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至,微風輕拂,透過層層樹梢,似乎想要傳遞這寒冷之意。
領命埋伏於五百米之處已然是有兩個時辰,如暮手心儼然布滿了細細的汗水,距離敵營著實是有些近了……不過,回想起弓箭手那一百米的距離,倒是撿回了一絲絲安慰……
「如暮你個老東西,就不懂得在王爺面前替老夫美言幾句麼?老夫都一把老骨頭,指不定何時入土之人,竟然也會有重操舊業的時候?!」身下的駿馬仿佛不認同他的話一般,不滿的別了別頭。
「那你不是該感謝王爺麼?」如暮撫了撫濃厚的黑須,「給你這個機會,馴服那些狂野的馬匹,此等成就與光榮,並非所有人都能享受得到。」
「呦呵,如暮老兒,倘若不是你我有些交情,老夫現在就將你打趴於馬下。」示意性的揚了揚手中的馬鞭,沐武恐嚇般的拳手輕擦。
抬眸望向天際,如暮犀利的眸中閃過一絲篤定,「夜幕到臨,計劃開始。」
話音剛落,軍營那方向的上空便揚起耀眼的藍色光亮,如鬼魅一般的藍光將這片夜空點亮,一陣嘶鳴划過寂靜的夜空,久久不能平靜。
定了定神,如暮忽的皺起眉頭,前方四百米處埋伏著的乃是五千弓箭手,此刻,帶著點點星火的弓箭猶如天火流星一般整齊的朝著殘陽東北方向飛去。
數量之多,更猶如帶火的雨水,勢必想要吞沒一切,燃燒殆盡,盡情飛舞的火光在黑夜之下亦然是那般的猙獰,而同一時間響起的,乃是凌亂轟炸的炮竹聲響,捲起的硝煙為這暗黑的夜色增添了一筆濃厚的色彩。
城門被眾人合力緩緩開啟,吵雜的聲浪一陣高過一陣,那受驚的馬匹儼然是通過了城門瘋狂的奔跑而去。
「怎麼回事?」安昭尚刖美眸之中閃過一絲疑惑,身在殘陽主殿之中的他,儼然是看不見事情的嚴重性,只是過於吵鬧的夜裡,令他心下隱隱不安。
「報——稟告王爺,糧倉失火,守倉者身中箭雨,已然面目全非……」來者侍衛的聲線之中夾雜著一絲顫抖,咽了咽口水,生怕眼前之人怒上心頭將自己殺死,「還……還有……」
「還有什麼?」威嚴的嗓音之中儼然透著一股不耐煩,安昭尚刖深深地蹙眉。
「馬廄……馬廄受到驚嚇,已經……已經慌亂奔跑而去了……」背後的冷汗涔涔,輕風拂過,便猶如置身於冰天雪地之中,眼前之人給他的畏懼實在是太過強大。
美眸微微眯起,安昭尚刖勾唇淡笑,事情是否當真如同他所說的那樣……?但是,上官玉繠竟然能夠在如此之短的時間內恢復過來,也定然不是泛泛之輩,也對,堂堂戰神,看來,自己先前還是低估了麼?
既然如此……「準備軍隊,進攻。」玩計謀,確實不如你,但是,上官玉繠,你別忘記了,此次軍隊數量,貌似……
而另一邊,如暮與沐武已然是等候多時,雖說做了多次的心裡準備,但是那前方漸漸擴大的馬蹄聲響顯然令兩人各自的手心滲出了細細的薄汗。
若是控制失常,則必然被馬蹄踐踏致死,這點毋庸置疑。
黑壓壓的一片,令人看不清眼前的數量究竟是有多少,只是在無盡的馬蹄聲中,可以斷定那數量定然不下千匹。
掉頭,身下的駿馬漸漸的狂奔而起,仿佛是感受到了同類的興奮,也同樣嘶鳴起來。
緊了緊手中的韁繩,沐武不得不正式面對身後的馬群,要麼馬群絕對服從,要麼自己只能死路一條……人和畜牲比起來,那麼,他自然更相信自己。
很快,身後的馬群帶著凌亂一匹匹的越過自己,脫韁的駿馬,與野馬又有何兩樣?
「沐武老頭,你倒是讓他們平靜下來啊。」如暮不禁生出些著急,如此行進下去,軍營便在正前方,他可不能看到軍營被毀在一群畜牲腳下。
「如暮老兒,你且看著。」猶如被激發了潛在的力量,沐武小小的個頭不斷的穿梭在各匹駿馬之間,似乎是在安撫又似乎是在馴服。
但是礙於這數量實在是太多,沐武頭疼的左右掃視一眼,眼前依舊只是黑壓壓的一片。不多時,身體便生出些疲憊之感,如此……「看來,只能拿出老夫的殺手鐧了。」
幸好早有準備,沐武將懷中準備已久的玉笛掏出,選取了最大號的聲調,一曲遊刃有餘的安魂曲傾瀉而出。這種曲子,只不過是專門對付畜牲所用,且他多年保持在御馬統領的秘訣,也正是如此。
「沐武,都這時候了,你竟然還心情吹簫?」如暮一臉的難以置信,顛簸於這馬群之中的感覺還是真不好受。
「老匹夫,你懂個屁。」等會便有你膜拜的了。
漸漸的,馬群似乎是聽懂了這曲中之意,原本凌亂的馬蹄踐踏之聲也淡淡的減弱下來,這氛圍由周身蔓延開來,直至最後呈現著亂中有序的畫面,沐武依舊吹響著手中的玉笛。
一個轉身,如暮與沐武所駕馭的駿馬朝著弧形方向旋轉過半周,馬群緊緊的跟隨著,此刻,已然是從原本面朝軍營的方向,轉變為背對一面。
「吁——」拉緊了手中的韁繩,被迫停止而行走著的駿馬將身後的馬群也漸漸逼停而下,果然麼,最終還是聽話的。
距離之近,險些以為就要踏平了軍營……如暮帶著些傾佩的眸光望向沐武。
「王爺。」那身銀白的身影風輕雲淡的倚在柵欄邊上,身後的將士們在看到他們身影的那刻已然主動上前,將事先備好的東西繫於馬背之上。
「王爺,這……」如暮心下有些不解,為何要將炮竹再次纏繞於馬背之上?不知何時竟然準備了如此之多的炮竹?莫非先前抬著的箱子之內裝集的便是這些?不過,已然何時整裝完畢的軍隊,此刻儼然是蓄勢待發。
「送還給他們,一份大禮……。」水靈的眸中閃過一絲邪猊,柵欄邊上不知何時已然擺置好了一方桌椅。
自顧自的滿上一杯水,方要碰到唇邊便被一抹雪白奪去,「玉兄,如此良辰美景,無佳人作陪,怎可?」很明顯,此話之中風霓彝便是那位佳人,毫不猶豫的接下上官玉繠用過的茶杯,似乎,更有幾分味道了。
「霓兄竟有如此雅興,本王又怎好拒絕?」再次斟倒了一杯,抬手示意性的輕揚,轉而一飲而盡。
「王爺在做甚?」向如暮低聲詢問道,見著這幅場景,沐武更是不解。
聳了聳肩,如暮表示自己也不知情,跟隨王爺多次,對於如此情況也是見怪不怪了。
「王爺。」恭敬的作揖,士兵低垂著腦袋,示意已經完成。
輕放下手中的茶杯,上官玉繠不禁挑眉,眼下能做的,那便是等。
紅色煙火在安昭尚刖大軍離去之後冉冉升空,上官玉繠冷哼一聲,作為血的代價,是不是該還點什麼了?從她這裡拿走的好處,可是要連本帶利的討回來。
「點火。」將馬匹身上的纏繞著的炮竹如數點上,本已馴服的馬群,此刻儼然再次受驚,朝著原本的路徑再次狂奔而去。幾近瘋狂的馬匹,此次分明較上一次更加狂躁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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