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爺 第一百一十五章

    第一百一十五章

    信中倒也無甚特別的,只是簡略的將朝中大事與他說了一說,字跡冷冽,猶如其人。【鳳/凰/ 更新快  請搜索//ia/u///】

    洛驍看完將信折了,微微嘆了口氣:到底是他認識的那個聞人久,心中的計較大著,縱使當下被剝了攝政的權,處在那廟堂之上依舊是……眼裡卻又忍不住溢出一絲笑,搖了搖頭:到底是他認識的那個聞人久呵。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帝京中自德榮帝那一旨任命狀下達,朝堂上就算是徹底炸開了鍋。但是畢竟一來這憑空跳出的女將軍身後還有著陳、衛兩家做著靠山,二來現下名澤那群亂民實在是兇悍,縱然那些世家大族心中極是不忿,但到底也是不再去橫加阻撓,只等著這名澤之亂安定下來之後再重新找法子發難。

    雖說名澤的暴、亂不過是一群流民,但到底是被過於嚴苛的稅收逼到了絕路,不過千百人的隊伍,竟瞧上去也有點堅不可摧的意思。

    陳詩涵連夜制定了幾個作戰計劃,將手下的錦衣衛分成幾路分別包抄圍剿,與反叛軍連續周旋了半月余,才將這批所謂的「烏合之眾」全數捕獲。

    將抓獲的叛軍送到牢中再回到群主府已是夜色沉沉,陳詩涵進到府里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就見得守門的侍衛快速走過來,對著她耳語了些什麼。

    陳詩涵聞言,只是眼神微微頓了一頓,隨即點了點頭,隨手將身上鮮紅的戰袍解了交予一旁的丫鬟,隨即對著先前的那侍衛道:「既然如此,還愣著做什麼,快領路罷。」

    那侍衛連忙點了頭,應了聲「是」,便將陳詩涵引到了後院中。

    雖已入夜,月色倒不如何明朗,隔著一段路從長廊這頭兒望向後院,只能隱約瞧見有兩個人一站一坐侯在院中。陳詩涵停了步子揮退了左右,吩咐道:「不必再跟著了,你在此處守著便是」。說著,這才獨自沿著長廊朝院子裡走了去。

    遮了月色的雲漸漸地散了些許,離得近了,院中的兩人輪廓漸漸也開始清晰了起來。陳詩涵的視線落在那坐在亭中正垂眸瞧著手中白玉杯的少年身上。

    唇不點而紅,眉不畫而翠。明明是上好的官窯出的白玉杯,被那雙手攥著,倒像是色澤頓時黯淡到淪為陪襯似的。

    真是個美人。

    陳詩涵不由得由衷的感嘆,隨即又不得不為自己這不畏死的愛美之心暗自搖頭。總有一天她得死在這個「愛美之心」上。

    快步上前,簡單行了一禮便笑嘻嘻地喊了一聲:「太子殿下駕到,有失遠迎,還望殿下莫要怪罪。」而後又朝著站在聞人久身旁的身影點了個頭,「張公公。」

    聞人久聽了陳詩涵的聲音,這才微微抬了抬眸子瞧了她一眼,聲音淡淡的:「孤此次將叛軍一網打盡,挽回了我大乾皇室的顏面,孤還未感謝將軍,又怎麼談得上怪罪?」指尖在石桌上點了點,「將軍坐罷。」

    陳詩涵便坐了,看了聞人久半天,見那頭並沒有主動開口的意思,撓了撓頭,認了命,主動道:「殿下若是想知道什麼,問我便是了,這樣干坐著不說話倒是真叫人怵得慌。」

    聞人久伸手轉了轉手中的白玉杯,身旁的張有德便是明白了,笑著作了個揖,道了一聲:「奴才去外面替殿下瞧著,」便轉身離了去。

    確認了無人干擾了,聞人久這才開了口:「聽說,你已將此次名澤之亂的幾位主犯送進了天牢?」

    「我就知道殿下來是為了這事。」陳詩涵給自己也倒了一杯茶,就著熱氣喝了一口,雙手捧著杯子瞧著聞人久道,「不過,這可不干我的事。這些日子,我只負責平亂,其餘的事……」頓了一頓,對著聞人久聳了聳肩,「帝京的官那麼多,殿下該明白我的意思。」

    聞人久垂下眸子,唇邊揚起一個帶了些冷意的弧度:「孤自然明白。」

    陳詩涵微微嘆了口氣,把杯子擱在石桌上,有些許不忍地道:「雖然這名澤一亂是我來平定的,但若是說實話,我覺得這一戰,即便是贏,也是贏得窩囊。」

    「那些亂民大多都是從北方戰亂中逃亡至此的流民,生活本就不易。若不是朝廷苛政,連活著的希望都沒了,他們何至於此啊。」陳詩涵說到這裡,牙根微微咬緊了,忿忿道,「若是能殺,倒不如去殺那些腐壞到根子上的那些蛀蟲!」

    聞人久的指尖輕輕地在手中的杯壁上摩挲著,瞧著陳詩涵義憤填膺的模樣,不知怎麼的,腦子裡突然閃現出聞人渚當年平定□□的表情來。

    微微眯了眯眸子,將手中的杯子輕輕地放到了石桌上,聞人久對著陳詩涵突然道:「將軍覺得,孫恆此人如何?」

    陳詩涵一愣,道:「殿下是說此次名澤之亂的那個首領?」

    聞人久淡淡地瞧著她:「正是。」

    陳詩涵知道聞人久不會無緣無故地在這樣的時間來她府邸,果然——

    知道了聞人久的目的陳詩涵然而放鬆了些許,思考了片刻,這才緩緩地說道:「雖說正面接觸並不多,至少是個有勇有謀之士……能夠將那一群亂民集合到如此,凝聚力自然也是有的。」

    「據說,這孫恆曾經還是名澤縣令的師爺,」聞人久輕描淡寫地接道,「只是因著生性耿直,喜好替百姓打抱不平,沒多久便被縣令罷黜了。」似笑非笑地,「倒是可惜了。」


    陳詩涵對上了聞人久的視線,隱隱約約覺得自己似乎明白了些什麼,遲疑道:「殿下的意思是,將孫恆救下來?」眉頭微微皺了皺,似乎是有些苦惱,「但是集合亂民暴、動,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現下人都已經在天牢裡壓著,就等著這幾日皇上的旨意處以極刑了,這便是我們想救,其他那些世家也不會答應的。」

    「這便要瞧你的本事了。芊澤將軍。」

    聞人久依舊就這麼瞧著她,聲音輕且淡,也無什麼表情,月光灑下來,越發顯得那眉眼冰冷中帶著些不可違逆的味道。

    陳詩涵不禁再次感嘆:雖然這話不合時宜,但是……聞人久真的是個美人啊。

    她就知道,她遲早有一天得死在這美色上。

    搖了搖頭,臉色卻不由得有些愁苦,拱手道:「臣願為殿下獻上綿薄之力,還請殿下放心。」

    「得將軍此話,那孤便放心了。」聞人久起了身,淡淡地看著陳詩涵,「剩下的事,便有勞將軍了。」

    陳詩涵看著聞人久遠去的身影,又獨自在涼亭了坐了好一會兒,這才嘆了口氣撓撓頭也走了出去。目光靜靜地放在原處,並不看跟在自己身後的人,聲音難得地夾雜了些冷硬道,「今夜之事,若是有哪個嚼舌根的泄露了一絲半點兒——」

    那侍衛和丫鬟連忙跪了,道:「郡主放下,屬下(奴婢絕不會多嘴半分。」

    陳詩涵點點頭,

    次日,金琉殿。

    自名澤之亂始,一直處於躁動不安的朝堂終於因暴、亂平息而平復下來。接連幾個早朝,無論是言官還是旁的官吏,對於如何處置此次□□一事的進諫絡繹不絕,直吵得德榮帝想要退朝。

    坐在鎏金龍椅上,德榮帝看著底下站著的一排排的權臣,用手支著下顎,百無聊賴地朝著聞人久的方向看了一眼:「對於此次暴、亂,太子可有什麼想法?」

    聞人久上前一步,低頭拱手,淡淡道:「兒臣以為,此次暴、亂雖影響惡劣,但追根究底,卻也是情有可原……」

    聞人久話未完,一身著二品官服的官員立刻上前拱手道:「皇上,臣以為殿下此言不妥。」側頭睨了一眼聞人久,復而又低下頭,慷慨激昂地道,「無論事因如何,謀反一罪該當株連九族,否則我大乾皇上天威何在!此等暴民觸犯天威,死不足惜。」

    又一言官也上前道:「正是啊,皇上!唯有今日對其一干暴、民以極刑嚴懲,殺雞儆猴,才能使天下皆被我皇震懾,才能確保日後大乾的安定啊!」

    言罷,雙雙跪下,揚聲道:「請皇上三思!」

    聞人久的視線緩緩掃過跪在地上,一臉正義凜然,絲毫看不出半月前被一群亂民嚇得魂魄全無的官員,唇角染上一絲帶著些涼意的笑來,他垂了眸子,復又開了口。聲音並不高,但是卻足以讓全場官員都能聽個清楚。

    「自三年前始,我大乾天災無數,北旱南澇,餓殍遍野。百姓無田可種,無處可安生,卻不知各位大人對這種種慘狀可曾知曉?」

    跪在地上的一人微微抬了頭,似是辯解:「殿下這便是強詞奪理了,天災不可預料,但朝廷卻也並非毫無作為,朝廷每年的賑災糧款……」

    「鄭大人所謂的賑災糧款……是說那層層剝削分到縣上甚至買不起流民一日口糧的補給麼?」聞人久側過頭來瞧著那鄭姓官員,輕輕反問道。

    鄭姓官員還想著辯駁,但是被聞人久那漆黑的眸子一瞧,頓時卻像是被什麼梗住了似的,嘴唇動了動,到底是沒再說話,只是依舊跪著,道:「但無論如何,叛亂乃大不敬,亂黨必須嚴懲不貸啊皇上!」

    聞人久道:「叛亂是大罪,那麼不知私自增加稅收,並當眾殺死自己縣上的子民又是該當何罪呢?何大人?」聞人久側頭看著站在另一側正低著頭的一名官員,道,「孤聽說,名澤縣令似乎是吳巡撫的門生,關係一直……很是密切啊。」

    被聞人久點了名的吳巡撫心頭猛地一驚,抬頭對上他的眼,後背冷汗微微滲出了一些,語氣倒還是平靜的,只是道:「太子說笑了,名澤縣令雖是下官門生,下官與他也不過泛泛之交。若是他真有增加稅收、當眾殺人一事,自當按照大乾律例定罪行事,下官絕不會為他開脫半句。」

    「哦?如此說來,吳巡撫倒真是個明白事理的清廉官員了。」聞人久似笑非笑地道了一句,環視文武百官一圈,突然道:「何大人,你怕死麼?」

    被點到的官員一怔,一時摸不清聞人久的意思,半晌竟不知道如何回答。

    「那李大人呢?你怕死麼?」聞人久轉了頭,又問了另一名武將。

    「若是為國捐軀,戰死沙場,臣自是不怕的!」那李姓武將脖子一梗,慷慨激昂地道。

    「那若是背叛朝廷,被秋後問斬呢?」聞人久繼續道。

    「殿下這是何意!」李姓武將聞言臉色微白,忙道,「臣對大乾的忠心可表日月,請太子慎言!」

    聞人久似有若無地揚了揚唇,眉眼卻還是沒有半絲笑意,他繞過這個武將,又陸陸續續問了幾個官員,隨即才對著德榮帝的方向復而道:「叛亂是大罪,這怕是連市井小民也知道的事情。兒臣方才問過幾位大人……在場的文武大臣能站到這金琉殿之上,為父皇效力,哪個不是有膽有識的大乾兒郎?可既然連這些有膽有識的大乾兒郎都怕死,敢問那些市井之流若不是真的走投無路,又怎會做出如此大逆不道,如此不怕死的叛亂?」

    「如今大乾國力大不如前,且連年天災戰亂不斷,兒臣以為,此時大乾所需的不是苛政,而是仁政。」聞人久微微抬頭看了一眼德榮帝,復又低下頭去,「殺雞儆猴此話不假,但自三年前,我大乾所做的所謂的『殺雞儆猴』之事難道各位大人覺得尚嫌不夠麼?」

    「百姓之怨氣,猶如夏日之洪水,堵不如疏,唯有以招安安撫民心,才能穩定時局,不至讓大乾在此時腹背皆受敵」聞人久道朝著德榮帝跪了下來,背脊挺得倒是筆直,「還請父皇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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