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魂裹涌,撲然直涌,撲向劉古碑,慘烈的呼號聲,震得地皮也在顫抖。
劉古碑冒著紅煙的身子急扭不止,紅香引魂啊,天,所有的厲魂全糾纏到了劉古碑身上,層層纏裹,劉古碑已然被一團黑霧所籠罩。
完了,師傅被厲魂所困,而卻是刻意引向自己的。
陡然明白,那黃符紙,紅香,是不是一直就在劉古碑身體內燃燒?
劉古碑吃進黃符紙,是逼儘自己全身的功力啊,天,壞了,師傅這似乎是對自己早計劃好的,而且,這是要用自己的生命,來賭贏這場陰詭啊。
層層疊疊,此時劉古碑已然全籠在了黑霧中,而那冒出的煙,也只是在黑霧中若隱若現,太多了,師傅受得了麼。
突地,似有紅光在黑霧中遊動。
我腦子一顫,不好!
轟隆隆!
就在我腦子浮起不好的感覺時,轟隆聲炸起,劉古碑竟然全身炸飛,而那裹纏的黑霧,此時盡皆紛飛,成漫揚的黑粉子,飄灑了下來。
我淚水剎間又是傾涌而出,陡然明白了師傅此番的苦心,這其實都是他早就計劃好了的,而且一直在細細地策劃著。
他吃進黃符紙,是逼出自己最後的能量,最後吃進去時越來越艱難,是已然全身如油盡燈枯,吃進最後一把黃符紙,再吃進紅香,是在引燃自己的身體內燃,而引來厲魂,炸碎它們。
這是師傅苦心策劃的,用自己的生命,成就了祭祀台上王路的行動。
天啦,我先前還在想著師傅對王路有所隱瞞,是怕王路全知道了害怕,而卻,真正隱瞞的,是師傅對自己的這一系列行動,怪不得師傅最後說「要記得師傅」這句話。
我真是個傻子啊,怎麼就沒聽出來。當時也是預感到了,因為娟兒也是說出這話後,在死人谷以性命為我們打開了出口,而現在,師傅也是說出這話後,用性命,保全了王路的行動。
但我動不了,全身是凍僵的,只能是任眼淚譁然流下。「師傅,我記得你,我不僅是記得你,只要徒兒有一息尚存,絕然要救回你!」我腦中暗想著。
此時,黑粉落盡之時,我能明明白白地看到,一縷幽魂,呼地直撲上高台。
這是師傅的靈魂,也就是死後的精元之魂,此時直撲高台。
而高高的祭祀台上,此時現無厲魂裹涌,突地,有陰風吹動。
漸而,有了白點。
天!成了,真的成了!
我看到,兩條白影飄然而下。我不用細看,這兩條白影就如同飄在我生命中一樣,我只要是感知,就可以知道,是王路和若晜。
而此時,桃木劍換成了在若晜手裡,那一縷幽魂飄然而上之際,徑直入了桃木劍,劍身顫抖,若晜似還點了一下頭。
王路緊拉著若晜,飄然而下,落到了祭祀台底部。
王路朝著我們這邊指過來,對若晜說了些什麼,肯定是說我們被凍在那邊。
而我此時看上去的若晜,還是那樣的仙氣瞭然,但卻是有了成熟的印記一樣,點著頭,卻是沒有馬上朝我們這邊看,而是低頭看著祭祀台邊溝道里的陰血,此時陰血已然不在汩涌,應該是只有鮮血的印記在千年古棺板上了。
我注意到了若晜的眼睛,清亮一片。是的,劉古手用生命賭贏了這場戰鬥,若晜成功地獲救,而王路,還就是處子之身。
「呸呸呸!」我是身子不能動,要是能動,我恨不得打自己巴掌,什麼時侯了,我居然還能有這種想法。王路是處子,我應該心裡有數的。
此時,若晜抬頭看著高高的祭祀台,台上還是籠著霧氣,似不散一般,看來,那個殺生之靈,還是被綁著。
這個惡人間道,真的太過細密了,居然把殺生之靈綁在台上。
哎呀,我突地明白,殺生之靈綁在台上,還綁著若晜。
這是一個大大的引魂場啊!
若晜的真身是紅香魂,這是知道的,把殺生之靈綁在台上,而讓若晜引魂,再成就而改變殺生之靈,讓其吸盡惡魂,從而汩涌下陰血,這些陰血,先前師傅就說過,全是惡血。
這個如我一樣的惡人間道,不僅是惡,而且聰明,竟然能設計下這麼精巧的祭祀台,引流陰血,是要做什麼。
若晜沒有馬上過來,是祭祀台還有什麼陰詭不成。
此時看到若晜似乎對王路說了些什麼,王路退到了若晜的身後。
此時,若晜突地猛揮桃木劍,身形飄舞間,竟是圍著高高的祭祀台繞動急轉,而王路,又退後了幾步,緊張地看著已然是舞成一團白影,中間還能看到夾雜著烏黑,那是桃木劍。
呼轟轟轟轟!
突地響聲陡起,那溝道里的陰棺板,也就是那些千年古棺板,突地直立飛起,全是貼在了祭祀台的周邊。
那千年古棺板上,果然如我猜的一樣,還沾著殷紅的血跡,此時團團地圍裹了高高的祭祀台。
若晜突地停下,此時仰頭,手一伸,高高的祭祀台上,一條慘白的繩子突地垂下,若晜一拉,盡縮在手中。
哦,明白了,師傅真的料事如神,那祭祀台上綁著兩人的繩子,還就是師傅先前交待王路的,是慘白的繩子。
此時,若晜又是飛身而起,慘白的繩子繞著千年古棺板纏繞了起來,直纏得密密實實,若晜住手,繫緊了繩頭。
此時,高高的祭祀台,被千年古棺板用慘白的繩子圍捆了個結結實實。
而上面的那些黑霧,此時不再飄散,只在高台之上涌裹滾動。
這就象是捆在裡面一樣,是不是若晜用千年古棺板做了一個棺材,而用這不知道是什麼繩子的東西捆住,彌裹住了上面的厲魂,當然包括殺生之靈。
若晜本是青銅棺里的紅香魂,能引動千年古棺板,這不稀奇,而且她有這個本事。
做完這一切,若晜長出了一口氣,拉了王路,走向我們。
而我此時心中還有一個古怪的想法,就是那個惡人間道,怎麼一直沒有出現,我們做了這麼大的動作,他居然一直沒有現身。
是對他自己設的祭祀台太有信心認為我們根本闖不過?還是他有了別的什麼事,或者根本已然離開了這裡?但又不對啊,若晜是他擄去的,先前在林子裡我看得清楚,現在若晜被救,肯定先前是他把若晜綁在上面的。他會去了哪裡?又弄什麼陰詭去了?
腦子裡亂想著,此時,若晜和王路已然到了跟前。
我眼睛眨動著,淚水傾涌,我的若晜,總是叫我小哥的甜甜的若晜,終於來到了我的身邊。而看上去,近處看,若晜越發地柔美,但卻有了一種成熟的味道。
每個人都是在成長,包括我自己,還包括王路,這個見事就哭成一片的傻白甜的姑娘,還當真就完成了這個複雜的危險的遊戲。
她比之先前,應該是成熟了不少,看來,每個人,都不可小瞧潛力啊。關鍵時刻,都能獨擋一面的。
王路此時看上去,我腦子動,是與先前不一樣了,有點不對,但具體說不出哪裡不對,是更優柔了還是更美了,哦,或者說,是行動較之先前,更是快了些,不是先前嬌媚的步態。
明白了,剛才我的猜想是對的,王路因救若晜,在上面也是陰氣入身,也成了半人半鬼的身子,如何還身,我得想辦法,不能讓她為我們變成這個樣子。
若晜和王路走了過來,若晜的眼瞟向我,眼裡了是淚水一動。
她和王路想跨過淺溝道,裡面還有血流,是師傅吐出的。
竟是突地象被擋了一下一樣,兩人退後。
師傅真的是傾盡全力,為我們設了一個保護的氣場,裡面凍成冰,讓我們全身凍住,不再受侵擾。
此時若晜似乎明白了什麼。
將王路拉退後幾步,若晜舞起桃木劍,呼然的陰風中,淺溝道里的鮮血突地激起,激盪間,竟是全沖了桃木劍過去,盡皆被桃木劍吸了進去。
呀!這是師傅的鮮血,而我明明看到,剛才一縷幽魂,應該就是師傅的靈魂精元,也是入了桃木劍,此時鮮血盡收,桃木劍越發地烏亮。
若晜仗劍再進,和王路再無阻擋,走了進來,來到我的身邊。
若晜看著我,淚水在她眼裡滾動,嘴唇翕動著,我能看出是叫的「小哥」兩個字,卻是沒有叫出聲來。
她看了王路一眼,點了一下頭。
忽地,撲到了我的身子之上。
透冷!
而那眼,幾乎與我的眼對著,淚水滴落,我的淚水也是滑落。
一股冰涼之氣,剎間透進我的身體。
而其時,我的身體內,古怪地突地泛起一股熱浪,灼熱的熱浪翻滾,似在迎接這股透冷之氣。
一冰一熱,瞬間交融。
若晜的身子伏在我身上,顫動不止,越來越厲害,而那透冷之氣猛然激鼓,而我身體裡那股灼熱之流,似受了挑動一般,狂浪地翻滾,兩下里交織著,翻滾著。
我感到,身子在慢慢地甦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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