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宇飛說的地方是一處四合院,在南方建四合院,我也不知道到底合不合理,但我總感覺怪怪的,似乎這樣的建築,不適合南方的風格。進去當然不會很禮貌,我和韓宇飛弄暈看門的人,強行進去,開門沒有弄出有點聲音。
裡面很大,比印象中還要大很多,如果能用什麼來形容,足球場的長寬應該差不多吧。韓宇飛和我同樣迷茫,根本不知道怎麼走,干穿過前庭,很不幸的,我們被發現了,周圍馬上衝出荷槍實彈的守衛,每個人手裡不是提著刀就是拿著槍,被這麼多人包圍,我和韓宇飛只能乖乖束手就擒。
我們被直接壓到了地牢,另一邊人去通報這裡的主人。來到地牢,這裡和我想像的有些區別,既不潮濕也不陰暗,環境恰恰相反。我和韓宇飛被押解到牢裡,誤打誤撞的是,我居然見到了爸媽還有姐姐,因為人數問題,韓宇飛被帶到了其他監獄。
來到門前,我們都很默契的沒有出生,假裝誰也不認識誰。老爸坐在中間,臉色有些蒼白,我看到他衣服流著血,身上也纏著一圈繃帶。我沒說什麼,直到被關了進去,人走了,我馬上做過去問:"老爸怎麼啦?"
"你爸受傷了。"
說乎的時候,老媽語氣不是很好,和平常那個動不動就橫眉一瞪的女主人判若兩人。老爸靠在老媽身上,慘笑了一聲,招手讓我過去。
"臭小子,終於捨得來看我啦,回國這麼久了,你就這麼忙啊,連回來看看我和你媽的時間都沒有,非得我傷成這樣,快死了你才回來啊。"
"瞧你說的,什麼死不死的,狗嘴裡吐不出象牙,就不知道積點口德啊,父子倆一個德行......。"
老媽拍著老爸抱怨道,但就是捨不得下手。我笑了一聲,看向老爸傷口,血已經止住了,應該沒什麼大問題。老爸坐直了身子,強行打起精神問:"你是不是有很多問題。"
我看他臉色慘澹,額頭上汗珠不斷的往外冒,剛納悶他為什麼會這麼虛,陡然才想起來,老爸已經四十多歲的人了,受了這麼重的傷,沒暈過去已經很厲害了。
見我不答話,老爸又問了聲,我現在才知道反應的點點頭:"我們和這個蕭家,是不是有很深的淵源?"
我只是隨口一問,老爸忽然呵呵笑:"淵源?這個詞用得好啊,那我這個老不死的今天就來講講我們家和這個該死的家族有什麼淵源吧......。"
他開口說了起來,旁邊的姐姐貌似沒什麼興趣聽,我想她應該早就知道這裡面的細節了,至於老爸為什麼現在猜告訴我,能因為姐姐是長女吧,任何方面做事都比我更冷靜更細緻。
絮叨了半天,老爸才將關係理清楚,他長吐了一口氣,喝了口水後,似乎沒多少精力接著降下去了。
"小毅,你過來一下。"
姐姐看了老媽一眼,抓住我的衣領將我小貓咪似的提溜了過去。
"怎麼了姐?"
我弄著衣服,都過兩年了,她怎麼還把我當小孩呢。
姐姐沒心思和我貧,她一開口就問了一個很有建設性的問題,她問:"現在你還恨林雅萱嗎?"
"我......。"
我僵住,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說,雖然這一切的誤會都解開了,可仇恨不可能說消就消,就像一塊鏡子,打碎了,重新沾在一起,依舊會有嫌隙,還能回復當初的美好嗎?
見我不答話,姐姐面牆而站,對著影子開口道:"你是不是還耿耿於懷,如果不是林雅萱,你也不可能會殘疾,不用擔心幾天後你又重新回到輪椅上,對嗎?"
我捏住雙手,點頭承認:"或許,有這個因素吧。"
不是或許,是確實有這個因素,我的心欺騙不了自己,雖然林雅萱救了我的命,可如果沒有這個意外,我不會半身不遂,像一個廢人一樣活下去,我不想以後的生活和輪椅相守到老,連拉屎撒尿都要人照顧,沒人喜歡這樣的生活。
"如果我告訴你,沒有這次意外,你一樣會殘疾,一樣會半身不遂呢?"
"你說什麼?!"
我睜大眼睛看著姐姐,她轉身看著我,伶俐的唇齒,將最後一個真相告訴我:"因為近親結婚,每個家族成員都可能患上各種疾病,這是避免不了的。還記得我給你抽血嗎,老爸給你吃的那些難喝的藥,你喝了一次就再也不喝了,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你們早就知道了?"
我看向老爸,他點點頭,老媽看著我,接著說道:"你屬於隔代遺傳,你爸身上並沒有遺傳這樣的怪病,可是你奶奶卻有這樣的疾病,她在二十三歲的時候就半身不遂了,為此,你爺爺,也就是我公公,找到了當時蕭家專攻這類疾病的護院隊長,你應該認識的,他換了名字,叫康山老爹......。"
我完全驚呆了,老媽的話感覺更像是一個玄乎其玄的神話故事。如此說來,康山老爹確實和我說過類似的話,現在想來,原來他和我們家還有這樣一層淵源。
我摸著下巴,老媽繼續說:"這些都是我和你爸的私房話,本來不打算告訴你們的,到了現在,這也算不得秘密了。幾十年前,公公婆婆為了打破這個家族陋習,對蕭家發起了反抗,行動失敗後,康山老爹本來是負責護送公公婆婆離開的,但因為一件私事,他忽然離開了護送小隊,所以猜導致公公婆婆的慘死。在這之後,你爸本來是不予追究的,但康山老爹過意不去,所以才將那個信物交給我們,讓我們隨意提出兩個條件,就當是彌補當年的過失。"
我坐在地上,老媽的話讓我陷入了沉思,半晌之後,我說道:"也就是說,我患了和奶奶同樣的病,到了一定時間......或許一年兩年,也可能馬上,我也會和她一樣半身不遂,就和我現在的狀態一樣,所以我遲早會有這個下場?"
"你只是提前了而已。"
姐姐站到我面前,燈光遮住她的面頰,我擋住燈光,聽到她開口:"我們預測的是你到三十歲,這個疾病才會顯現出來,你把肝給了林雅萱,這個疾病提前了,我推算了一下,時間提前了五年,也就是說,林雅萱把你推下懸崖後的不久,你就算沒有出意外,也會變成這樣。"
"原來是這樣......。"
我喃喃道,這一切的一切,原來早就有了定數,我怨不得任何人,尤其是林雅萱,這一切都是註定的。說到底,我其實應該感謝她的,如果不是她將我推下懸崖,如果我沒有遇到老爹阿秀,我可能在監獄裡待整整二十年,過著暗無天日的二十年,如果我是癱瘓在監獄裡,試想一下,一個殘廢,還被關在監獄裡,會遭遇到什麼,我想這些我不必多說。
我抓著地面,腦袋像蓋壓了一塊東西,沉重得我不能呼吸,每吐出一口氣,腦袋就疼得厲害。我使勁扯著頭髮,疼痛暫時緩解。牢門突然被打開,門外,一聲響亮的聲音喊道:"蕭毅,誰是蕭毅,老太君有請。"
我站起來,拍拍褲子:"那個老東西傳喚我有......。"
聽到"老東西"三個字,看門的人臉色一變,本就凶神惡煞的臉跟夜叉似的,我話還沒說完,他就一拳向我打過來,還好我早有防備,抓住他的拳頭,一腳將他揣在地下,還沒來得及得意,我就被熱抓住,數不清的拳打腳踢落到我身上,最後猛地一腳將我踹到地下,我徹底爬不起來。
"哎......逞能。"
老爸嘆一口氣,遭來老媽和姐姐的怒瞪,乖乖閉了嘴,我吐出一口血沫,被人架起來拖上台階。
被帶去的路上,我就在想那個老太君到底是怎樣一個羅剎惡鬼,不然怎麼會將自己的親生兒子殺了,連眼睛都不眨一下,我想她老公多半也是被她這麼搞死的,我對她沒有絲毫尊敬可言。
當真正看到這個眾人口中的老太君時,我的猜想被第一時間印證了。我是被人壓在地上的,整個人毫無間隙的貼在地面上,為我的判斷增添了不可預料性......呃,你們可以說我這都是藉口,確實,看到這個老妖精的第一眼,我真的是被嚇住了,因為她的樣子看上去就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太兇惡了,估計一露相就會嚇哭小孩,當然,這和吳莫愁那個稀奇古怪的裝束不一樣,老太君怎麼著也得七八十歲的人了吧,可坐在椅子上的她非常有精神,加之眉毛頭髮全白了,給我的感覺就是嚴肅得沒有人性的家族領導者,難怪可以殺了自己的兒子。
"蕭毅?"
帶著問句,老妖精盯著下面,從椅子上站起來,龍頭拐杖隨之落下台階,咚的一聲,震得我心肝一顫一顫的。
她下來了,下來了,我該怎麼辦,怎麼辦......。
這是我心裡的真實寫照,原本我打算痛痛快快怒斥她慘無人道的行為,可真正到了這裡,我猜知道螞蟻和大象根本沒有可比性。
老妖精走到我面前,拐杖杵在地上震起灰塵"抬起頭來。"
本能的趨勢下,我抬起頭,身上在打顫,我能感受到,為了不掉面子,我說了句:"幹什麼?"
當時我腦袋一片空白,不由自主將心裡話說了出來:"老妖婆。"
語畢,我睜大眼睛,被剛才的話嚇了一跳。
我剛才說什麼了?
我心裡哭了起來,想像腦袋被那根拐杖像西瓜一樣被敲得粉碎,腦漿四濺,連慘叫都沒機會喊出一聲。
"臭小子,你找死。"
首先反應的是壓著我的人,我被他們抓住頭髮,腦袋往地上磕去,千鈞一髮之際,老太君忽然喊道:"放開他。"
我的腦袋離地面毫釐之遙,頭上一松,老太君躬身看著我,白色的眉目小看,屬於她的慈祥綻放在臉上,讓我不寒而慄。
"你就是蕭毅,我的曾孫?"
曾你妹!
我憋住話,理智告訴我,再大的膽子我也不敢這說,就算她真的是一位慈祥的老人,這麼大逆不道的話多半也會一耳刮子扇過來。
"是!"
我不情願的答應一聲,老妖精點點頭,站直了身子,拄著龍頭拐杖轉身走回去:"嗯,樣子有幾分相似,連說話方式都一樣,好,很好啊......。"
"蕭瀟......。"
她叫了一聲,我以為是喊那個僕人,可出來的人物讓我傻了眼。
"你,你不是,文倏權嗎?"
我吃驚她怎麼在這裡,又為什麼換了名字,但隨即,我馬上明白過來,冷笑一聲:"原來你也是這個家族的人,我真是小看你了,蕭瀟?真是有點亂呢,我和你應該算什麼關係呢,說不清吧......。"
文倏權......不,應該叫蕭瀟,她看我一眼沒搭話,老妖婆茫然的問一句:"你們早就認識?"
"嗯。"
蕭瀟溫柔得像小貓,她回答老妖婆的話:"我們實在大連認識的,當時我還不知道他和我有這麼深的關係。"
我一愣,有點錯愕,回憶了一下,猛然想起來,指著蕭瀟大聲說:"你就是那個酒紅色頭髮的女生?"
震驚之餘,老太君忽然插嘴:"好啦,既然你們認識,那我也不用多做介紹了,今天把你們叫來,我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宣布。蕭瀟,你也很清楚吧,有沒有什麼為難的地方?"
老妖婆慈祥的看著蕭瀟,談笑間斂去威壓,就像以為疼愛孫女的奶奶。
"沒喲,奶奶說的,我一切照辦。"
"那就好。"
兩個人自顧自說著,將我完全無視。眼看著插不上話,我就等著揭曉答案吧,這邊老妖婆都張開嘴了,那邊又忽然跑出一個老頭,不管在場有什麼人,他直接大喊大叫起來。
"娘,娘,我和你商量一件事......。"
來的也是一個歲數不小的老頭,看上去也六十好幾了吧,一口一個娘的,喊得那叫一個親熱,但這一幕看在我眼裡,滑稽到了極點,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一個六十多歲的老人了,叫另一個看上去比他年輕的老人叫娘的,這要放到外面,應該算是一個新聞了吧。
"你來幹什麼,不是跟你說了,沒事別大喊大叫的嗎?"
老妖婆受氣慈善,呵斥老頭一聲,老頭一點羞愧之心沒有,拉過老妖婆,看了我一眼,目光里滿是鄙夷:"娘,這邊來,我給你說個事兒......。"
老頭將她拉到一邊,兩人竊竊私語一陣,完了,老妖婆看著老頭,眼睛鼓起來,生氣的罵道:"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娶一個毫不相干的外姓女子,將她帶上來,我要好好教訓他她,讓她勾引我兒子......。"
老妖婆說著就要叫人,老頭一把抓住衣服,撒嬌似的喊了一聲:"娘!"
這一聲叫得我頭皮發麻,老頭繼續辯解道:"這一切都是兒子自願的,怨不得任何人,懇請娘就成全吧......。"
老妖婆嘆氣一聲坐回椅子上,指著老頭說道:"看看你都多大了,六十多歲的人了,居然還會為了兒女私情低聲下氣,蕭家的臉都被你敗光了。你看看你這輩子娶了多少女人了,哪一個不是被你玩膩了就扔,現在你又來求我,我說什麼都不答應。"
我撓了撓耳朵,沒心思聽他們在為娶幾房姨太爭吵不休,最後還是老妖婆讓步了,答應了這個老頭,事情解決完了,老妖婆這猜想起還有事情沒和我商量。
"蕭毅啊,我和你說個事兒啊......。"
老妖婆坐在椅子上,抓住蕭瀟的手,眉開眼笑的說:"你也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了,還沒娶妻吧,就算娶妻了也不要緊,休了就是。來,我這個長輩啊,今天就為你安排一樁體面的婚事啊......呵呵......。"
我看著她,又看看蕭瀟,見我看著她,蕭瀟不好意思的低下頭,綜合這些情況,一個荒唐的想法在我腦中一閃而過。
"今天我呀,就在這裡宣布,你和......。"
"我不同意!"
我馬上站起來,打斷她的話,又好笑又好氣的說:"這件事不用你瞎操心了,我有我自己的注意,至於你,我是不會答應和她結婚的,說什麼都不願意!"
我沒注意老妖婆沉下來的臉,自顧自說著,將心裡的想法都說了出來:"這都什麼年代了,居然還有近親結婚這麼荒唐的事情,難怪我爺爺奶奶會為此付出生命,這樣的陋習早就該掩埋在歷史的黃沙里,你不知道這種方式有很多缺陷嗎,你不是瞎子吧,這樣的問題你應該早就看出來了,蕭騫謹是怎麼死的你應該比任何人清楚,如果不是心臟衰竭,不是這個陋習傳下來的,他到現在......。"
"住口!"
老妖婆大聲吼了句,聲音咆哮,想怒號的波濤,我馬上閉了嘴。因為情緒激動,老妖婆咳嗽了幾聲,蕭瀟一邊拍她的被一邊安撫她,幾分鐘後,老妖婆將拐杖敲到地上說:"這件事由不得你,如果你不答應,我馬上處死你父母在內的所有人。"
"你敢!"
我也和她對上了,最討厭的就是別人拿我的家庭做威脅,我大聲罵了句:"老妖婆,你遲早不得好死!"
我以為她會生氣,哪想到這老東西活成精了,不痛不癢的笑了句,她動動手指,兩邊的人將我壓著。
"嘴倒是挺硬,不知道你的骨頭是不是和你這張嘴一樣桀驁不馴,把他叫上來。"
我還想說你還有誰給我引薦,哈哈一陣笑聲,讓我渾身一陣,一股冷氣從後背傳到我全身,這一生詭異的笑聲,完全拍恐怖片的節奏。
"哈哈哈......。"
黑暗中又笑了一聲,我聽清了些,是一個男人的笑聲,聲音有些沙啞,當那個人出現在燈光下,我看清了他,他穿著寬大的斗篷,來到我面前的時候取下了帽子,燈光下,他戴著一張面具,當他把面具取下來時,我看到一張殘破的,血肉模糊的臉。
"你......你是......。"
我被嚇得面無人色,這張臉太恐怖了,不去拍恐怖片真的是可惜了,除了眼睛和嘴巴,他的臉上沒有一塊完好的皮膚,我退後了一步,他馬上抓住我的腦袋,醜陋的臉貼過來,我尖叫了一聲:"呀!"
"哈哈哈,蕭毅......,你,還認識我嗎?"
他歪著腦袋,像個瘋子,也像恐怖片裡的精神病人,我搖著腦袋,頭髮一緊,他看著我瘋瘋癲癲的傻笑:"哈哈哈,我是朱揚啊......。"
"你說什麼?"
我當場愣在那裡,從他的聲音判斷,沙啞中,確實有幾分豬羊的聲音。
"你沒死?!"
"你都沒死,我怎麼會死呢......。"
在我還沒反應的時候,他一口咬在我的肩膀,尖牙俐齒穿透我的皮膚,我感受到濕濕的熱度,他的口水流在我身上,伴隨著疼痛疼痛,我慘叫起來:"啊......。"
"這只是開始,一天不答應,我就一天讓你在他手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直到你趴在地上爛泥一樣求我的一天。"
老妖婆說著,龍頭拐杖的聲音消失在黑暗中。
我肩頭髮麻,被豬羊咬出一排牙印,衣服被他生生用嘴扯下來。
"哈哈哈,蕭毅小寶寶,在我手裡,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地獄的......。"
豬羊血紅著眼睛,抱住我的腦袋說。他的精神已經完全失常了,腦中只有一個年頭,那就是怎麼用最殘忍的方法把我折磨得半人半鬼,我相信他有這個實力,潛伏這麼久的時間,我相信他有這個能力,等著我的,將會是無邊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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