就明白過來,兩眼緊盯李之片刻後,贊道:「果然心計非凡,旁人開來卻是無可奈何後的欺壓,誰知甜頭隱在暗處了!」
「沒有人是傻子,」李之搖搖頭,「這道理略知朝內事務之人,一眼就可看得出!但旁人也是奈何不得,宣紙秘密配方就存在我腦子裡,就是殺了我,某些人也得不到。因此所結善緣,那些人也只能幹看著,並且對付我今後也要細細掂量一下,這才是我和郡王大人樂意付出原因。」
夏婆婆二人已經知道,早上襲擊事件幕後主使一事,但也僅限於正六品昭武校尉祁治祁博實,從二品鎮軍大將軍廉合廉玉宸兩個人。
並非他們並不知曉澤親王三世子德元郡王,而是臨淮郡王早有安排,在李之小兩口身邊守護之人,不干涉其中一絲一毫。
因而她們兩人最理解李之口中某些人的含義,這些人不乏親王級別存在,但與親王級別同為十王宅中人,參與到宣紙利益中來的只會更多。
「既然你和清綺郡主早有步調製定,我們五師兄姐弟就一門心思關注臨及之危即可,反正楊先生也要返回了,說不定他另有人手帶來!」
李之心中暗喜,夏婆婆能有此說法,就說明楊先生身後勢力她心知肚明,進一步安排估計也在早有計劃當中。
而楊高澹此行是為著報請孫思邈,他自然十分期待,能夠通過陰陽五行生剋制化數理,來推斷出具體人事吉凶,並不意味著他推測不出人和自然界萬物氣數與命運,此類更廣度技能神通,方為傳說中神奇存在。
重活一回,令自己身心巨變得強悍同時,李之對於一些古老傳說,也逐漸有了承受力。
自身所出現奇蹟,豈不正是輪迴或是轉生劫數體現?修道是與天爭命才有天劫,修行不為人間疾苦,道行高深也枉然,這是典型歸於虛無,亦或淪為道奴最鮮明分界線。
他原本以為自己與道、佛兩教無緣,蓋因自身不能絕了世俗間事務,但自從得知他與孫思邈這樣的道中人有緣後,就知道怕是自身獲得一切,也許與道家脫不了干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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