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午親王 第064章 中華起飛

    與另一時空的飛機發展史相比，當萊特兄弟等一大批在美國甚至是歐洲都並不受重視的「飛行愛好者」聚集到閩江邊上的第九實驗室後，飛機這一人類史上最偉大的發明之一，從誕生之日起，便被披上了血腥的戰爭外衣。

    有了科學狂人特斯拉從新設計的專用航空發動機，萊特兄弟的第一次成功的有動力飛行實驗，並沒有等到十幾年後，更沒有隻飛行了幾百米。

    而蘭利亦沒有在一次空中勇士般的飛行中墜落隕命，而是駕駛著被命為龍旗一號的雙翼飛機在馬尾軍港的上空繞行了一圈，引得無數正在苦苦訓練的水兵們仰目相望，當然，飛得並不高的蘭利也清晰的聽到了吳其藻管帶一連竄的「梟渣某、撒你姆」之類的罵娘聲，甚至高過了轟鳴的發動機轟鳴聲。

    閩南話非常難學，各地區之間的方言更是差異甚大，有時，兩個福建人溝通起來也不是那麼容易。所以，在整個福建水師和船政學堂中，正在訓練和教學中大力推廣「普通」話，實際上就是京片子。

    但即便是吳其藻這樣，喝過洋墨水的將領，在情急時，也還是經常會冒出幾句家鄉話。福建水師，甚至是這個時代的大清水師，都是以閩人為主。

    這個小插曲也導致了水兵們口中「會飛的大鳥」第一次被曝光，只是馬尾地區早就已被載洵實施軍管，人口較少的村落都被整體遷移至一起，建成了馬江縣。所以，這次「泄密」事件並沒有造成多大的後果。

    當地的居民早就都成為了福建船政所屬的工戶，他們或是在榮軍農場中飼養牲畜、耕種田地；或是進入軍工紡織廠紡線製衣；更有許多青壯加入台灣大開發、大建設的浪潮中，渡過海峽，成為了台灣建設大軍中的一員。

    說穿了就是載洵將這個本來就軍事化程度較高的地區，列為了龍旗集團在中華的第一個軍事保密區。當然，在載洵的心中，馬江周圍並不是一個最好的保密地點，在中華的腹地，在那個十萬大山之中的巴蜀之鄉，才是最佳的科研寶地。

    雖說這年頭，依然是蜀道難難於上青天，物資運輸還極為困難，但也正因為如此，天府才可以在民族危難之時，成為中華的大後方，甚至是……保命石。

    可惜，以載洵現在官位，人家四川總督連鳥都不會鳥他。

    ……

    無論是飛機還是其他領先於時代的科研項目，都是載洵心中托起復興夢、大國夢的希望所在。每成功一項，底氣就會足了一些。

    譬如，這次乘致遠號南下的伍廷芳，身為李中堂的全權大使，北洋一系中的法律專家，能夠屈身馬尾一等就是十幾天，直到海軍衙門議定的南、北洋水師交流演習如期舉行後，才堪堪見到一身戎裝的載洵，還不是因為那套儼然成了「肥肉」的「江河」級圖紙？

    敢把老李的全權大使，晾在一邊，理都不理的，將大清的官員都挨著個選一遍，載洵亦算是情理之中。「除了那小子，別人也干不出那事不是？」

    但伍廷芳愣是等了，在「基隆」號上見到載洵後，還樂呵呵的直夸船政衙門的伙食不錯，「吃不慣那『九河下梢之鮮』，還是喜歡這南海邊上的湯補之風。」

    載洵：……

    想到伍大顧問會牢騷滿天，甚至是怒火衝冠，可打死也沒想到他居然贊起了船政衙門的廚子……來了十多天，伍廷芳閒得天天研究下頓吃啥，福建水師和船政的重要人物，一個沒見到，想誇別人，也夸不出啥呀。

    「都說老李的幕僚團人精遍是，還真是名不虛傳。看這伍廷芳便知道了，隨便出來一個，根本就沒有易與之人。就這麼被晾了半月之餘，人家居然還是笑面依然，讓人想發作都無處借力。」

    當然，載洵也不是故意晾著他，實在是最近第九實驗室那邊捷報頻傳，先是龍旗一號順利起飛，並正常飛行了半個多小時，在燃油將盡時又穩穩降落。然後便是特斯拉又拿出了世界上第一款專用的航空發動機——特氏－1活塞發動機。

    按照載洵所提供的資料，特斯拉在活塞發動機的外面加上了整流罩，不僅減小了飛機的阻力，還很好的解決了發動機的冷卻問題，使得龍旗飛機從一開始就邁過了笨重的液冷式時代。同時，整流罩的出現，還使得發動機的汽缸並排成為了現實，為日後增加功率提供了可行的基礎。

    當然，這款航空發動機也並全不是載洵的功勞，特斯拉自己就創造性的設計出了廢氣渦輪增壓器和變距螺旋漿，使得發動機的高空性能和螺旋槳的動力效率都得到了很大的改善。

    如同龍旗公司其的他科研成果一樣，載洵並沒有在特氏發動機中留下自己的任何痕跡，而是遂了特斯拉的心愿，將其命為為特氏－1。

    雖然特斯拉抗議「我的姓氏是特斯拉，而不是姓特」，但被載洵以抗議無效而強行壓制：這裡是中華，大多數中華人連姓帶名才三個字，你搞那麼複雜，我們讀著費勁不？要我說，你乾脆就改了得了，就姓特。

    「那你也改姓載？」

    「那哪行，我們這愛新覺羅可是國姓。」

    ……

    在深山中的第九實驗室跟著一起折騰了十幾天，也正好是伍廷芳來到福建的日子，所以……在其他人看來，這就是提督大人別著李中堂呢——本來就是人家福建水師的事，你北洋非得跟著插上一腳，甚至連人家南洋水師都給踢了出去，載洵的一晾……至少在兩江總督劉坤一看來，「這小子還是挺有團隊意識的。」

    事實上，載洵對於與北洋的這次接觸，並不反感。「江河」級本就是拋出來的一塊試金石，這款後世驅逐艦的鼻祖，並不適合遠東這邊的海戰。

    沒看日本聯合艦隊一群快速巡洋艦圍著定遠咬了半天，也沒咬下太大的肉去嗎？

    有了定、鎮二艦，其實北洋水師已經立於不敗之地，只是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連炮蛋都敢摻沙子；為了逃跑，連自家的戰艦都能撞沉，這樣的軍隊豈有不敗之理？

    在載洵看來，四到五艘五千噸左右的大型巡洋艦，足以改變黃海海戰的戰場形勢。在後世，就有學者提出：如果不是日人作梗，李中堂若能將那艘火力遠超吉野的、由智利海軍訂購的同型穹甲巡洋艦帶回大清，那中日海戰之結局「孰勝孰負，盡未可知。」

    「一艘便可以『盡未可知』，那福建水師已經有了兩艘同型戰艦，阿姆斯特蘭造船廠那兒還有兩艘更為強大的龍騎士級，若是還不能改變歷史的進程，那……也只有是河蟹大嬸再度發威了。」

    必要時，可參戰的龍騎士級裝甲巡洋艦，甚至還可以達到四艘。載洵有十足的把握，在戰事緊急時，讓艾瑪王太后同意轉售屬於荷蘭的那兩艘。

    穿越眾的優勢不就是在於這嗎？尤其是資源都還未過度開發的十九世紀末期，只要手中的鉛筆隨便畫個圈，哪個會不如聚寶盆一樣吸引人？

    但載洵也沒想到，拋磚引玉的「江河」級，居然會引來這麼多紅眼的。

    不列顛海峽那的軍備競賽，其實早就存在。不論是法國、俄國和德國開造多少新型軍艦，英國都會毫不猶豫的「跟上並大你一艘」。

    皇家海軍的目標不僅僅是世界第一，而是要能超過第二及第三的之和。在小型魚雷艇和魚雷捕捉艇嚴重滯後於法國海軍，並且還有可能繼續擴大的這種差距，這是整個大英帝國都不可容忍的。

    所以，在通過阿姆斯特朗公司與福建船政合作，以半民間方式取得「江河」級的行動失敗之後，作為海軍造辦局副局長兼技術專家的費舍爾海軍上校在第一時間便趕往遠東。

    「不只是『江河』級的圖紙，還有那種最新型的柯蒂斯汽輪機的全套製造技術……」

    上校猶記得自己在第三海務大臣的辦公室中，費希爾少將眼中那急迫的眼神。如果是一種先進陸軍武器的出現，那麼對英國軍方的觸動絕不至於這麼大。

    但日不落帝國以海軍立國，以海軍強國，甚至於帝國對各處殖民地的威懾性統治也全部依賴於強大的海軍。可以說，保持海軍絕對戰力領先，就是維持日不落帝國的根本。

    英國絕不允許任何一種決定性的海軍技術出現在英國及其盟國之外。可……就連即將開啟無畏時代，並在一戰期間成為第一海務大臣的費舍爾的眼中也有些迷茫：這個叫載洵的清國小子，難道是天外來客嗎？為什麼他可以突然間就擁有了那麼多的神秘財富，還能夠引導出那麼多的先進科學技術……

    「不夠！一個船局就想換我的圖紙？請武大人明確一點，這套圖低的所有權並不是福建船政，而是龍旗集團，是屬於設立在淡水的私人所有的龍旗造船廠。北洋只同意將江南造船局併入福建船政，而且還只是代管，那麼伍大人，請你告訴，我……呃是龍旗造船廠得到了什麼？」

    沒待伍廷芳回話，載洵抿了一口武夷大紅袍，又緊接著來了一句，直接把伍大顧問氣得翻起了白眼，「噢，對了，伍大人，得告訴您一下，台灣經濟特區已經通過《私人財產保護法案》，否則，官府想要什麼都在人家私有工廠里徵收，誰還敢去台灣開辦公司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