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車輛在那條土路上行走著時,米貴看到道路兩旁的青草已經發芽,草灘上有著貼著地皮的小花小朵已經開放,還有著蜜蜂和蝴蝶的身影,遠處有位老太太在路兩旁的草灘上尋找婆婆丁(蒲公英),她挎著筐拿著鏟在挖剛剛生長出的野菜,米貴認出來他就是丁奶奶,村里人都這麼稱呼她,米貴只能稱呼她丁大奶奶,她的年齡要比米貴夫妻大三四十歲,她遠遠地站在路旁向著車輛觀望,還遠遠的和拴柱子打聲招呼。米貴想和她打招呼時,丁奶奶已經挎著筐向著遠處走去。米貴知道丁爺爺和丁奶奶家的情況,他們老倆口當初來小氣候落戶時,他們還有倆個最小的兒子,當然他們的兩個最小兒子已經成家立業。他們老倆口還有著孫子孫女,兩位老人兒孫滿堂。他們還有兩個大兒子在大城市中生活,他們的那兩個兒子全家並不是靠種地為生,他們兩個兒子還有很多兒女。他們還來到村落中看望兩位老人。米貴知道丁爺爺就是個皮匠,他是在他們全家在村落中落戶後學到的手藝,他們最小的兒子還會這種手藝,他們在幾個村落中都是很有名望的氈匠,村落中把老倆口的兒子稱為大丁和二丁,大丁二丁在天暖時總外出走鄉串戶擀氈子,他們能擀牛毛羊毛氈子,這些氈子用於做炕氈,還有牛鞍子馬鞍子的墊子等。大丁和二丁會擀氈子不說,它們還會製作鄉親們冬天穿的氈疙瘩,氈疙瘩也稱為氈靰氌,它其實就是高筒氈靴子,靴子筒正好到達小腿肚下。山區和草原地帶冬季寒冷的滴水成冰,村落的人穿上牛毛或羊毛製作出的氈疙瘩就能順利過冬,尤其坐在牛車上趕車時,穿氈疙瘩就是不在地面上走路,在牛車上坐著都凍不壞腿腳。
米貴還知道丁爺爺全家來村落中落戶時,全家身無分文一無所有。丁爺爺和丁奶奶那年是超過七十歲的老年人,他們的兩個兒子接近成年都沒成家。丁爺爺開始在幾個村落中收購各種皮子,他收購到的皮子都賣給駱駝山小城的柳皮匠,他還和柳老皮匠拜了把子,丁爺爺用兩年的空閒工夫,他就和那位老皮匠學會手藝,他還把手藝傳授給大丁和二丁,大丁和二丁後來又學會擀氈子,他們還學會製作氈鞋的手藝,在短短几年中,丁爺爺全家的日子就有了起色,大丁二丁都蓋上新房,他們成家立業後就有了兒女,現在丁爺爺他們全家在村落中就是富裕戶。村落里的人都知道丁奶奶有四個兒子,大丁和二丁是她的三兒子和四兒子,她的大兒子和二兒子並沒有在本村落,他們都成家立業都在城裡生活,米貴不知道他們不在駱駝山小城,而是在很有名望的城市中生活。
米貴還知道丁奶奶沒有生育兒子,她和丁爺爺只有四個兒子。她在這個村落中就喜歡小女孩,她總是願意和村落的女孩子說話,米貴聽花枝說出她愛聽老太太講故事,老太太平時很待見花枝,花枝沒事時要是看到老太太的在碾道旁,她總是要湊到這位老太太身旁,花枝總是要和老太太說出幾句話。
牛車拐進通往場院的那條道路時,米貴就聽到很沉悶的幾聲槍響,他聽出這是火炮所發出的聲響,火炮聲是從西梁陰坡那片長條林子中傳來,他這才知道西梁的大陰坡中有著獵人,火炮聲驚動大陰坡中的狼群後,群狼才從青牛嶺的陽坡過梁逃避。他聽到很不連續的四五聲火炮聲響,他就猜出來西樑上的獵人超過五六個人。他不知道獵人所獵獲的是狍子還是梅花鹿,要不就是在獵獲野豬。他知道現在是開春季節,獵人絕對不會打狼和花豹,他們更不能射殺猛虎。米貴從來就沒有和那些獵人來往過,他知道人數多的獵人不在附近村莊中居住,他們是靠近駱駝山小城很近的紅石砬村的獵人。他知道本村落中只有倆個人總是合夥打獵,他們還不打個頭大的山牲口,只獵獲山雞野兔等小獵物。再說他們不全靠打獵為生,他們還是要靠種莊稼維持生活,他們獵獲小動物就是為了吃口野味。
米貴全家剛剛在小氣候村落站腳的頭幾年,他聽不到附近的山嶺上有任何槍聲,他沒有遇到過幾個獵人。他們全家只是看到過狼群狍子群和鹿群,他們全家最害怕的還是野豬群,野豬群要是進入莊稼地里,它們比其它野獸還禍害莊稼。這些年附近村落中的人口增多,周圍的山嶺上就發出了槍聲,他還能看到獵人肩扛著獵物在村落中出現。他們扛著或抬著的都是狍子野兔猞狸等山牲畜。
拴柱子趕著牛車到挨著場院的場院屋前,場院屋前邊就是寬闊的場院,場院周圍都設置著木頭圍欄,這是為了防備村落中所飼養的大牲畜進入場院裡,地里的莊稼只要是拉到場院裡後,村落中各家各戶所飼養成的大牲畜都要撒放,白天很少有人看管它們,只有晚上把它們拴在牲畜棚中吃草料。白天散養的牲畜就想進入場院中吃糧吃草,村落中各家各戶的場院都要設置圍欄來保護。栓柱子趕著的牛車停在場院屋那幾間房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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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貴知道自家所建蓋的場院屋共計八間,房屋是在他家建蓋四合院那年所建蓋,那年米貴已經做了詳細規劃,這些房屋的大牆和邊角四框用的全是石頭與泥壘成,房屋兩順坡的房頂苫的都是莜麥桔杆,房上的桔杆要兩三年一換,房屋建蓋低矮就是為防風。房屋的內部截斷幾間屋子便於住人,還能設置出兩間廚房,住人的房屋都要盤出火炕。米貴全家當初住的是馬架子,四處透風的馬架子都無法和房屋相比較。當初他們沒有條件建蓋冬暖夏涼的房屋,另外在離這溜房屋的不遠處,還搭建著豬圈。前幾年米貴家每年只養頭豬,自家養的豬都要在入冬時宰殺。秀秀和顧大嫂夏季輪班來餵養豬,她們養兩頭豬就耽擱其它活計。米貴去年家裡並沒有養豬,他家剛剛所宰殺的那頭豬並不是自家飼養的豬。他今年就不打算再養豬,因為養豬費人手和費工夫,他知道養豬是件瑣碎的事情,自家要是再養豬就耽誤農活和木活,他家過年時吃豬肉就要用糧食來換豬,還能用銀錢來購買大肥豬。
栓柱子他們從車輛上往下卸著行李時,米貴就推開幾個木門按屋看看,他看出幾間屋子並不繁亂,屋內乾乾淨淨並沒有潮氣,平整的炕上用穀子桔杆做成蓆子,這溜房屋的西邊有著兩垛乾柴,他這才看出屋裡已經準備停當。廚房的門還上著大鎖,他不能進入廚房中觀瞧,顧大嫂正在自家四合院中幫忙,只有明天她才能夠來到這裡的伙房,她要給給栓柱子他們幾個人做飯。
米貴看出這些房屋和周圍的現狀後,他也就放下心來,他就站在那輛牛車旁說:「拴柱子,我看到這裡已經安排停當,車輛上的那些鋪蓋卷,我不知道誰是誰的。你們自己往下卸。你們樂意住那個屋,每間屋子都夠三兩個人住。現在炕涼,你們早早晚晚的多燒炕。」
拴柱子說:「東家,這些小事不用你操心,我們知道哪頭炕涼哪頭炕熱。平時你有時來有時不來,我們打交道最多的就是老宋頭,那傢伙比你還要猾頭,你把他套住來轄制我們。」
劉快興說:「東家,我們圖你待人實在厚道,今年我們幾人又抱團來到你家,先湊合著種完地再說。村裡有人勸我們去往其它的地方種地,他們出去遠處的幾個村落種地掙的工錢多,我們沒去過怕上當。人熟就是寶,你給我們多與少不說,我們知道至少你不剋扣我們錢糧。」
米貴解釋說:「劉快興,這你們都放心。咱們種地都要靠老天臉子,今年收成不收成誰的心裡都沒有譜子,今年地里的莊稼就是顆粒不收,我還是要給你們發放工錢和糧食。遇到天災最後落的剩多剩少的糧食,等到打完場時都是我包葫蘆頭。」
吳六子搬著鋪蓋卷笑著說:「東家,你的這種想法還是合理,我們給你扛每天做的活計,你到時候就給我們每天的工錢。種地誰都不願遇上災荒年景,今年上秋後就是顆粒無收,我們已經盡力,你今年給不上糧食,你過年再給齊我們的糧食。」
栓柱子說:「東家,我們願意讓你領著我們幹活,我們不願意讓宋老倉領著我們幹活。」
米貴顯很無奈地說:「栓拄子,我是想跟著你們下地幹活。我平時還要做木活,各種事情太多脫不開手腳。我後悔當初霸占這麼多地,我們全家人都耕種不過來,只能讓宋老倉跟著你們下地幹活。」
其他的幾個人又和米貴說出幾句著三不著四的話語,米貴就沒有和他們往深處說扯,他等待著他們把那拉車的老牛卸下來,再把老牛拴到木樁上餵上草料後,他要跟著這幾人就返回四合院,回去後在和這些人說些話語,差不多正要到晌午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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