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路疾馳到溪水旁。
時間已到晌午,將士們尋找枯枝,升起火堆,紛紛烤制野味。
蒙易捧了一汪清水飲用,念兒學著他的樣子,只是冰涼的泉水觸碰指尖,涼意便已然襲來。
接著,蒙易便帶著念兒走到將士中間,問道:「念兒,你想吃點什麼?」
念兒茫然的搖頭。
蒙易笑道:「那就讓我來為你布菜吧。」
說著,他便牽起念兒的手走,怕她被亂枝絆倒,好生扶著。
念兒想拒絕,但手已經被蒙易給牢牢的箍著,掙扎不了。
將士們沒有行跪拜之禮,只是紛紛邀請他們的蒙將軍吃自己的烤制的山珍野味。
蒙易隨手拿了一塊用大麥合著花角烤制的鹿肉,遞給念兒。道:「念兒,燙,小心些。」
念兒拿著成塊的鹿肉,蒙易找到凸起的岩石,取下自己的披風讓念兒坐上去。
同樣的場景,念兒只是想不起在何時,與何人,在何處,似乎也曾經歷過。
念兒坐在岩石上,輕咬鹿肉,烤制的嬌嫩正好。
蒙易則遠去用葫蘆為她盛了一瓢清泉。
夜深,回到賬內,蒙易看著今日捕獲的戰利品獻與美人,這是從開國鼻祖就延續下來的規矩。
灰鼠養在籠子裡,兩顆白色如貝殼般的牙齒,念兒看的有些呆了。肉滾滾的好像糯米糰子。
念兒笑道:「喂,蒙易,不妨我們就叫它小糰子吧。」
蒙易沒有詫異這是多麼古怪的名字,只是道:「好。」
隨後又說:「遺憾的是我這裡沒有筆墨和硯台和宣紙。明日天明,我便叫人去塞外國都為你去購買些書籍筆墨,讓念兒你試試我親手而制的神羽之筆。」
念兒看著他的眼睛,認真道:「謝謝你。易寒。
……
而這邊,還在大千國皇宮的易寒,竟然被玲妃給勒令與朝中的一位大臣之女結婚,這位大臣正是玲妃的心腹手下。
而玲妃盼了這麼久,終於盼到念兒走了,自然是想完完全全的將易寒為她所用。
所以,這次她依舊是態度強硬的讓易寒去拜訪大將軍府。
易寒心中有怨言,卻也知,現在不是發作的好時機,便也就去了。
易寒這也不是第一次來大將軍府,只是以前是例行公事。
而由於大家閨秀總是不能輕易出來見客,而那時大將軍府的嫡女年幼。只是在暗中不知偷窺了這位年少有為的八皇子殿下多少次了。只怕是和羞走,倚門回首卻把青梅嗅是家常便飯。
如今這位八皇子易寒再臨大將軍府,空氣中卻平添了幾分曖昧和喜慶。
大將軍上下燈火通明,大將軍盛情款待。
八皇子一哈居首位。
易寒在大將軍耳旁耳語:」今日不同往昔,岳父如同親父,國丈理應居主位。」
大將軍受寵若驚,自己怎敢和當今聖上相提並論,這可是殺頭之罪。即使自己歡喜的瘋了,感激之餘卻依然不失風度,說道:「老臣感激卻仍不得失了分寸。還請八皇子上座。
易寒不再推辭,後居上座。
易寒一面用餐,一面道:「本殿下有一事想與大將軍商議。」
蕭將軍惶恐道:「八皇子有事,吩咐即可。老臣定孝犬馬之勞。」
易寒繼續笑道:「新婦入宮便開始主事,不從良媛做起,直接封為八皇子妃,行三禮。但本殿下憂心蕭姑娘初到宮中一時間接管所有事多有繁忙,不若先到我宮中小住幾日,一來由家眷帶著熟悉情況,二來本王也想讓蕭姑娘儘快適應宮中的生活。」
易寒心中早已有了念兒,怎麼可能會與別的女子成親呢,但由於玲妃實在是逼得太緊,所以他只能先行穩住蕭將軍的女兒,將自己心中所屬告訴她,希望她能明事理,勸說蕭將軍不要再為虎作倀,早點棄暗投明為好。
大將軍聞言,頻頻點頭稱是,道:「八皇子所言甚是。今日老臣便留八皇子在府中小住一日,不敢逾越了規矩,明日便叫小女與八皇子同行而去。叫小女先行歷練著學習規矩,也了解八皇子的習性便於更好的服侍。」
易寒笑著說:「如此,大將軍府以後就是本王另一個歇息的寢宮了。是否要先過問蕭姑娘的意思?
大將軍擺擺手,似乎有些難為情,」老臣實難啟齒,小女早已愛慕八皇子多時,不得已老臣方才求了玲妃娘娘主持此事,還望八皇子勿要怪罪。」
原來是他撮合成的此事啊?易寒心裡憤怒不已,但又不好發作,只得裝作安撫似的說道:「怎麼會呢,本殿下早年便拜讀過蕭姑娘的大作,只是常年在外征戰,無暇相識。進而有姑婆和大將軍欲促成聯姻,整好了卻了本殿下一樁心事。」
次日啟程。蕭宛如已早早起身,乘坐了轎輦等在那裡。
易寒騎馬在前。兩人一同前往皇宮。
街上的人望見這正是大將軍的轎輦,故而議論著八皇子與將軍嫡女結親之事,一時在大千國的大街小巷都奉為美談。
只是,沒有看見蕭宛如在轎子裡的神情,到底是憂慮的,還是幸福的。應該是滿懷期待吧,因為倘若她日後回憶起。應該只有在去往宮中的路上,才能與八皇子易寒有如此片刻的同行。
到了自己的宮殿裡,易寒下馬,與轎輦內的蕭宛如道:「本殿下還有政務要忙,先行一步,待會下人會把你送至八皇子府殿,有掌事姑姑來教導姑娘八皇子府的規矩,並且領著姑娘和宮中女眷相見。本殿下閒時便來看望姑娘。
轎輦中的蕭宛如立刻回道:」全憑八皇子做主。「
她的聲音沙沙不似少女般清脆,也許是到了出閣的年齡,換聲期還在變音。
易寒接著便入宮復命了。
蕭宛如到了八皇子的寢宮,掌事姑姑已經等到了那裡。
無論是八皇子的習性喜好,還是府中的女眷妃嬪,蕭宛如皆謹記於心,絲毫沒有怠慢之意。深的掌事姑姑的喜愛。
而念兒在蒙易那裡安穩的過了幾日,正值八皇子易寒大婚,雖然是易寒的敷衍,但念兒卻不知。
一時舉國同慶。
念兒由蒙易帶著騎馬在大千國的附近遊玩,其實真實目的還是想遙遙看看易寒,畢竟自自己走後,易寒就真的沒來找過她,她心裡一時有些失落。
如今,看著滿城的歡慶景象,她卻不知發生了什麼,立馬詢問街邊人。
市民說道今日乃當今的八皇子與將軍之女的大婚,普天同慶。
又有人說道:「八皇子江郎才郡,大將軍之女舉世無雙,實在郎才女貌,天生一對阿。」
說話的老嫗笑的合不攏嘴。
聽聞此消息,念兒只覺耳邊嗡嗡作響,她想前去一探究竟,又怕擾了易寒的好夢。
現在的他們可真是互相安好,永不再見了。
她想就此別過,可是她又能往何處去?
蒙易這裡,終究不是歸宿……
塞外,也沒有自己的親人。
一路前行至大千國皇宮,一路聽到八皇子與大將軍之女蕭姑娘的傳說:
白姑娘的文士大夫都大加讚賞……
八皇子愛惜百姓,戰功赫赫;白姑娘貌美如斯,文良賢淑,當真絕配……
念兒想掩住自己的耳朵,可是她知道那只能是掩耳盜鈴。
即將到達大千國宮殿,易寒昔日悅耳的聲音仍在耳邊縈繞。
也許,他們之間真的是情深緣淺罷了。
念兒決定放棄了,她不願再去打擾他。隨後不知該去向何處,決心隨著蒙易轉身前去塞外。
蒙易不知她為何忽然會如此傷感,但也只得默默隨她而走……
而此刻,大千國的皇宮中,上下皆著紅燈,通宵達旦。
八皇子易寒的臉上始終掛著笑容,喜迎賓客。
而蕭宛如則依規矩由玲妃領著去宗廟祭拜,認祖歸宗。
新婦入府,著紅衣炙如鮮血。端坐桌前。
易寒隨諸位重臣愛卿一同飲酒,說話間。玲妃有旨為八皇子易寒和大將軍嫡女蕭宛如賀喜,再添榮光。
夜晚,賓客散去。
易寒被灌了許多酒,行動不便,頭腦卻十分清晰。
有小廝攙扶著前往新婦臥房。
易寒卻說:「扶本殿下去書房。」
那小廝還以為是他們八皇子飲酒飲得昏了頭,故而亂指路。
他依然攙扶著八皇子前往八皇子妃寢宮。
易寒過去,紅色的床榻和新婦紅衣融為一體。讓易寒分辨不清,眼前愈發模糊。
易寒立即喊道:「來人!拿紙筆。」
蕭宛如善屬文,也有拜讀他人作品的好學之心。怎奈有禮儀拘著,她還未由易寒掀去蓋頭,不可擅自摘取。只能耐著性子,揣測易寒是否要為新婚即興賦詩一首,不過思慮著待易寒睡下,自己便要欣然已閱,不叫偷窺,只叫竊讀。
易寒用力眨了眨迷離的雙眼,龍飛鳳舞的落下一排字:「念兒,我亦甚想你,可惜,無奈我們已是天各一番,今日是我大婚之日,但我對你的情意依舊不不變,請你相信我,待目前的事一了結,我將親赴塞外來找你,你一定要等我,珍重。」
落款,八皇子易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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