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
當我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時候,子良夫人顯得有些驚訝,她正與柤離在一起,單獨花園之中不曉得說些什麼,我也是正好與他們走了個對面,本來是想著去她的院子外,請下人告訴她一聲,沒想到在花園裡竟然就見到了她,所以我俯身見禮,儘量不讓自己看起來尷尬。
「汐霍汐大人。」子良夫人本來與柤離同坐,乍一看到我,立馬嚇得站了起來。
「夫人,本想去夫人的院子拜訪,沒想到剛走到這裡便遇到了夫人。」我這麼說,算是解釋了自己突然出現在這兒只是巧合,而不是特意來捉姦的。我做事確實一向有自己的原則,對於子良夫人與柤離之間的曖昧,著實會覺得有悖道德,可此事畢竟與我無關,如果隋雀真的不在意自己戴了這麼一頂綠帽子,我又何必強出頭,弄得大家都難看呢。而且子良夫人與柤離的事,恐怕他們也沒有刻意遮掩,但是我這張與汐月相像的臉,讓子良夫人自然會有些不太「舒服」吧。
子良夫人偷偷去看柤離,她的眼神,是要柤離先行離開。可柤離卻裝作根本沒看到,子良夫人無奈,才又笑著來迎合我,「原來,霍汐大人是來找妾身的啊,可是為了府院之中接連發生的案件嗎?」
「正是。」我說,「霍汐是想來問一下夫人,是否能想到,紅菱姑娘生前在府院之中有沒有關係近一些的朋友,或是她與何人交好。」
「朋友?」子良夫人的反應已經充分說明了她所知道的情況,不過,她倒還願意笑著應付我,「妾身愚鈍,倒未曾留意過,紅菱在府院之中,除了妾身與舫姨,還和誰來往過密。」
連紅菱的主人子良夫人都沒有發覺,紅菱與誰有來往的話,那這到底是紅菱將與自己有關係的人和事隱藏得十分小心,還是她真的不曾和誰來往過密呢。「那,關於紅菱姑娘的事,夫人知道多少呢?」
「不過是一個奴婢而已,犯得著這麼查嗎。」一直坐在一旁冷眼旁觀的柤離突然出聲挖苦。
子良夫人默默回身看了他一眼,算是警告。
「我說錯了嗎?這府院之中,像紅菱這樣的下人還多的是,要是隨便死哪一個都這麼追查個沒玩沒了的,再多死幾個,那麼夫人整日便不用做其他事了。」柤離並不覺得自己失言,反而還自認有理。
「柤離大人,生命本無貴賤,而以貴賤區分的是身份,霍汐以為,無論誰的被害,都不是隨便死去的,有殺機便有兇手,有兇手便要捉拿兇手,如若不然,那麼夫人的安危該如何確保。當真如柤離大人所言,這偌大的府院之中下人無數,難保真兇不在其中,如若有一日,真兇再起殺機,那麼死的會是誰?」我剛說完,便覺得他立刻要以危言聳聽來反駁我,故而說道,「霍汐聽聞,柤離大人口碑頗豐,是繼任首領呼聲最高的人選,只是霍汐想請問大人,若是今次之事發生在了大人的府院之中,大人也會這樣草草了事嗎?大人若擔任伏櫻氏一族的首領,可也會覺得人命有高低貴賤之分嗎?」
「你!!」柤離暴怒而起,指著我欲破口大罵。
「請夫人見諒。」我則先向子良夫人請罪,「霍汐一時語快,只是向未來的伏櫻氏首領說出自己的想法,如有掃了夫人雅興的言辭,霍汐,先向夫人賠禮了。」
子良夫人勉強笑著,卻瞪了柤離一眼,柤離一甩袖子離去。她這才回過身來,「汐月啊,其實都是一家人,何必鬧得這麼僵呢。」
「霍汐,不明白夫人的意思。」看來子良夫人這會兒是想做個和事佬,這不過這其間的人物關係令我無法苟同,若她只是身為嫡母,想要拉攏自己的親信和自己名義上的女兒汐月成婚,尚可理解。可她同時也是柤離的情人,是汐月的嫡母,那麼她處於柤離和她假象的汐月之間,還要籠絡兩人和好,這真的是
「汐月啊你父親已然病重,日後我們的生活」子良夫人動之以情,並曉之以理。
「夫人,霍汐如今,只想查清楚這一連串的案件背後,有什麼樣的陰謀而已。至於其他,霍汐不敢高攀妄想,請夫人恕罪。」我打斷了她繼續勸說下去的意圖,從一開始,我就沒有計劃在這件原本就不在我計劃之中的問題上,與她多費口舌,「夫人,紅菱姑娘是您的婢女,霍汐擔心殺害紅菱姑娘的人會對夫人不利,還請夫人回想,平日裡紅菱姑娘究竟都和什麼人有些來往。」
子良夫人這時候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驚得臉色都有些煞白。「這這,妾身是真的不知道紅菱平日和哪些人有來往的。這丫頭大概是三年多以前來的,因她家鄉連年天災不斷,她是逃到桖城的,那時候,她說她爹娘都在家鄉病死了,只是想求個棲身之地。妾身見她可憐,便收留了她,讓她留在身邊侍候著,紅菱這丫頭,話少勤快,幹活也利索,妾身覺著她靠得住,便就這麼一直留著」
三年多以前,那應該是雲錦和蒼舒成婚之後,汐月自盡以後發生的事了。「那這麼說來,紅菱姑娘並不是從小跟著夫人的。」
「是啊,汐月你難道不記得了?妾身自娘家帶來的,只有傅母一人啊。」她一副這本該就是我知道的樣子,「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見著那丫頭乖巧更何況,是在你出了事之後,這府院之中上下都在議論紛紛,能找到一個話不多,踏踏實實做事,又不跟府院裡其他下人擠在一起說些有的沒的這樣的人,實在是,太難了。可紅菱偏巧就是這樣,一開始,妾身便是喜歡她這脾性,可後來也漸漸察覺,紅菱著實是不怎與人來往的,所以你問妾身與紅菱交好的人,妾身是真的不知道啊。」
原來是這樣。
在子良夫人嚴重,紅菱就是一個不怎麼和人打交道,話少的人。可是這下,就更難找到殺害紅菱的兇手了,她一個不怎麼和人來往的人,究竟能得罪誰,還有,她為什麼,「夫人,在大夫出事的那個晚上,隋雀大人是否身體不適,請過大夫去嗎?」
子良夫人陷入遲疑之中,她很努力地在回憶當時發生過的事,然後,「對了對了,當時確實是請過大夫來的,那天晚上,天色已經暗了。可是夫君卻突然呼吸不順暢,妾身實在擔心,便讓紅菱去請了大夫過來。大夫當時還好好的,他為夫君診過之後,夫君症狀見輕,看著睡得也沉穩了,所以妾身便讓大夫回去休息了。」
「大夫當時在隋雀大人處,待得時間可長?」果然,這和我猜測的一模一樣,只有隋雀這樣的身份,才能讓大夫如此謹慎,在身體很不舒服的情況下,還必須前往。
「不長,大夫來看過之後,一會兒就好了。」子良夫人說。
「那麼,是紅菱送大夫回去的嗎?」我又問,眼看著真相離我推理的越來越近。
「不,不是。」可子良夫人卻如此說,「夫君的疫病,不敢將湯藥拿到外面去熬煮,怕被人看出端倪,一直都是大夫開了藥,在小院裡熬煮。那夜裡到了該煮藥的時候,紅菱便去了小院忙活著將先前抓的藥熬煮了,所以當時,是大夫自己離開的。」
大夫自己離開的這一點,則完全是在我的推理之外了。可怎麼會呢?如果大夫從這裡離開之後,立即受到了攻擊,那麼理應是這附近的人最有可能,其他下人怎麼會清楚大夫的行蹤。「那,紅菱當日一直都在夫人身邊嗎?」
如果紅菱不是那個刺傷大夫,逼得他藥效發作進而猝死的人,那麼
「大夫走的時候,紅菱確實正在熬煮湯藥,那湯藥很是複雜,不可能中間離開的。後來,湯藥熬煮好了,紅菱將湯藥送來,妾身親自服侍夫君將湯藥喝下之後,才讓紅菱去休息的。」子良夫人十分篤定地為紅菱作保。
紅菱一直在熬煮湯藥,那麼她守在爐火前面,至少也需要一兩個小時吧。子良夫人之所以這麼肯定,應該是確信當時湯藥熬煮不存在任何漏洞,可是這樣的話,在第一名死者生前遇刺的時候,紅菱是有不在場證明的。
雖然現在還不能完全確定,紅菱的不在場證明和她一開始去請大夫並且下藥沒有存在直接聯繫。可是這樣的話,殺害紅菱的人是誰?難道紅菱真的有非死不可的理由嗎?
那又是什麼?現在只能將,下藥和生前遇襲分開,如果襲擊第一個死者的人不是紅菱,而下藥的是紅菱,也可以解釋為,紅菱只是下了藥,希望大夫病發希望大夫病發,難道她從一開始就沒有想過,要殺第一個死者的嗎?
根據現在所得到的線索,也只能暫且改變推理的方向。判斷紅菱一開始並沒有要殺害大夫的心思,只是希望大夫病發,結果令她沒想到的是,在她留在小院裡熬煮湯藥的時候,大夫獨自離開卻遭到了攻擊,結果藥效發揮作用,在雙重刺激下使他送了命,成了第一個死者。
那麼,是因為紅菱知道,襲擊大夫的人是誰了嗎?所以她非死不可。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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