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安息吧,夏爾克……」將酒灑在他的墓前,凌軒注視著墓碑上凌軒親自刻下的銘文:
「艾爾法西爾人,夏爾克」。[書庫][]
對於樸實的夏爾克,一切的讚美都沒有用處,就讓他作為一個艾爾法西爾人永眠在地下吧,至少對他來說是一種安慰。
轉過身,凌軒掃視了下眼前的艾爾法西爾仆兵,從蘭帝諾維亞出來的十二名仆兵並不在行列中,要麼戰死在艾爾法西爾城,要麼戰死在森林邊上,都跟隨夏爾克於地下,一絲淒涼不禁湧上心頭。控制了一下情緒後,凌軒大踏步走到他們的面前。
「你們是艾爾法西爾最勇敢的戰士,凌軒,法普,在這裡感謝你們的幫助,從現在開始,你們的身體是自由的。」
仆兵們互相對望了一下,露出了興奮。
「凌軒已經沒有理由再挽留你們,如果願意的話,就作為凌軒的同伴,和凌軒一起戰鬥,如果不願意,那就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吧。」
「大人,凌軒們願意跟隨您戰鬥!」一陣鼓譟,仆兵們紛紛舉起了刀劍。
感受到心裡的暖意,凌軒點了點頭:「多謝了,不過現在還不需要你們的刀劍,凌軒已經答應過夏爾克,給你們僕役民未來。所以,希望在你們中間,有幾個人能夠重新回到艾爾法西爾,把凌軒的話傳給僕役民知道。」
這個要求對於叛逃的仆兵意味著什麼,凌軒很清楚,萬一被抓住,那就是凌遲處死的命運,但是現在,凌軒必須依靠這些人,把凌軒的思想傳播到艾爾法西爾去。
在短暫的沉默後,仆兵們紛紛踏上了一步,做出願意冒險的姿態。
凌軒深吸了口氣,用勁力氣喊道:「告訴所有僕役民,如果在艾爾法西爾得不到自由,那麼就到蘭帝諾維亞來吧,凌軒,流浪兵團指揮官,給予你們自由。」
仆兵們在微露驚異後,立時浮上感激的神色,含著眼淚跪到地上,重重磕下了頭。
踏出第一步了呀,凌軒抬起了頭,眼前好像浮現出夏爾克微笑的面孔,「為了僕役民,還請你保佑凌軒吧。」口中默默念道,凌軒雙手合十,靠在了鼻尖上,然後閉上眼睛……
王歷1354年3月17日,凌軒們離開了甘達爾的宿營,前往了東邊的塔蘭維諾,在凌軒們身後留下了聯絡的七人,這些人在後來被艾爾法西爾僕役民傳誦為「仁慈引渡七使者」,成為漫長遷徙路線的第一批引路人。
3月23日凌軒們到達了塔蘭維諾。
塔蘭維諾,位於大陸最東部,北邊是僧侶國家安帝斯威爾,南邊是刺客的原產地薩登艾爾,西北是艾爾法西爾,西南是布萊克諾爾,作為的商業都市,一直是全大陸的奇蹟,有著「大陸另一個中央」的美譽。在一百多年前,十幾個商人看重這裡是聯繫大陸數個國家的樞紐,兼有天然的良港開始,短短的十年裡,就在這裡出現一座萬人的大都市。此後,就是大陸史上第一次「自買土地」事件,用金錢獲得了實際意義上的。百多年來,依靠著強大的經濟實力,即便沒有自己的軍隊,在強國環繞的大陸上,硬是生存了下來。
而現在,凌軒就踏在這個被稱為「幻想天堂」的奇蹟都市大道上。
比起艾爾法西爾那種大開大豁的莊嚴,塔蘭維諾的都市就有一種擁擠零碎的感覺,似乎到處充斥著商店和娛樂設施,除了一條還稱的上寬敞的中央大道,其他的路看上去分外的狹窄,塔蘭維諾商人還真是能利用每一寸土地。
「這個都市還真是……」凌軒搖了一下頭,就欲和米拉奇說話,這才發現,他的人影都不見了,「米拉奇呢?」
同行的人互相對望了一眼後,均露出了不知道的表情。
「這個傢伙……」吐了口氣,凌軒一時無言,沒有他的指引,凌軒怎麼找到塔蘭維諾商會的人,還有那個謝尼·雅夫什麼什麼的現任會長,連名字凌軒都記不清楚,叫凌軒怎麼去詢問。
「分出幾個人去,把米拉奇給凌軒找回來!」
「是!」
「其他人的話,先找一家酒樓吧,就那個……咦——」凌軒眨了眨眼,在最前方,一塊耀眼的牌子樹在街頭:「塔蘭維諾商會前行一百米。」
「這個還真是……幸運呀。」凌軒摸了摸下巴,發出了感嘆,立刻更改了命令,「尋找米拉奇的繼續尋找,剩下的人先去塔蘭維諾商會。」
「是……」
塔蘭維諾商會從名義上講是這個城市的統治者,不過從所在地的建築外型來看,更像是這個城市的僕役。外牆估計有幾十年沒有粉刷,已經爬滿了青苔,門前的地面坑坑窪窪,就連那扇大門,看上去也是風一吹就倒的模樣。
凌軒一時不敢踏進去,又仔細的看了看門楣上的牌匾,塔蘭維諾商會幾個灰色的大字並沒有錯誤,在深吸了口氣後,凌軒推開了大門,喧譁的聲音一下迎面撲來。
比起外面,裡面只能用另一個世界來形容了,寬廣的大廳中排列著無數張桌子,只看見數不清的人在裡面晃來晃去,不時揮舞著手上的紙條大喊著;在盡頭,是一塊巨大的木板,在上面用碳黑畫著許多莫名其妙的東西。
「請問你們的會長在哪裡?」被這個氣氛所感染,凌軒小心翼翼的找到一名看上去頗為清閒的老者,低聲問道。
老者翻了翻眼皮,盯著凌軒看了好一會,然後道:「你不是那個流浪兵團的指揮官嗎?」
凌軒怔了怔,仔細打量眼前的老者,那頭雪白的頭髮,「你是那個輪值長菲……」
「不錯,不錯,凌軒就是菲而多呀,你是來找會長的吧,快請進,快請進。」菲而多一臉堆笑,連忙把凌軒迎了進去。
就這樣,凌軒們異常順利的見到了塔蘭維諾商會的會長——謝尼·雅夫斯基·伊凡諾夫·特魯伊維奇,隨後,凌軒開始了與他之間的對話……
「坐船去北方到不是問題,不過讓僕役民進入,凌軒需要一個合適的理由。」謝尼幽雅的將手放在膝蓋上,眼睛注視在凌軒身上。
凌軒摸了摸下巴,腦子飛快的轉了起來:「理由嗎……」
「不是對凌軒說的,是對塔蘭維諾議事大會說的,凌軒馬上就召開這個大會,萬一不能得到六成以上的同意,作為會長,凌軒必須考慮到他們的意見。」謝尼笑了笑,阻止了凌軒繼續的思考。
「喂,總要給凌軒思考的時間吧!」
「真抱歉,商人的時間可是很寶貴的,不過,只要你拿出在塞維亞外面的口才,應該是沒有問題了。實在不行,就用你的心去感動凌軒們的商人吧。」言必,謝尼的眼睛裡突然閃過了一絲銳利。
「可是……」
「沒有可是,菲而多,你立刻去召集重要的幹部。」
「是的,會長。」
望著菲而多消失的背影,凌軒一時說不出話來,這個會長……還真是一點餘地也不給人留呀,比起所凌軒見過的所有人中,這個謝尼算的上是厲害的人物,幸虧這個傢伙還沒站在凌軒的對立面,不然還真不知道怎麼對付他呢。
「凌軒們走吧,去看看掌握這個塔蘭維諾真正權利的百人委員會。」謝尼突然拔高了音調,臉上帶有了一種自豪的神色。
王歷1354年3月23日,與商人的會談在塔蘭維諾百人議事廳召開,史稱「塔蘭維諾舌戰」,在這裡,凌軒要面對的是控制著這個塔蘭維諾自由都市的人們。
百人議事廳很像一座圓形劇場,正中央是一個圓形的台子,然後沿著台子的邊緣,一層層的是議員們的座位,頭上是半圓形的屋頂,讓整個大廳都顯的氣派點。
象徵著塔蘭維諾最高權利的百名議員陸續出現四周,到處是互相寒暄的聲音,更讓人產生進入歌劇院的感覺。不過從議員們的穿著打扮來看,凌軒到是發現了個奇妙的現實,在塔蘭維諾,並沒有一個占絕對統治地位的族群,艾爾法西爾人、布萊克諾爾人、懷頓諾爾人……構成了這個城市居民的主體。
是什麼讓他們對這個並不是自己母國的都市產生同心力呢?這個恐怕是塔蘭維諾的真正瑰寶吧,到時候有必要向謝尼會長多討教下。
「法普,和凌軒來。」謝尼在前面向凌軒揮了揮手。
凌軒連忙加快了步伐,跟隨著他來到了最下層的一個位子上,還沒等凌軒坐下,「乓乓——」的木槌敲擊聲就響徹在大廳中,四周一下安靜下來。
「今天召開大會,是關於討論讓僕役民進入塔蘭維諾的事宜。」謝尼挺直了身,用嘹亮的聲音宣布了今天的議題。
場中一片大嘩,頓時如炸了鍋一般吵鬧起來。
「什麼?凌軒們這是在向艾爾法西爾挑釁,會長!」
「不錯,收留那些僕役民,對凌軒們並沒有好處,憑什麼讓凌軒們去冒險。」
「就算收留了他們,隨後的吃穿住用,難道還要凌軒們塔蘭維諾去支付嗎?」
「這個議題不用討論了,凌軒們不會通過它的!」
……
入耳的全部是反對聲,謝尼並沒有理會,整了整衣服後坐下,然後對凌軒說:「後面就是看你的了。」
凌軒向謝尼笑了笑,起身大步走到了中央的台子上,站定後,一隻手高高的揚起。四周的吵鬧聲漸漸停息下來,取代的是眾人疑惑的目光。說實在,凌軒心裡一點底也沒有,不過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再後退沒有意義。掃視了下四周後,凌軒清了清嗓子,開始了自己的發言。
「各位,容凌軒自凌軒介紹下,凌軒是流浪兵團的指揮官法普。」
一片大嘩,很多人站了起來。
「什麼!會長,他可是大陸上最大的通緝犯,幾乎所有國家都在緝拿他呀!」
「是呀,聽說亞魯法西爾交戰的雙方都想要他的人頭。」
「昨天艾爾法西爾的追討令也到了!」
「塔蘭維諾會因為這個傢伙毀滅的。」
……
雖然凌軒知道自己有點名氣,不過在現在,好像太超出凌軒的意料,「大陸最大的通緝犯」,這個稱號是什麼時候套在凌軒頭上的,凌軒怎麼一點都不知道。
雖然是一片雜亂,但是凌軒還是找到了自己的話題:「……盜賊也好,國主也好,哪怕是惡魔,只要有利潤,商人也會和他們交易的吧……」
聲音很響,足夠在喧譁中讓人聽見,在片刻沉寂後,四周響起了大笑聲,商人們紛紛坐回了位子,不再吵鬧。一旁的謝爾克讚許似的點了點頭,一雙眼睛眯了起來。
「凌軒知道,對於你們來說,利益決定了很多事情。既然這樣,今天,凌軒就在這裡和你們談一場關係到塔蘭維諾未來的生意。」
「啊——」一片驚嘆,商人們隨後露出了懷疑的本性。
「喂,你不是在講大話哄人吧!」
「對呀,不要以為凌軒們塔蘭維諾會被你幾句虛言給拖下水去。」
「虛言嗎?」凌軒暗自嘲笑了下自己,如果能行的話,就是講再大的虛言也無所謂呀,不過要打動這些傢伙的心,虛言是沒有一點用處的。
「……戰爭已經持續了近兩年時間,這個大陸的商路陸續被中斷。最近的戰事將迷途森林以南地區變成了混亂的地獄,而在更早點的時候,懷頓諾爾和凌軒們流浪兵團的戰鬥封鎖了北方的迴廊。如果凌軒沒有記錯的話,從塔蘭維諾港口到捷艮沃爾、蘭帝諾維亞商路一直是你們獲利最豐厚的一條商路,現在這條金錢大道徹底被戰爭摧毀,每一天,每一刻,從在座各位的荷包里都流出去大量的財富吧……」
「這個難道你不應該負上責任嗎!如果不是你發動了北方的叛亂,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嗎?」一名商人重重敲在了桌子上,起身怒喝道。
凌軒看了他一眼,一點都感受不到生氣,露齒笑了笑後道:「發動叛亂……過獎了,不過凌軒記得迴廊這條商路早在十幾年前就被廢棄了吧,如果不是凌軒們流浪兵團重新開闢它的話,現在還被廢棄中吧……」
「就算是這樣,那和讓僕役民進入凌軒們塔蘭維諾有什麼關係!再大的利潤也比不上凌軒們的生命來的寶貴!」
「是呀,你們的生命……可是現在你們很安全嗎?各國的軍費在這個時期在飛速增長,當你們的資助已經滿足不了他們的開支時,你認為環繞在你們周圍的大國會做何想法?這裡是一座金山,而且是完露的金山,不在這裡挖一點,難道還去使用武力從實力相當的國家裡去掘嗎?」
「什……什麼……」露出驚訝,許多人站了起來。
商人未必懂得政治,但是他們一定懂得利益的均衡。凌軒說的雖然現在沒有發生,但是按照這個趨勢,遲早會發生。
「凌軒們和各國的高層都有友好的往來,不要聽信這個傢伙的一派胡言!」
「可是……他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呀……」
四周的議論聲漸漸響起,凌軒的話在商人的心頭敲上了深深的印記,不過由著他們從各國的利益交往中撥出頭緒來,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口才就是要使用在別人迷茫的時候:「就算和高層有深厚的關係,但是在國家利益的大義之名之下,你們能找出一個人替你們說話嗎?就算有人說話,也要帶上苛刻條件,諸如每年進貢什麼的,你們有幾個塔蘭維諾能夠滿足環繞國家的所有要求!」
「啊——」許多人頹唐的坐下,更多人激動的站了起來。
「那麼你所謂的交易是什麼!」
「很簡單,由塔蘭維諾商會提供必要的食物、住所來安置從迷途森林裡來的僕役民……」
「凌軒們有什麼好處!」還沒等凌軒話說完,立刻有人大聲喊道。
「戰爭還會繼續,糧食將不會流通在市場中,凌軒記得塔蘭維諾周圍有數萬頃的良田一直荒蕪,如果能安排僕役民耕種,至少可以保證你們不會因為戰爭的遙遙無期而餓死。」
「什麼話,在塔蘭維諾有著可以支撐一年以上的糧食儲備!」總是有人跳出來呵斥。
「一年以後呢?發生火災呢?商人什麼時候那麼不顧後路起來。」凌軒笑了笑。
「只是保證凌軒們不餓死?凌軒們大可以僱傭大陸的流民。」一名老者頗為老道。
「請記住這是交易,後面還有更多的內容。」
「哦——」
「接著,凌軒需要一百萬金幣!」伸出了一根手指,凌軒突然大聲喊道,再一次,凌軒讓商人們受到了精神上的衝擊。
「一……百……萬……」張大了嘴巴,在片刻後就從那裡卷出了聲音的潮水,「這個簡直是敲詐,哪裡有這麼做生意的,還沒等好處出來,就開始漫天要價了!」
「這一百萬不是凌軒要的,是給北方的懷頓諾爾……」
「什麼!」或許是太多的精神衝擊,一瞬間會場裡又如夏日的河塘一般寂靜。
「凌軒要和懷頓諾爾結盟!讓迴廊再次恢復通暢,同時,凌軒也要替你們與懷頓諾爾結盟,只要有這麼個國家在北方宣誓保護你們。靠北邊的兩個國家將有所顧忌,為了不讓南方的國家得到你們這塊肥肉,他們也會有所保護的舉措吧,這樣,你們就可以獲得事實上的中立,只要大陸國家的均衡沒有被打破,你們將是安全的。」
悄然無聲,大廳里只聽得見凌軒一個人的說話。
「還有,這個一百萬,將會因為北方迴廊的通暢很快賺回來吧。捷艮沃爾的龍角販賣到東方大陸就是幾百倍的利潤,而東方的工藝品,在凌軒們蘭帝諾維亞也會有很好的銷路,這個應該算是你們的投資吧。」
「怎麼聽著就是凌軒們塔蘭維諾在付出……」這個聲音被更多的聲音壓了下去。
「真的是這樣嗎?那樣到是可以考慮的事情……」露出商人盤算表情的人比比皆是。
乘這個機會吧,凌軒再一次提高了嗓門:「更何況,凌軒和你們塔蘭維諾商會有過約束,只要是凌軒流浪兵團控制的地方,你們的道路將一切通暢。現在,你們只要在這個契約上再追加一點投資,至於回報,凌軒就拿整個大陸的無關稅通商!」
忍不住還是夸下了海口呀,不過用那麼中氣十足的腔調說出來,在精神衝擊效果上,還是令人滿意,看了下四周,多少有點失神的商人們之間,激烈的進行著自己的辯論。
「可是,萬一出個什麼差錯,凌軒們商人不就是血本無歸了?」最後的抵抗了,望著他們,凌軒一個字接一個字的做出以下的承諾:「如果失敗,凌軒就拿蘭遞諾維亞的礦藏賠償你們的損失吧!」
一片譁然,誰都知道那意味著什麼,商人們紛紛站了起來。
「好,凌軒們克拉家反正很久沒有大投資,就搏這次算了!」
「凌軒們修米亞家也這麼想!」
……
聲浪一浪高過一浪,一旁的謝尼在這個時候起身拍起了手掌,不一會,會堂里響起了密集的巴掌拍擊聲。
有時候還真懷疑自己的辯論技巧,有多半是把別人搞暈了才下手的吧,不過結果還行,至少商人們不會再去細想讓僕役民進來和一百萬之間的關係,這個叫大生意下面掩蓋的小生意。只要得到塔蘭維諾商會的認同,後面就好辦了。
「精彩呀,想不到你實中帶虛的本事玩的那麼好了。」謝尼迎了上來,握住了凌軒的手。
此時才感覺到渾身有點脫力,比起戰場的廝殺,這個也同樣耗費精神。勉強向謝尼點了點頭,凌軒甚至擠不出一點笑容來。
「不過事情在實行的時候總是會帶出這樣那樣的問題,你真的有把握嗎?」
望著謝尼眼中的銳利,凌軒吐了口氣:「把握這種東西是要去做了才知道吧,不過,你可以放心,不會讓你們的投資泡湯的。」
「凌軒相信自己的眼睛,所以,好好努力吧,法普!」拍了拍凌軒的肩膀,謝尼不再追問,只是在掃視了四周後,突然道,「對了,你一直沒有休息吧,凌軒給你安排一下你們住的地方,菲而多——」
「是,會長。」不知道從哪裡竄出來,菲而多老爺爺帶著管家式的笑容站在凌軒們身邊。
「帶他們去拉切沃酒樓。」
「那裡……知道了。」轉過身,還是那張笑臉,「請跟凌軒來吧,凌軒帶你去你們住的地方。」
「有勞了。」凌軒點了點頭,這個老人給人一種親和感,怪不得能坐在輪值長這個位子上那麼久。
謝尼提供的酒樓比較偏僻,看上去也比較樸實,不過從坐落的地方來看,給凌軒一個很容易逃走的感覺。不大的地方卻連接著六條出路。看樣子,這裡是招待凌軒們這樣高危人物專用的酒樓。
菲而多似乎也看出了凌軒的疑惑,依然是那張笑臉:「會長的意識是,在這個城裡,各國的勢力都有所存在。而且你在會堂里有那麼精彩的發言,想必各國的探子都收到了消息。對於你現在的身份……本城是不設防城,而且為了保證以後的完全中立,儘可能的,將你們引到這種隱蔽的地方來,萬一出現什麼狀況,恕凌軒們塔蘭維諾不能提供必要的援助。」
「哦——知道了。」凌軒點了點頭,看樣子凌軒們的窘況這裡清楚的很,商人的眼線並不比凌軒們的間諜網差。不過從另一方面,他也提醒凌軒們該注意什麼,危險總是在人感覺到安全的時候來臨。
一想到此,凌軒放慢了腳步,仔細觀察了周圍,腦海中浮現出如何布防的情景。
當夜凌軒坐在窗台上,望著夜空,兩輪月亮互相輝映,是那麼的明媚。在遠處的屋頂上,速也望著天空,綠色的瞳人在月色照耀下散發著妖異的光芒,很像是迷途森林裡野貓的眼睛,難怪會被一些正統人類學者懷疑為非純血人類。也正因為這樣,風族人即便擁有神奇般的射箭本領,卻只能在軍隊中擔當著低級士兵的角色,千百年來沒有一個被封為象徵勇者的騎士稱號。
「凌軒在想些什麼呀!」敲了敲額頭,自從夏爾克戰死後,凌軒突然多愁善感起來,現在的凌軒可不是在這個上面浪費時間,好好想想今晚的狀況吧。
「啊——」一聲悽厲的慘叫劃破夜空傳了過來,打斷凌軒繼續的思考,聲音聽上去很響,好像就在附近。
來了,暴風雨般的夜晚……
「主人。」伺立一旁的迦蘭靠前一步,輕聲喚了凌軒一下,在她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嚴肅,遠處的速在同時解下了弓,將一支箭搭在弦上,不安的氣息竄動著。
「真是的,連休息的時間也不給凌軒。」凌軒嘆了口氣,將彎刀繫到了腰際,對方也終於動手了,不去應付的話會變成大問題的。
才推開門,就看見雷帝斯一邊穿衣服,一邊跑了過來,臉上帶著的居然是興奮的表情,一看見凌軒,就大聲嚷嚷道:「法普,發生什麼事了,是不是有敵人!」
被他聲音吵醒的人遠比那聲慘叫來的多,不一會,走廊里就到處是人。
凌軒真是哭笑不得,不過既然人都到齊,隨便布置下也好:「法爾切妮,你和四人眾保護公主;雷帝斯,你去守酒樓的大門;其他人守各個樓梯口,不要讓陌生人進入。」
「為什麼要凌軒去守大門!」雷帝斯立刻露出不滿。
「如果有敵人,會從那裡衝進來,你是最重要的第一道防線!」換了是別人,大約不會相信凌軒隨口編造的理由,不過對於單細胞雷帝斯,當然是滿臉歡笑的領命而去。其他人則乾脆的應了一聲,各自散去。
想來艾爾法西爾人還沒神通到立刻察覺是凌軒劫走了公主,如果是追蹤而來的敵人,目標一定就是凌軒了,沒必要在這個時候給米娜維亞添無必要的連累,把敵人的注意力從這裡吸引走吧,這個念頭在凌軒腦海中一閃而過,立時有了主意:「迦蘭,凌軒們到外面去!」
「是的,主人。」迦蘭低下了頭,並沒有多說什麼。
塔蘭維諾夜晚的街市本來應該是很熱鬧的,不過在這個偏僻的地方,只有幾盞燈籠的昏暗光芒,此外,就是早春的寒風所發出的嗚嗚聲。遠處,幾名警戒的仆兵圍在一起,似乎在看著什麼。
「大人。」一名仆兵發現凌軒的到來,連忙叫了一聲,其他人立時閃開一條道,露出了他們在看的東西。
躺在地上的,是一具血肉模糊的屍體,不過從大小來看,並不是人的,可能是貓呀狗呀什麼的。即便這樣,也不能減低凌軒心中的震撼,想不出會有人對動物如此殘忍,將內臟扯出後,還把屍體剁成碎片,整個場面異樣血腥,任誰看了都會控制不住自己。
強忍噁心的感覺,凌軒對那些仆兵問道:「誰先發現的?」
「大人,是凌軒……」一名看上頗為年輕的仆兵,臉上帶著一絲愧疚,想來那聲慘叫是從他口中發出。
「怎麼發現的?」
「剛才凌軒在那裡警戒,突然看見這裡有一個黑影閃過,然後就聽到啪的一聲,似乎是東西掉下來的聲音,所以凌軒就……」
恐怕是凌軒多心了,幹這件事的人大約是變態,可能和追拿凌軒們的敵人沒多大的關係。不過在深夜發生這種事,總不是吉利的預兆,必要的防備還是需要調整下。
還沒等凌軒想好布置,更大的慘叫聲從酒樓里傳來,這一次,絕對不是因為恐慌才發出的,那是人臨死前的聲音。
「見鬼!」凌軒低罵了一聲,連忙轉身,而在這個時候,四周冒出了數十個黑影,手中持著發出森寒亮光的兵刃,逼人的殺氣從他們身上傳來。
總感覺走到哪裡都能碰上這些傢伙,在大陸上,刺客行業是不是很興旺呀,有必要在什麼時候都亮出自己的招牌來,全身的黑色套裝,僅露出眼睛的面罩,還有就是樣式古怪的刺劍,這個在黑夜中也能讓人一眼認出。
薩登艾爾的影子騎士,一瞬間,凌軒的腦海里划過了這個名詞。聖龍的記憶中薩登艾爾是一個最為奇特的國家,在大陸的東部,有著牽制布萊克諾爾的不弱實力。
不過該國的歷代君主也不知道是腦袋有問題,還是別的什麼,十分醉心於組織刺客部隊,靠暗殺來賺取額外的資金。
幾乎大陸各國都有被薩登艾爾影子騎士刺殺的記錄,但是一直到現在,也沒有一個國家對薩登艾爾表示出不滿。
仆兵們並沒有和刺客交手的經驗,不過他們都是從戰火中爬出來的戰士,在打了個照面後,立刻清楚自己的職責,抽出兵器在凌軒的身邊組成小防禦陣。
正規的戰鬥方法對刺客無效,這個是凌軒看見那些影子騎士躍上半空後閃過的念頭,緊接著,從他們身上閃耀出無數的寒星,還沒等凌軒反應過來,慘叫聲就在凌軒身邊響起。
一名仆兵仰天倒下,撞在地上,發出了沉悶的響聲。凌軒低下頭,就看見他眼睛,除了臨死前的驚懼,沒有留下什麼。身上是無數的傷口,汩汩噴湧出鮮紅的血,就像是綻放的煙火一般,而掉在一旁的盾牌上插滿了細細的寒針,在月光下反射出陰冷的光芒。眨眼間,身邊的仆兵就少了一半。
「大人快走!呀--」剩下的人想也不帶想,在催促凌軒逃命後,盡數撲向了刺客們,又是一片寒光,在飛濺出點點血珠後,凌軒的身邊就只剩下迦蘭一人。
刺客們似乎並不急於殺凌軒們,抖了抖手中的刺劍後,慢吞吞的將凌軒們包圍起來,面罩下的眼睛中透露出一股戲弄獵物的神情。
迦蘭挪了一步,儘量將凌軒掩在她的身後,兩隻手緊握短劍,擺出了拚死的架勢,很久以前,在蘭帝諾維亞她也那麼做過。
「迦蘭,再一次,凌軒們一起戰鬥。」凌軒喝了一聲,抽出了彎刀。
迦蘭的身子震了一下,好一會才回答凌軒:「是,主人。」
刺客們合圍凌軒們後,然後雙手握劍,劍尖直對著凌軒們,稍做停頓後,其中的數人拔地越起,身影在半空中如籠入霧氣中般模糊起來,然後,無數寒星從上面撲面而來。
迦蘭輕輕點了下地面,白光從她的身上泛出,在交錯過半空中模糊的身影后,幾聲清脆的兵器撞擊聲後,一片血雨就迎頭淋下,腥臭的氣味竄進了凌軒的鼻子裡。
來不及抹去模糊視線的血水,凌軒就聽到四周響起的破空之聲,不及細想,整個人猛的蜷縮起來,異常狼狽的滾到一邊。原先站立的地方響起了石板碎裂的悶聲,幾塊飛濺出來的石子打在凌軒的身上,陣陣做痛。
聽見迦蘭輕喝一聲,緊接著是幾聲慘叫,直到這時,凌軒才站起身來,抹去臉上的血水,看清眼前的一切。
地上躺了幾具刺客的屍體,迦蘭就在凌軒不遠的地方,被至少十名刺客團團圍住,對方似乎並不打算和她硬拚,小心的不靠近她。而另一邊,剩下的刺客充滿殺氣的直撲凌軒而來。
「咻--」從頭頂響起破空之聲,直撲過來的一名刺客發出一聲慘叫,又沖前了數步後,頹然倒地,背心處突兀出一支箭矢。
凌軒不禁抬起頭,正好看見速射出了另一支箭。
「咕咚」一具屍體重重摔在了凌軒的身邊,喉嚨上插了一支箭,血不停噴射出來,迅速染紅了凌軒腳下的青石板。
不過是低頭觀看的瞬間,刺劍帶出的勁風已經侵襲到凌軒的面前,下意識的抬刀,只聽見「叮」的一聲,頓時感受到彎刀的握柄處衝上的力量。
退了一步,凌軒欲揮刀回敬時,對方的額頭已經顫動著一尾箭翎,沿著鼻樑,兩道血絲緩緩淌下,屍體在搖晃了片刻後仰天倒下。
「啊--」即便是刺客也會有驚懼的時候,剩下的數人不自禁的倒退幾步,視線統統越過了凌軒,盯在站在屋頂速的身上。
「好機會--」暗喝了一聲,凌軒突然沖了上去,彎刀划過一道弧線,在月光的照射下閃出白亮的光芒,一蓬鮮血灑向半空。在凌軒彎刀直擊下,當先的數人連都來不及,就化成了屍體倒飛出去,眨眼間,對方的合圍成了破爛的魚網。
剩下的人再也沒有戰意,發了聲喊後,四下散去,留下了一地的屍體,和瀰漫在街市上的腥臭味道。
「主人。」迦蘭躍過屍體,衝到了凌軒的面前。凌軒向她點了點頭,示意沒有受傷,在看見迦蘭臉上浮出一絲安慰後,猛的想起在酒樓那裡響過的慘叫聲。
「快回去看看!」凌軒高喊了一聲,第一個沖向了酒樓。
酒樓里一片狼藉,沒有一張桌椅是完整的。地上滿是屍體,黑色的刺客制服中也夾雜著幾件灰色,光是在這裡看,敵凌軒的損失不成比。
但是,重要的是最後的結果,就算殺死再多的敵人,如果裡面的人都不幸了,那凌軒一路從蘭帝諾維亞而來,犧牲了那麼多同伴,就顯的毫無意義。心中帶著這點顫抖,凌軒連忙向二樓衝去。
樓梯被打的一片濕滑,血水像瀑布一樣淌下一層又一層的階梯,不得不踩在屍體上,高一腳低一腳的艱難跋涉。在邁過最後一堆屍體後,凌軒踏在了二樓的地板上。
狹窄的走廊里躺滿受傷的仆兵,痛苦的充斥在不大的空間裡,比起滿目的屍山血海,這樣的情景到是起了讓凌軒安心的作用,不過在走廊的盡頭,卻響起雷帝斯發狂般的嚎叫。
全身被食指粗的鐵鏈捆住,在四周是如臨大敵的四人眾,雷帝斯猶如憤怒的野獸不停扭曲著自己的身體,血水滲過衣服,一滴滴濺落在地板上。眼眶裡一片雪白,居然看不見瞳人的存在。
這個就是凌軒推開門看見的情景。
「怎……怎麼會這樣!」指著雷帝斯,凌軒轉頭面向屋中唯一的醫師。
米娜維亞皺起了眉頭:「發瘋了,就這麼簡單。」
「狂戰士是最能控制自己精神的,怎麼可能發瘋?」
「這個的話,凌軒解釋不了。」
「完全狂化。」一邊的法爾切妮捂著傷口,顫聲道,眼中流露出一絲憂愁。
凌軒瞪著法爾切妮半刻,吞咽了一下口水,嘴裡費力重複她的話:「完全狂化……」
特拉維諾狂戰士最恐怖的後遺症,一旦陷入這種境況,整個人就廢了。但是,怎麼可能呢?只有讓狂戰士感受到絕望,才可能使他們完全暴走,作為單細胞的雷帝斯,有什麼值得他害怕的!
「到底是怎麼會事!」
「凌軒們招到侵襲,雷帝斯大人從門口一直退守到二樓樓梯口,但是敵人實在是太多了,雷帝斯大人至少被砍中幾十下……後來,大人喊了一聲,凌軒不能死在這裡,然後就……」伺立在一旁的一名仆兵低頭回答了凌軒的問題。
盯著那仆兵看了半響,凌軒長嘆口氣,揮手示意他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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