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兒也不是有心要提,昨兒自個娘回來說道那話也是有理,村里大夥都幫襯著去尋了人,旁的不說,也就是村里人都非親非故的,長生嫂子又做著生意,場地里的事兒也耽擱了,連帶著欠了村裡的人人情呢!
這話,是娘說給她聽,自然不能說給四妮聽。
雖說和四妮玩耍的好,燕兒也受了自家娘的教,再玩耍的好,有些話兒該說道的說道,不該說道的也別說道出來惹了人嫌。
桂長生是沒心思去管教四妮了,場地里昨兒耽擱了大半日,昨兒送來的肉也沒烘完,擱放到第二日早,好些都燜壞了,有了氣味。
要說扔了罷,那都是銀子買的,要說吃了,倒也不是不能吃,可她屋裡一家子才幾個人,哪能吃得完那般多的肉。
昨早送的肉,一日下來也能烘完,就是去尋四妮給耽擱了。
「分了下去罷,又不是不能吃,放了鹽醃了的,沒壞的那般快。」胖嬸瞧著桂長生拿了醃肉嗅來嗅去的,面色也有些愁。
確實,不是一塊兩塊肉,都幾大盆子在這擱著呢,昨兒慌亂了,大夥都顧著去尋四妮,倒是將正事都給忘了。
再來,桂長生也是發了話,讓大夥歇了忙活幫襯著去尋人,誰還記得這檔子事兒。
桂長生昨兒自個都忘了,四妮回來那會還想得起,可瞧著楊氏將四妮打了又訓了一頓,人進屋子就沒出來,她心思放在了四妮身上,後邊也就忘了這茬。
桂長生嘆了一口氣,她是一時亂了,人還不夠穩,也容易分了心。「昨兒讓了村里人都去幫襯著尋,俺們也都沒說道話,大夥就幫襯了,你說是不是該請了大夥吃頓飯才行?」
村里人雖是村裡的,這在場地忙活的還成,歇了忙活,也算了她們一日的工錢,但村里好些人沒上這兒來忙活,人家主動幫襯了你,總不得以為是應當的。
胖嬸點了點頭。「是該請了人家吃頓飯,合著又不是自個屋裡的人。」
上回因著五郎的事兒,村里好些人幫襯著去尋,後邊就來了場地忙活,本也是場地缺著人才請了過來。
現兒場地暫不缺人,要請也是得過了一陣子才行。
幾大盆子的肉也都分了場地裡邊的人,肉就是稍微變了點味兒,就是不能用來烘出來作臘肉了,怕味道變了,回頭捎了出去,那廚子們舌頭都是常百菜的,那點兒味道不對,自是常得出。
要是賣了出去,反而是敗壞了自家的生意。
桂長生可不能因為捨不得這點肉而毀了生意,肉是很吃,她也拿了些回去,胖嬸和墩子娘屋裡都拿上了一份子,楊二娘也捎了些,剩下的都讓場地里的大夥都分了。
大夥可不會嫌了這肉,本是沒咋的,也就做生意的講究,有得分自是歡喜的拿了回去吃。
「長生,昨兒帶回來的那小子,是哪兒人可是問道了?」胖嬸讓大夥分了肉去,瞧著桂長生又問道這事。
本是昨兒聽了想問,奈何楊氏打罵了四妮,就回了去,今兒才過問。
胖嬸不問,桂長生也差點忘了。「俺沒問,瞧著人傷的不輕,也就沒問,四妮也沒說。」
「還是得問問才行,又不是自個屋裡人,平白無故來的楊家村還受著傷,可莫給你屋裡帶了麻煩事兒來。」胖嬸雖不知曉,可也擔心這點兒。
桂長生點了點頭確實是像胖嬸說的,先前四妮說將人帶回來,她沒瞧見人就應了,後邊見著,心裡也有些擔心,可現兒人都帶回來了,若是又將人趕走,四妮也得跟她鬧。「問了也是白問,若是他真是惹了麻煩事兒在身,定不會說老實話,等他身上的傷好了,就讓他離了去,先前是這般應了四妮的。」
「你也真是,四妮雖是個姑娘,慣也是成,可不能啥話兒都不說道,索性是三郎娘不糊塗,該知曉管教,若是你啊,遲早是得慣起性子了。」胖嬸倒是覺著桂長生這做嫂子的雖不是做娘,但屋裡一家子的日子是誰拉扯上來的?
可不就是她呢!
桂長生哪裡會讓四妮起性子,就是瞧著楊氏打了四妮,她要是還開口訓斥了四妮,隔閡的是誰?
她又不是沒心思,雖說是拉扯了一家子的過活,也不能仗著這點,當著楊氏的面兒還去管教四妮,人家做娘的都在管教了,她插嘴也是膈應了楊氏和四妮。
換做原主的話,定是先會打罵了四妮,可她不是原主。
要請村裡的大夥吃飯,桂長生和胖嬸、墩子娘商議一番,後面墩子娘就去挨家挨戶的知會了一聲,順便的從大夥屋裡借了桌子凳子過來。
桂長生喊了趙叔去鎮上買物什,請村里大夥吃飯,場地里的大夥也得順道一塊吃一頓。
胖嬸和桂長春喊著幾個婦人就在老院子食堂那邊忙活起來了。
桂長生沒閒著,和墩子娘去搬來了桌子凳子擺放好,忙活好這些,便準備了份子錢,因著四妮的事兒,大夥主動的幫襯,一家子過活的好,眼紅的可不少,不說讓別人屋裡說道她屋裡的好,總得意思意思。
等忙活好這些,都快響午了,大夥都來了桂長生這邊,擺的桌子都是在食堂和胖嬸屋裡,連帶著桂長生屋裡的新院子。
一擺就十來桌子,人也多的很。
聽著外邊的熱鬧,在屋子裡的少年也醒了過來,不知何時起了身走到了門口,桂長生正進場地里來拿了肉過去做菜。
瞧著人站在門口,倒是愣了一番。
「醒了。」桂長生率先開了口,說著便將裝在盆里還沒洗清的肉端著朝門外走去,少年瞧著她出去,忍不住開口道。「這是何地?」
桂長生頓住腳步,扭頭瞧了他一眼,昨兒帶人回來,人也是不清醒的,抬上馬車,還是趙叔和藥鋪的郎中幫襯。
想了想,道。「楊家村,你先前不就是在這邊,這兒是俺屋裡的場地。」
樊凡聽了這話,濃眉一挑,這是楊家村?他記著他是去了古木鎮,何時又回了楊家村來?
桂長生可沒管他心裡在想些啥,端了肉就出了院子去。
見著人離開了院子,樊凡這才看了看自己身上,傷口已經包紮好了,雖還疼痛著,卻比昨日好的多,內傷也緩了過來。
四妮趁著還沒吃響午飯,從屋裡拿了點心過來,進了場地便見著少年郎站在裡屋門口,一手扶著門框,面色還是蒼白的很。
「你...你醒了,可是還覺著哪兒不舒坦?」四妮瞧了他好一會,面帶羞澀的垂了垂頭,過了一會才著急道。「你身上的傷還沒好呢,趕緊進屋去歇著。」說罷,便伸手要去扶他。
樊凡面色一冷,一雙好看的鳳眼裡帶著冷冽,直得嚇住了四妮,四妮的手還沒觸碰到他,便被他嚇的僵硬了下來。
四妮微微紅了眼眶,半響沒說道話兒,樊凡可沒心思理會這小丫頭,趙叔進來時便瞧著了這一幕。
當下快步走了過來,朝樊凡點了點頭,隨後朝四妮道。「四姑娘,要吃響午飯了,東家方才還問道了你呢!」
聽了這話,四妮也是尷尬的沒想到這會子趙叔又回來了,手裡拿來的點心也沒顧得上給人家,便匆忙的離了場地回院子去。
瞧著四妮離了去,趙叔才鬆了一口氣,小少爺性子可不是那些平常人家的少爺性子。「少爺,您身上的傷還未好,得修養個把月才行,暫且便留在楊家村。」
「趙叔,這回讓你們擔心了。」樊凡面上的冷意稍收斂了些,一開口說話,腹部的傷口又牽扯的厲害,忍著疼意轉身進了屋。
趙叔跟著進去,將門順手一帶,從懷裡拿出了一個藥瓶。「軍醫那已經去知會了,如今他的身子越發的不如從前,古木鎮那邊的藥鋪,也關了門,老陳去了清遠鎮,軍醫孤身一人在清遠鎮也得勞煩一人照看。」
樊凡聽著趙叔說道這些,伸手將藥瓶接了過來。
「這藥是軍醫往日所配,做成了藥丸,也是為了以防萬一,少爺這回魯莽了些,凡事都該沉住氣,等了這幾年也都等了過來,也不外乎再等幾年。」趙叔說的風雲輕淡,卻也是最不願提及的。
樊凡有些不甘,看了一眼放在炕頭邊上的劍。「趙叔,你們可是有事瞞了我?」
趙叔聽了這話,不覺順著他的視線落在了那把劍上,當初將軍交代他時,將這把隨身攜帶多年的寶劍也一併託付給了他,小少爺當年也不過才七八歲,也因此,他的妻子和兒子也搭上了性命。
桃僵李代,才保住了小少爺的性命。
「屬下豈會有事瞞了少爺,將軍將少爺託付給屬下幾個,無非是想讓少爺活下去,至於洗刷冤情之事現下還不能著急。」他們一直等少爺長大成人,可他們也老了,早不如當年的英勇。
除此之外,朝中太子之位還在定奪,他們在朝中並無關係,當初與樊家交情深厚的幾位將軍,被革職的革職,被查辦的查辦,即便還有人在朝中,也被貶了官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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