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枝在昨天下半晌和母親幹活時,她又聽到母親和她說出很重要的事情,母親說出父親和哥哥決定要建蓋油坊,建蓋油坊的事暫時還沒有定下來,哥哥和拴柱子叔叔還要去往大榆樹底下請教老師傅,他們從大榆樹村落中返回後,建蓋油坊的事才能定下來。母親只說出建成油坊和建不成油坊要兩說兩講,母親不同意收秋前再建蓋房屋,她就是拗不過父親和哥哥的脾氣,她只能是由著他們的性子來。母親最後說出建蓋油坊是正經事情,建蓋戲樓和廟宇就顯得很多餘。花枝從來沒去往過大榆樹底下村落,她更不知道油坊是怎麼回事。她在家中看到過胡麻油,她還吃過胡麻油烙出的粘糕,她還吃過胡麻油所炸的油條,她認為胡麻油算是最好的素油,胡麻油能散發出濃重的清香味。每年過年時,花枝最愛吃母親用大鐵鍋烙出的大黃米粘糕,大黃米粘糕中還包裹著烀好的豆餡,母親烙粘糕時就使用四種油,花枝不愛吃用豬油烙出的粘糕,她總是吃用胡麻油和蘇子油烙出的粘糕,麻油烙出的粘糕吃多後就藥人。自家吃的胡麻油就是父親用胡麻換回來的素油,麻油是母親用大鍋親手熬出來的素油。母親不會熬製蘇子油,她把自家種的蘇子交給虎子媽,虎子媽還是能熬出蘇子油。每年虎子媽都要往自家送來大罈子蘇子油,這壇蘇子油夠全家吃用兩年,當然還有其它的那三種油,豬油屬於葷油家裡人吃的最多,蘇子油胡麻油和麻籽油屬於素油,這三種素油都散發出清香的味道,這三種素油烙出的粘糕和餅類味道不同。
花枝知道母親今年又在地里種上蘇子,她總是用鎬頭勾出淺淺壟溝,她再把最小顆粒的蘇子籽撒在壟溝中,母親又用雙腳把壟溝趟平後,蘇子苗才能夠長出來。播種蘇子不能用犁杖,犁杖犁出的壟溝深蘇子苗就長不出來。母親總是把蘇子種在地邊地沿,她只是種夠自家當年所吃用的就行。家蘇子和山蘇子的秧苗都散發出奇特味道,山蘇子所結出的籽種太小。秋季陽坡面上山蘇子花晃眼招目,家蘇子花朵並不鮮艷。
花枝不忍心讓母親獨自在院落中收拾菜類,她就給母親打下手做零碎活計,她要把洗菜水用盆端出大門外,她還要把盆里裝著的水撒在土路上,她還要把摘下的菜幫菜葉放置後院寬闊地帶上晾曬,它們晾乾後冬季中餵牛餵馬。花枝還要幫助母親修理芥菜疙瘩,修整後的芥菜疙瘩洗淨後才能入缸醃鹹菜。她乾的小活計並不顯累,她抽不出空閒去院落外走走。花枝今天早起進到堂屋後,她剛邁進外屋後,她就聞到柴香味,她還聽到外屋大灶正在燃燒的火苗聲,外屋地下還堆放著半拉榛桔乾柴,她就知道母親已經早起點燃大灶中的乾柴,她看到大灶中斷柴後,她就蹲在地上往大灶中添柴,母親正水缸上放置的菜板上切面瓜。
花枝問:「媽,你們起來的早,我想清早上後院抱乾柴,你都把乾柴抱進屋,你還把大灶的火點著,我爸和我哥準是早就出院落,他們準是又去往場院屋那邊搭建棒子架。」
母親說:「花枝,今早晨頂數你哥起的早,雞叫二遍他就離開院落,他都不在家吃這頓早飯,他和栓柱子倆人騎馬去往大榆樹底下村落,他們要趕到大村落中的飯館吃早飯,他們急著去請來木匠老師傅,他們都不知道那位木匠活著還是沒活著,爺倆火歸心似的想建蓋油坊,他們倆犟脾氣想一溜就是一溜。眼瞅著苦秋的季節已經到來,他們就是不分輕重緩急,他們跳著高地想著把油坊建蓋起來。」
花枝直起腰身說:「媽,昨晚上你才說我爸他們要建蓋油坊,我沒想到我哥他們今天就出家門,我爸在這件事上都不出頭辦理,他為什麼讓我哥出頭露面辦這件大事?」
母親說:「花枝,你爸就是把你哥當驢那樣使喚,他就是想讓你哥總出頭照面,他在你哥的身後稍著。我知道你爸留出的小心眼,他還是想指溜著讓你哥往後當家主事,你哥還沒成家立業,他在家裡家外不擔沉重,他往後就不好搞對象,他要是整天遊手好閒,鄰鄰居居就能瞅出來他是二串子。」
花枝又問:「媽,我爸準時去搭棒子架,他這幾天總是到吃早飯時候回家吃飯。」
母親說:「花枝,他是去往場院屋那邊幹活,你提起他我的氣就不打一處來,我要是早知道他有建蓋油坊的打算,我當初就阻攔他建蓋戲樓和廟宇。建蓋油坊全家還能落口油吃,你爸和你哥在冬季中還有營生,他哥就不會閒著沒事去跑山。」
花枝不再言語後,她又蹲立在灶堂旁又繼續往大灶中添乾柴。母親又說:「花枝,你爸和你哥都是犟驢脾氣,他們都想往地下吐口吐沫就象變成根釘,咱倆說服不了他們,咱們只能桌上碗下的伺候他們,受大累的活計由他們來干,費心思的事要由他們去張羅,咱們只能圍著鍋台和碾道轉。你爸就是當家人,家有千口人主持要靠一人,不能七股當家八股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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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枝知道母親切面瓜是要做差樣飯,母親把面瓜用菜刀剁成碎塊,她再把碎塊摻進棒子麵中活面,棒子麵是前幾天推出來的新棒子麵,今年還沒有收割的棒子還沒有曬乾,濕棒子用手把棒子粒撮揉下來,然後在石碾上把棒子粒外圍皮子去掉,棒子米再碾出面來稱之為新棒子麵。新棒子麵做出的餑餑好吃,如果用面盆把棒子麵放置在炕頭上發酵後,經過發酵的面蒸出來的餑餑是酸餑餑,不經過發酵的面蒸出的餑餑沒有酸味,蒸餑餑時還要放面肥(蘇達),蒸出的餑餑發渲,這種餑餑和胃健脾。
母親今早要教花枝做的飯食不是蒸餑餑,而是往大鐵鍋的鍋幫上貼棒子麵餅子,母親在旁邊指導著她活棒子麵,花枝自己要活面,她要把母親剁碎的面瓜碎塊加進去,新棒子麵還沒有經過發酵,貼出的餅子就不是酸餅子。她按照母親的指導,她把碎面瓜塊和棒子麵活出半面盆面,花枝親手把棒子麵摻碎瓜塊活成後,母親又讓她親手往大鍋壁上貼餅子。花枝從前往鍋壁上貼過莜麵餅子,她還是想按照原來做法貼餅子。可是這次母親又端來小盆雲豆餡,她讓花枝在貼棒子麵餅子時,棒子麵餅子中間還要包裹上豆餡。花枝只好按照母親的要求去做,她往鍋壁上貼圈餅子,餅子的外圍都顯示出她深深的手指印,母親滿意花枝貼出的棒子麵餅子。大鍋底下還有著翻著花的熱水,鍋壁上有熱度後,貼上去的餅子就不能滑落到鍋下的開水中。花枝貼圈鍋貼後,她又往鍋頂上蓋住兩個半圓形椴木木鍋蓋,鍋蓋的邊際漏氣的地方又蒙上棉布,這樣才能把鍋壁上的鍋貼子蒸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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