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天之癲 第9回 五百年的執念

    解除【夜摩法】對間桐髒硯的控制，此時此刻，由無數蟲聚合而成的擬態軀體，終於反應到它們已經「死亡」的事實。

    乾枯如木乃伊的屍體迅速腐朽、風化，自屍體上散出陣陣黑色煙霧瀰漫向四周。

    而若仔細觀察，便會發現那絕非什麼「黑霧」，而是無數細小之蟲脫離屍體時產生的猶如沙丁魚群的集群。

    「火。」明心輕吟一聲，用出欲界天法之第二法【仞利法】。

    磁場轉動體系本質上是對宇宙四大力的運用，任何磁場強者開創出的什麼絕招什麼武學，本質上都是如此。

    【仞利法】，便是明悟了磁場轉動力量本質後，使用自身磁場力量操縱並使用外界磁場力量的法門。

    如之前轟殺蘭斯洛特時的摧心電爪，又或是明心或自創、或拷貝而來的絕大多數磁場招式，都被包含入【仞利法】，因為他們的原理是近乎完全一致的。

    至於此時，明心就沒有使用任何招式，僅僅只是使用磁場力量包裹住每一隻蟲，並催發能量對每一蟲及其所處空間的空氣分子做功。

    剎那之間，便將局部區域內的空氣溫度提升至數千攝氏度，將空中四散而飛、木質地板上的屍體、窸窸窣窣在地板上爬行的蟲，盡數焚燒殆盡化為分子，徹底灰飛煙滅。

    根據熱力學第二定律，在自然狀態下，熱量一定自動地從高溫物體傳向低溫物體。

    局部空間被加熱至幾千攝氏度，必然會導致溫度向其他區域傳遞，令間桐雁夜感覺到熱，令木質地板及房屋燃燒：當溫度提升至400-470攝氏度時，即使沒有火源木材也會自行燃燒。

    但是這一切並沒有發生，因為明心就使用磁場力量，很好地控制住了那些因熱力學第二定律而流失、逸散的熱能。

    在殺傷敵人的同時，又約束並完美控制住了能量，讓周圍的一切人或物免受傷害，這就是明心的力量。

    這就是欲界天主的，完全境界！

    「已不能允許老蟲子存在於這個世界，接下來，便讓我們徹底的把間桐髒硯的生命終結吧。」

    明心轉身離開廚房，走向雙手托腮蹲坐在木質台階上，呆呆凝望著庭院的黑髮間桐櫻。

    什麼？

    親手掐死老蟲子，並親眼見到明心將老蟲子的屍體焚燒殆盡的間桐雁夜，就不敢相信老蟲子居然還活著。

    這是有多能苟？

    「那具軀體確實是間桐髒硯的身體無疑，不過正如我之前提到過的缸中之腦，寄宿有老蟲子真正靈魂的【腦】，在這裡。」

    間桐雁夜看向明心纖長手指所指方向，赫然是純真爛漫的黑髮少女間桐櫻。

    「小櫻？」

    「對，正是小櫻。

    間桐髒硯欺騙了你，他並非完全沒有對小櫻實施改造：在你回來之前，他就將寄宿有靈魂的【蟲】，放入小櫻的心臟之中。

    一旦他的軀體損毀，沉睡在小櫻心臟中的蟲就會甦醒意識，接管小櫻的身體，然後再創造出新的身體。」

    別問明心是怎麼知道這麼多的，問就是直接讀心。不懂得磁場力量的生物站在明心面前，都沒有任何秘密可言。

    欲界第三法，【夜摩法】再度用出，這次全身所有神經系統與生物電被接管的，是小櫻。

    明心勾勾手指，使用磁場力量將小女孩牽引至面前，使黑色雙眸直面自己。

    而後伸出一根手指豎著一划，劃破小櫻左胸前衣物的同時，亦將其胸膛血肉、骨骼、乃至於心臟剖開。

    沒有任何鮮血流出，沒有任何痛感，因為小櫻周身全部神經系統都被明心接管，就連被剖開的心臟都「忽略」了它被剖開的事實，依舊在有規律地跳動著，維持著周身血液的運轉。

    間桐雁夜神情淡然地站在明心身後，看著明心剖開小櫻的胸膛與心臟，他就相信，天主做事一定有天主的道理。

    若天主要他去死，他可以去死。若天主要他老婆，他就連女兒也可以一同獻上吔。

    間桐雁夜對明心之敬愛與信任，已超越對小櫻之執念。

    「看……」

    小櫻的心室中，赫然蜷縮著一條宛若絲帶、小蛇般的醜陋之【蟲】，因為早就被控制，它仍未能甦醒意識。

    「這便是間桐髒硯之本體了。」

    使用磁場力量捏住那條【蟲】，明心將之扔給間桐雁夜，而後再度用磁場力場，催動欲界天法之第四法【兜率法】。

    【兜率法】的原型為修羅道中的修羅不死身與修羅永生決，這一法的核心為對外界能量的吸收，及將能量轉化為【生命力】恢復傷勢。

    所謂【生命力】，即是從物理角度而言適合人體吸收，能快速令細胞維持活性、重組，把傷勢恢復的能量。

    有【兜率法】在，明心只需要保護好大腦和心臟，就能源源不斷地吸收外界能量轉化為生命力恢復傷勢。

    當然，【兜率法】轉化出的能量也用來救治他人，磁場強者就是這麼全能。

    有了【兜率法】的醫治，小櫻被剖開的心臟與胸膛在剎那間就痊癒如初。

    明心將小櫻放至剛才位置，撤去【夜摩法】對小櫻的控制，笑問身旁的雁夜：「雁夜，間桐髒硯真正的靈魂就握在你手中。

    怎樣，是否要令他甦醒給予它恐懼與折磨，欣賞一下它臨死前的掙扎與醜態？

    又或者令他醒悟五百年前之初衷與本心，帶著悔恨與對自己的憎惡離世？說起來，間桐髒硯還曾是正義的夥伴呢。」

    「已沒有那樣的必要，天主。」

    間桐雁夜握著手中寄宿有老蟲子靈魂的蟲，將其舉到眼前端倪兩眼，「就在剛才我將他的身體殺死時，我已經有了領悟。

    繼續折磨它不能令我感到絲毫快樂，我現在唯一想做的就是發泄我的憤怒，徹底殺死這個想要傷害小櫻的傢伙。」

    「啪！」

    說罷，間桐雁夜不做任何留戀與猶豫，猛然攥緊拳頭，捏爆了手中寄宿有間桐髒硯靈魂的【蟲】。

    沒有橫生波折，沒有死之前的頓悟與悔恨，冬木市御三家之一的間桐家祖宗、令咒系統的開發者，間桐髒硯悄無聲息地死了。

    五百年的執念，煙消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