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祖您是說他們兩人……」太白欲言又止,已是明白了如來的意思,可卻依舊不敢說出來。
畢竟,這件事的慎重程度,已不能夠隨便說說。
太白深知禍從口出這一個道理。
如來臉色中帶著一絲寒意的點點頭,壓著嗓子說道:「前些日子,普賢和文殊兩大菩薩同時來找我。」
「他倆說是尋得了菩提的蹤跡,我去看了,的確是三五天前菩提留下的痕跡,而且看似是不經意間忘記消除的痕跡,而不是故意留下的痕跡……」
太白臉色一滯,終於是咬了咬牙,鼓起勇氣聲音顫抖的說道。
「佛祖,您……單憑這個就判定文殊菩薩和普賢菩薩可能被菩提拉攏……是不是有點太那個了……」
「說不定,文殊和普賢兩大菩薩就是在有意無意間發現了那一絲痕跡,純屬巧合也說不定……」
「這乃是大功啊,比小仙我這種手握資源卻尋不得的無能之輩強多了,為何佛祖您反而懷疑他們。」
太白顫顫巍巍的說道,臉色因為恐懼而蒼白,聲音顫抖。
若不是他數次抬頭看到如來臉上的笑意依舊,再加上文殊和普賢菩薩絕對不像是菩提眼線,他根本就不敢說下去。
這等問題,簡直是在質疑佛祖。
上一個敢質疑佛祖的人,名曰金蟬子。
太白如何能夠不怕?或者說如何能臉上不怕?
他內心到底如何,無人知曉,哪怕是如來也不知曉太白心裡到底怎麼想的。
如來卻沒有因為太白的大不敬而絲毫動怒,反而呵呵笑笑。
「正是因為他們兩人尋得了菩提的蹤跡啊……」如來聲音平靜,語氣中聽不出喜怒,仿佛在闡述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可太白知道,這件事足以震驚整個西天靈山。
普賢,文殊,這兩人莫不是打個噴嚏西天靈山都要震一下的兩大菩薩。身份之高,地位之顯赫,幾乎僅次於如來。
這兩人隨便倒下一個,西天靈山怕是要經歷一次地震,大半的佛陀都會或多或少受些牽連。
到時,西天靈山必定要元氣大損。
太白不知為何,嘴角隱隱掛起一絲微笑。
如來並未看到太白嘴角的微笑,反而是接著說道:「文殊和普賢兩人找到了菩提的蹤跡,這很奇怪啊。」
「菩提是誰,乃是我的准提師兄。以他的本事和手段,有心躲藏之下,那別說文殊和普賢無意中能否發現他的蹤跡,就連你,手握西天靈山所有資源,五十年都未曾發現絲毫蹤跡。」
「我師兄絕不會馬虎大意到如此地步,能被他倆無意發現蹤跡。想當年他還在鎮壓之下,都在我眼皮子底下藏了一個分身,更何況如今……」
「若我師兄真這麼馬虎,那我現在還用如此焦頭爛額?他怕是早就被我……」如來忽然不說話了,臉上卻蕩漾起分明溫厚卻令人感到一股陰柔的笑容。
太白兩眼凝重,仿佛想到了什麼一般,緩緩說道:「佛祖這麼一說,他們兩人的確有些可疑……」
「之前佛祖說過,菩提可能會以主動暴露自己的行蹤來使自己的眼線獲得信任,這也是佛祖您為何任憑我五十年未曾尋得他,卻依舊沒有懷疑我的原因。」
如來笑著朝著太白微微點頭。
「孺子可教。所以他們兩人這般邀功的作態,反而讓我有些懷疑……」
「文殊普賢,兩大菩薩,雖說都精於佛法,可是性格心智都大相徑庭。普賢菩薩乃是行願菩薩,以力行成佛。所以他雖說並不十分聰慧,但是貴在心性單純憨厚,時刻身體力行。」
「故而他能成為四大菩薩之一。」
如來笑道。
聽到如來如此評價普賢菩薩,太白心裡只是嘀咕了四個字,傻大個兒。
如來笑笑,接著說道:「至於文殊菩薩,則與普賢菩薩截然不同,他乃是聰慧到了極點,故而成佛。比之文殊菩薩的身體力行輕快了不少,心思卻不如文殊菩薩單純憨厚,只是聰慧罷了……」
「這兩人,一個力行成佛,一個聰慧成佛,性格皆不相同,本座也不能確定到底誰是菩提的眼線……」
「太白,你說呢?」
如來忽然笑著問向如來,語氣輕鬆的如同好友之間的玩笑話。
可是太白額頭卻冒出冷汗。
這等問題,又豈能輕易回答!
太白努力壓抑著聲音的顫抖,緩緩張嘴,聲音乾澀道:「小仙……小仙也實在是不知……」
還沒說完,如來卻突然出言打斷道:「你想什麼就說什麼,不要在意太多。」
太白神色一滯,偷偷看向如來,卻見如來臉上笑意如初。
太白喘了口氣,擦了擦額頭冷汗,彎腰一拜,緩緩說道:「既然佛祖吩咐,那弟子便不再顧忌,說一說看法。」
「弟子在天庭時,便得知,智、悲、行、願是大乘佛教四大菩薩之標征,文殊表智慧、觀音表慈悲、普賢表行踐、地藏表願力」
「普賢菩薩以力行成佛,心思質樸,應該不會有那麼多心思,也很難是菩提的眼線……」
「至於文殊菩薩,本就是聰慧到了極點才成的佛,那麼他的心思必定複雜,複雜的連佛祖您也看不透。」
太白不說話了,只是咬著牙站在那裡,一臉緊張。
他的意思很明確。
菩提的眼線,必定是一個心思複雜,神智聰慧到了極點的人,一個就連佛祖都無法看透心思的人。
西天靈山之上,又有誰能比以聰慧成佛的文殊菩薩更加聰慧?
如來臉上的笑意不知何時散去,一臉平靜,就連聽到太白這即將驚動整個西天靈山的推論都未曾掀起絲毫波瀾。
如來依舊是一臉平淡的站在那裡,只是兩眼之中滿是複雜,帶著些許茫然之色。
如來的視線穿過太白的身體,看向面前的西天靈山,從山巔一路看到西天靈山腳下。
十萬階梯如白線。
看著整個西天靈山,如來緩緩嘆了口氣,淡淡道:「既然已經知道了從哪裡查,那便去做吧。」
「到時你只需告訴我一個名字。」如來加了一句。
如來聲音很是平靜,不含一絲感情,不帶一絲波動。
太白深吸口氣,壓抑住眼中的激動和感激,身體顫抖的彎腰一拜,接著緩緩轉身,朝著下面走去。
太白的背影迅速縮小在如來的視線之中。
背對著如來,太白迅速走下山去,待走到一定距離,走出了如來的威壓之後,太白終於悄然的徐徐長出口氣。
太白眼中神色複雜,後怕之色,自得之色,還有盡在把握之中的胸有成竹之色……還有恐懼之色。
前面的神色,都是對於如來之前的盤問。
方才和如來對話,只要稍有不慎,稍微答錯一句話,說錯一個字,就有可能招來殺身之禍。
他如何能夠不後怕!
可他到底還是完美無缺的騙過了如來!
他如何能夠不自得!
一切,盡在他的把握之中,他如何能夠不胸有成竹!
至於恐懼……
太白眼中的恐懼之色,已經蓋過了其他的所有神色。
之前那些對話,與其說是盡在他的把握之中,不如說是盡在他的把握之中。
第一個他,是太白。第二個他,則是,菩提。
太白不過是按照菩提的吩咐應對了如來罷了。
是菩提讓他不提供給如來任何有關菩提的蹤跡。太白當時甚至還有些不高興,哪知正是如此,如來才開始真正信任他!
菩提同樣算到了,如來要開始清理西天靈山上的佛陀中剩下的人。
菩提同樣算到了,普賢和文殊正是被如來重點照顧的對象。
其實太白知道,普賢和文殊,他們發現的蹤跡,真的是菩提的,也真的是在不經意間發現的。
只不過他們是不經意間發現那些蹤跡,菩提則是故意留下的那些蹤跡。甚至為了保證能被他們發現,還做了許多手腳。
太白眼中恐懼越來越濃郁。
他的恐懼,並不是對如來。
而是對菩提。
【晚了晚了睡覺了,明天開始恢復正常更新,國慶因為太忙還有路上堵,所以更新都亂了,兄弟們不好意思了。不過別慌,明天開始恢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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