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國志 第七節 測試（二）

    費曼朝天空中舉起牛角形的導夢儀，口中默默念出一長串聽不懂的咒語。導夢儀光滑的表面漸漸泛出光澤，光暈漸漸擴大範圍，逐漸將婁曉圍繞其中。

    婁曉環顧四周，最後一秒映入眼帘的是大主教從見面起一直掛在臉上慈祥的微笑。然後他仿佛跌入懸崖，意識迅速模糊起來。等再次清醒，他又一次進入了無比熟悉又陌生的「黑夢」中。

    說熟悉是因為婁曉曾經在婁老頭對導夢儀的使用下，連續一段時間都會在睡著後進入「黑夢」，說陌生卻是因為這一次他在清醒的狀態下直接被拉入其中。

    身處黑夢，婁曉知道快速找到夢中的光亮，時間越短就就代表精神力天賦越高。可上次他是經過很多天的摸索才最終找到那個如同太陽穿過層層茂密的樹枝後投射下來的光斑，而這一次又需要多久？他不得而知。

    在這一片純粹的黑色中，婁曉很快從剛進入的狀態中脫離開來，他不再感受得到四肢，進而是軀體，最後是整個大腦也快速的「分解」，思維與黑暗融合到一起。

    他再一次成為這片黑夢本身。

    婁曉知道不能著急，上一次是因為無意間的探尋才找到那個光斑，這一次他就這麼讓整個意識懸浮在此地。

    不知過了多久，對於時間，婁曉毫無感知，忽然，猶如上一次那般，眼前再一次被照亮，這一次似乎更多了一分刺痛。身體各個部位的感知和意識迅速回到身體，他醒過來。

    婁曉醒過來仍舊保持同樣的站姿在原處，費曼手中導夢儀的光澤漸漸散去，恢復最初的模樣。

    費曼得意的看看婁曉，又看看眾人，明顯對於測試結果非常滿意，等待著其他人先說話。

    幾個高階教士都對測試結果露出驚訝的神色，倒是牙石和幾個掌管特殊地方的中階教士由始至終都一副漠不關心的模樣，大主教依然一臉慈愛，沒有發表意見。只有金眉的年輕人忍不住先開口道：「天賦是不錯，但距離我老師恐怕還差得遠，說是除了老師以外精神力最佳的，恐怕是言過其實了。」

    聞聽此言，在場的人都反應過來，婁曉雖然精神力天賦極高，但還未到費曼之前所敘那般。就金眉年輕人來說也是不想上下。

    費曼似乎早知道金眉年輕人會有次疑問，故意問道：「福特，那你說說，和你當初剛進入教會相比如何。」

    福特頗為自信的說道：「我從不敢自稱什麼天才，但自認為就天生的精神力天賦來說，還是稍稍優於他的。」說完又朝人群中婁曉投去不屑的眼神。

    婁曉站在一幫人中間自然感覺無辜，光聽這幫大人物的對話他已經感覺到那名叫福特的年輕人對剛來的自己似乎頗有敵意。只是不知原因為何。

    費曼一副不想和晚輩糾纏的樣子，沖福特揮揮手又對大主教道：「結果已經出來了，涅夫當年確是是精神力天賦最高的，這毋庸置疑，所以他幾乎稱得上整個帝國的天才。只是他精神力實在太為卓越，所以婁曉測試雖還不及他一半，卻已經是最接近他當年的人了。所以大主教，請立即任命婁曉的中階教士吧，然後進入隱法院，我給他做老師，教授隱法。」

    大主教聽完費曼所言有理，剛要開口表態，福特搶先一步道：「費曼剛才所言，婁曉僅次於我的老師，此言恐怕言過其實。我剛已經說過了。面前這位兄弟似乎並不如我當年的精神力天賦。」

    「那你想怎樣？」面對福特三番兩次的針對，費曼顯然有些動了怒氣。

    「不想怎樣，大主教要立即任命他做中階教士我沒有意見，只是想和他比試一下，免得以後隨便一個人進入教會都要打著僅次於我老師的名號，不太好聽。」福特一臉冷笑道。

    「笑話，你如今在涅夫手下修習隱法多年，精神力又怎麼能與剛剛進入時候相比，以你現在的精神力和一個幾乎沒有學過隱法的年輕人比，虧你說的出口。」一旁從未說話的牙石說道。到此刻，他並不知道婁曉是婁老頭的人，也沒有見到那封信，開口打斷福特純粹是覺得這個建議根本就是無稽之談。

    福特早想好比試方法，對大主教恭敬道：「大主教可以親自封印我體內的精神力，還原到我初進入教會時，沒有修習隱法之前的狀態，然後我兩以最簡單的，費曼所掌握的風系低階隱法的低階隱法術，御風術做比試。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御風術單憑初始精神力騰空，騰空越高則說明初始精神力越強，如此就公平無疑了。」

    費曼一副著急的樣子打斷道：「你說比就比？我看你是被涅夫寵的暈了頭了，今天沒有比試一說，測試完畢，結果大家也看到了，大主教任命就算完事了。」

    福特一副輕鬆的語氣沖費曼道：「那好，既然費曼高階教士承認剛才言過其實了，我看比試也不用了，只是希望您以後說話還是要注意些，我的老師不要再隨便被你們拿出來做標杆比較才好。」說完特意整理衣領，勝利者般環顧四周。

    在場中，對涅夫不滿的大有人在，對他這個之前最年輕成為中階教士，性子傲慢的學生也早看不慣。另外一部分人，例如牙石那邊三個面容冷漠的中階教士則是一副看熱鬧的模樣。看熱鬧的人當然不想熱鬧這麼快結束，掌管圖書館的中階教士對費曼道：「剛福特這個法子好，也算公平，費曼你就不要再藏著掖著你未來的寶貝學生了，比試一下有什麼關係？就算真不如福特也沒什麼丟人的，他本也是我們教會的天才人物來的。」

    此話一出似乎眾人已經認同福特的說話，場中福特更是傲慢的一笑，盯著費曼看他如何出聲。

    福特仍舊不同意比試，可在此情況下又不肯讓步，一時間呆在原地左右為難的樣子。

    大主教微笑著看了費曼一眼，又看了看婁曉，輕聲道：「年輕人，你自己願意比試嗎？輸贏都無所謂，也不會傷到你，只是單純的比試一下。」

    婁曉雖不在乎自己精神力天賦和場間這個金眉年輕人比到底如何，但見費曼的模樣，聯想到他一直以來對自己的看重，心一橫道：「那就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