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晚上,葦名的一些人又要熬夜了。現在他們正坐在一起。
「寄鷹眾來報,蛇谷寨的內府軍兵分兩路。一路在寨中據守。」
弦一郎點著地圖,移動手指。
「另一路後撤到長川寨附近。不用說,他們打算保存實力,等待本隊合流後再大舉進攻。」
「我們不趁機進攻嗎?」身後的右京問道。
「內府的本隊說不定明天就能殺過來了。」總悟的聲音好像很困,「雙拳難敵四手,我們就得把拳頭攥得更緊。除了大手門,其他都可以放棄。」
「不至於吧?」總司立刻反駁,還瞟了總悟一眼,「本隊不是還沒來嗎?趁現在能多殺一些是一些啊。」
「有理,既然這樣。」
說著,總悟忽然站在總司身後。
「不如把你捆上扔到寨子裡去,看看能吸引多少火力。說不定拉回來的時候還能捎帶著弄回來一大堆箭呢。」
「你是哪來的諸葛孔明啊!?」
吐槽的總司突然發現,自己真的被捆上了。
「喂!這是什麼時候捆的啊!?」
「好了沖田小姐,先不要吵。」
立香的語氣有一點埋怨,和他平時笑著縱容大家的態度迥然不同。弦一郎也是叫停了總悟的抖S行為。
巴御前笑著說。
「沖田小姐,可不能忘了我們為什麼會鬥志滿滿,那是因為有御主在啊。」
言外之意,得注意立香的魔力消耗,應該把最佳狀態留到決戰中。
總司回過神來,連連道歉。
「話說,弦一郎閣下狀態如何?」巴御前問道。
「自從召喚出從者就有所下降。但無所謂,只要能動就行。」
弦一郎用力攥著拳。
「比起這些,我軍將士因為連戰不斷,早已身心俱疲。武器裝備也供應不上,不少人的武器破舊不堪,都還在用。」
「所以說真的,把這傢伙扔過去吧。」
總悟又是一抓繩子,總司居然還被捆著,急得直叫。
弦一郎和立香扶額嘆氣,他們已是沒有搭理這兩人的心情了。
還是巴御前轉移話題。
「對了,若松城內府本隊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
弦一郎搖頭。
「忍者殺手還沒回來,或許遇到了麻煩。但我能感覺到契約還在,也就是無需擔心。如果他死了,倒也能證明內府本隊確實有厲害的從者。」
「這」
立香想說「這麼說不太合適」,話到嘴邊咽回去了。
「但是我們也得做點什麼。」弦一郎拍著地圖,「敵人八成會有新從者,我們的戰力會落入下風,再靠從者數量取勝怕是行不通。」
他看向達·芬奇。
「你們迦勒底應該很擅長從者戰吧?我想聽聽你的意見。」
「那你算問對人啦。」
達·芬奇調出葦名從者的數據,邊看邊說。
「從者戰可不是單純的拼數量,拼力量。活用各自的特性,能事半功倍。我已經掌握了右京,總悟和忍者殺手的數據。至於明智光秀和黑瞳嘛,小刑,請。」
「嗯哼!」
又到了刑部姬最喜歡的環節。她現在習慣給別人講設定了,明明以前溝通都費勁。
當然,她不會告訴弦一郎明智光秀出自《戰國BASARA》,黑瞳則來自《斬!赤紅之瞳》。
「明智光秀,Berserker。一個瘋子,有吸引怨念的體質。這個人思維和行為都很古怪,但只要跟織田信長聯繫到一起,就都能解釋通。公主嚴重懷疑織田信長也被召喚了。換成其他人,光秀應該不會服。」
聽到織田信長這個名字,立香和總司對視一眼。兩人的第一反應是頭疼,然後還是頭疼。
「我先問一句,」立香說,「這不是咱們那個亂亂糟糟(咕噠咕噠)的信吧?不會有什麼迷你信之類的吧?」
「御親想多啦。這個信長殘暴得很,公主真希望他不要出現。」
「放心好啦。」總司脫下繩子,自信地說,「不管是什麼信,沖田小姐都能幹掉!」
「你們兩個給我打住。」達·芬奇及時阻止話題跑偏,「別把咱們這邊的常識帶過來。」
立香也咳了兩聲。
「小刑,繼續。」
「嗯嗯。那個黑瞳是Assassin,曾經隸屬專門為皇室清除叛亂者的組織,名叫『狩人』。她很厲害,而且殺人不眨眼。小時候接受訓練,被使用了各種藥物,身體素質也很強。但最有威脅的還是她的刀。」
弦一郎表示同意。
「記得她稱其為八房?」
「沒錯,死者行軍·八房,是一種『帝具』。帝具是什麼就先不管啦,總之這把刀能吸收被它殺死的生物的靈魂,然後控制屍體,變成忠於黑瞳的僕從。這些僕從會繼承生前的全部能力。那隻獅子猿應該就是被八房殺死的。」
「這可太棘手了。」巴御前嘆道,「葦名境內有不少強大的生物。對方花些時間,就能組成一隻大軍啊。」
刑部姬卻擺擺手。
「那倒不必擔心。八房正如其名,最多只能控制八個靈魂。而且黑瞳控制僕從時,自身的力量會被削弱,注意力也會下降,所以仍然有機可乘。」
「也就是說,她獨自一人時,戰鬥力反而會達到最高。」立香總結著。
「但那也比她控制僕從時好對付。」達·芬奇說,「根據小刑的判斷,八房吸收靈魂的前提是親自擊殺,將屍體和靈魂化作魔力形式儲存在刀里。換言之,她應該控制不了從者。」
「明白了。我們得避免讓她接觸從者以外的人,不給她吸收靈魂的機會。」
「藤丸君說的沒錯。至於明智光秀嘛,小刑。」
「別用使喚秘書一樣的語氣使喚公主啊。」
刑部姬嘴上抗議,腦子倒是很快進入狀態。
「光秀可以不用太理會。雖然他是個Berserker,但比起進攻,他更擅長防守,動作也不快,雖然很詭異。」
「所以他為什麼是Berserker啊?」總司不解,「要是副長那樣的還能理解。果然跟隨信的人都不正常。」
「也許是蛋黃醬吃多了吧。」總悟隨口說道。
「為啥是蛋黃醬啊?」
「好啦好啦,」達·芬奇二次打斷,「這不重要。關鍵是,我們得考慮如果忍者殺手不能及時返回,該怎麼辦。」
這確實是個問題。從者戰很多時候打的就是情報差。在對方出完牌以後自己哪怕只剩一張牌,那張牌就會變成穩操的勝券。
迦勒底有在情報上領先的能力,得活用起來。
哦對了,說到從者情報,立香想起一個人。
「弦一郎閣下,我聽說你還有第四位從者來著?」
弦一郎嘆氣,看來很不願意提。
「有是有。一個外表是幼女,講話做事卻非常老成的怪人。我行我素,曾說只管天守安危,不管葦名死活。但如你們所見,天守打起來的時候也沒見她現身。」
這已經不是普通的從者了吧?立香想到。就算是迦勒底的「太陽」和「黃金」,也是該出手時就出手的。
「她的名字是」
「公孫大娘。」
這個名字達·芬奇可熟悉:「中國唐朝的那個舞女?小刑,有印象嗎?」
「呃」
刑部姬呃了半天,拼命地想。
「這個,公主還真不知道出處至少公主玩過的遊戲看過的動漫里沒有啦。」
後面那句她是悄悄對達·芬奇說的,這就讓達·芬奇很奇怪。
「難道是咱們這邊的英靈?怎麼可能。」
在二次元世界,不建立特殊關聯,就無法召喚三次元的從者,這是已經多次證實的結論。
「竟然連你們也不知道。」弦一郎嘆道,「或許我該正式問問俊勝,他好像跟公孫大娘走得挺近。」
「總之是無法期待啊。」
立香這樣說。既然不能成為戰力,也就無需多費心思。
還是繼續商量對策要緊。
*****
那邊一眾人在討論對策。九郎房間這邊,俊勝剛剛跟九郎探討了一些歷史話題。
相談甚歡,不覺已是深夜。俊勝別過九郎,回自己的房間去了。
一拉開門,他頓了一下。
「大娘。」
公孫大娘早已神不知鬼不覺地等在房間內,或者說等在俊勝的床上。
翹腿躺著,一見俊勝便翻起身。
「怎麼才回來?咱好不容易有機會晚上陪你。」
「平時明明十天來七天,說什麼呢?」
「嘻嘻,一日不見,也甚是想念呀。」
「別耍貧了,大娘。」
俊勝有些嚴肅。
「狼閣下到現在都沒回來,是不是你做了什麼?」
大娘的笑容僵住了,但也沒有板起臉,更不打算說謊。
「是啊。咱略施小計,讓他永遠留在仙峰寺了。」
「這」
「可別聖母心泛濫了,阿俊。你應該知道,讓那忍者拿到不死斬,會發生什麼事。」
「但是!」
俊勝難過地轉過臉。
「九郎很擔心,我不想看到九郎那樣。」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抓著俊勝的胳膊,大娘的臉埋在俊勝身上。
溫柔得像是在撒嬌。
「若不如此,消失的便是咱們了。」
「我,知道。」
知道是知道,但
最初聽大娘說要在這裡實現不死的時候,俊勝笑著說「加油」,就和記憶中聽大娘說要做什麼離譜的事情一個反應。
他總是默默地看著大娘忙裡忙外。自己能做的,就是等大娘回來了,累了,把這一彎懷抱借給她,讓她在無法長眠的詛咒中得到短暫的安眠。
但,這些都是記憶中的事情,或者說經驗更為恰當。
如今,要為這些去犧牲其他人,乃至一個小國人民的安寧。
是個正常人,都會於心不忍吧。
見俊勝面有難色,大娘笑著錘了一下他的胸口。
「好啦,看你今天沒有那個心情,咱就不打擾啦,要是讓其他人看到也不好。」
說完,她靈體化,消失不見。
「大娘。」
俊勝叫了一聲,但是沒人答應。
他只得坐在床上,嘆氣。
已不知如何是好。
*****
變若神子看來是在內殿待得太久,不曾用過力量,所以用起來很不順手。
當然也可能是只狼走得匆忙,沒細說自己的要求或者準確位置。
總之,當只狼睜開眼睛時,他發現周圍的景象從內殿變成了有些陌生的地方。
通過確認太陽落山的位置,他判斷自己被傳送到了山的另一頭,離進山時那個位置相去甚遠。
想回去可不容易。路不好走,又難免遇到僧人,亂波眾,雙頭刀僧兵什麼的。
與其冒險,還是繞遠吧,安全。
而且這個方向,還能順便去一趟那個地方。早在天守的戰鬥結束時,只狼就想去一趟了。
自己能重新見到九郎,多虧有那個人的幫助。
他站在竹林里,破廟的院外。
遠遠望見廟裡搖曳的燭火,他走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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