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95後 第七章 吞食

    小梭子快要死了。

    它就那麼浮在水面上，只露著鼻孔。因為沒有力氣下潛，它的鼻孔附近皮膚已經被太陽灼傷，很疼，但疼痛很快就將結束，所有的苦難都將結束。

    它終於要死了啊！

    意識已經很模糊，它的眼睛閉著，以躲開那刺目的陽光。

    再過一會，它就要跟母親和姨娘團聚了。哦，還有它的老外婆。

    藍星邊緣的外太空，一個銀白色小球從月球方向而來。

    不過，它現在已經完全失去了控制，只是按著預定程序在飛行。以十分之一光速！

    藍星外太空，一顆衛星正在繞地球運轉著，這是一顆氣象衛星，還在工作中！

    而就在它的軌道的垂直方向，那個小白球正在向地球方向而去。按這個趨勢，兩者也許會相撞。

    小白球並沒有調整軌跡，而是按原有程序完成最後使命。

    終於，近了，更近了！

    突然，在兩者真正接觸的同一時刻，小白球的接觸端閃過一道刺目的亮光。

    那是它的應急防禦射線，如果控制系統完好，它應該會躲開的。但現在白球的控制系統已經損壞了一些，沒辦法再控制它的運動軌跡。所以此時應急系統啟動了，當運動方向出現物體阻擋，它的表面就會發出一束比它的直徑稍大的射線，然後瞬間洞穿物體。這個功能的目的並不是保護白球，而是為了保持安靜。否則就像剛才，白球如果以十分之一光速撞到物體，那動靜就太大了。

    就在亮光亮起的那一刻，擋在小白球前方的衛星就多了個窟窿。那些材料的結構已經被完全摧毀，先是直接從分子形態解體成了原子，接著是電子跟原子核分離，再接著保持原子核結構的核力（把質子跟中子束縛在一起的力）被消解，使得原子解體成質子跟中子。

    這還沒有結束。

    被拆成了一堆「零件」的原子還在繼續解體，變成了亞粒子狀態，也就是夸克。又由於夸克的狀態極不穩定，所以它們很快就又成了不知名的狀態。總之，從肉眼來看，那部分已經完全消失了。

    而與此同時，物質解體過程釋放的能量又在一瞬間被那小白球吸收。說來話長，但整個過程都是在一瞬完成，如行雲流水一般，毫無聲息。

    那道光束的能量控制實在太過精細，以至於當白球穿過後，衛星表面就多了一個完美的窟窿，內部設備的截面清晰可見。

    從始至終，那白球就像穿過了一道影子！沒有絲毫停頓或碎片。似乎，那衛星真的就是影子！

    以人類的科技去觀察，那個窟窿絕對是史上最完美的切削成果，因為，它的內壁已經是接近絕對平滑的曲面！

    這顆衛星應該感到榮耀，因為它身上多了個窮盡人類所有科技也無法做出來，甚至連測出其準確圓度都做不到的窟窿，只有蘋果大。

    「這實在是個完美的窟窿。」後來，無數人類曾站在這個衛星前，也這樣感嘆道。

    而白球仍在繼續它的航程，向著地球大氣層方向，至於剛才，那只是個再小不過的意外而已。

    十分之一光速下，太快了。幾乎是穿過衛星的下一刻，白球就已經脫離太空。

    在到達大氣層的同時，它的速度從十分之一光速驟降到了相對藍星為零，沒有能量溢散。

    這顆小白球，再次以這樣漫不經心的態度，向它下方幾百公里處的人類展現著它那狂野的強大！

    可惜，沒人看到。

    在速度降到相對為零後，小白球本該是開啟另一個控制程序，但很遺憾，那部分程序已經損壞，於是它開始墜落，以自由落體的狀態。

    與此同時，地面也察覺到了異常。

    有一顆衛星失聯了！

    「空間站嗎？編號001的那顆衛星出了問題，請求發射機械臂截獲查看！」

    國際宇航聯盟的指揮中心向太空中的空間站發送了消息。

    早在十多年前，有感于越來越不堪重負的航天成本，跟五十年來幾乎毫無進展的太空開發工作。在無奈中，各大航天國終於結成了宇航聯盟，以共同開發太空。儘管也少不了明爭暗鬥，但各國在太空合作的還算不錯，外太空的那個容納了上百航天員的超級空間站，還有四年前的聯合登陸火星，都是國際合作的典範。

    「收到！」

    ……

    小梭子遇到了麻煩，也許，並不算麻煩。

    它身邊出現了一條旗魚！

    一條重達六十公斤，身長三米多的旗魚。

    小梭子不是它的食物，不過，它似乎很好奇，正圍著小梭子打轉。

    那長長的，幾乎達到一米的長吻，離小梭子很近！憑旗魚的速度，它可以輕鬆刺穿小梭子的身體。

    小梭子沒想躲，眼睛微睜著看向那隻旗魚，如果有口水，它此刻應該要大大的咽一口的！可它知道，它打不過這東西。就算它的母親姨娘們，遇到旗魚同樣沒轍，它的速度太快了，長長的長矛一般的骨質長吻更是連薄鋼板都能刺穿。

    旗魚仰著腦袋，看著眼前的大個頭，似乎在猶豫要不要給它一刺！

    天空中，一顆銀白色的光點在墜落。隨著它的降落過程，還有大量生素在以萬倍於正常速度的劑量拋灑。

    一架飛機恰好路過那顆小白球路過的空域，幾分鐘後，那架飛機上的乘客突然發現，自己似乎發生了什麼了不得的變化……

    小梭子跟旗魚的僵持還在繼續。下一刻，也許是沒了耐心，那隻旗魚晃了晃腦袋，打算走了。這大個頭不是它的菜！

    小梭子有些失望的收回目光。

    下一刻，它感覺什麼晃到了它的眼，睜開眼，就看到了一個小點……

    不等他想明白空中怎麼會有東西，下一刻，那小點就已經極速墜落了下來。

    嘭！

    一聲巨響過後，水面激起了十多米高的水花，還帶著一些血腥氣。

    小梭子嚇了一跳，連忙看去，卻發現剛才那個旗魚已經消失了。不，是成了一具死魚，腦袋被砸的稀碎。

    小梭子不知道那白點是什麼，他只知道眼前這是食物的味道！

    奮起最後一絲力，它向著旗魚屍體遊了過去，遇到一塊碎肉，想都不想的直接吞下！小梭子頓時亢奮起來，力氣似乎都回來了，圍著那旗魚屍體一頓大吃。

    與此同時，海面下十多米處，那顆銀白色小球正在緩緩上浮。

    以人類的角度來看，它的密度小於海水——這實在是個恐怖的事實。

    也就是說，這個能達到十分之一光速的飛行器，重量連一公斤都不到！

    緩緩的，那小白球浮到了旗魚屍體旁邊，小梭子卻是一無所知的繼續大口的吃。它意識有些恍惚，但本能還是在驅使它不停的吃。

    咔！

    下一刻，它的牙齒碰到了什麼，有點不對勁，可還沒等它反應過來，那個滑得根本咬不住的東西就順著它的嘴直接滑到了它的喉嚨里，接著繼續向下滑，直到胃裡！

    它好像吃了不一樣的東西！

    小梭子有些迷茫。連嘴都頓住了。

    晃了晃腦袋，它還是選擇了暫時忘卻，填飽肚子才是正事。

    種子被生物吞食的事並不稀奇。但這對播種影響不大，因為那些生素釋放很慢，而且是受控制的，不等那個生物產生壽命方面的蛻變，它就已經老死了。而死去生物的屍體又將被別的生物吃掉。總之，只要種子在星球上，生素的釋放與傳播就不會停，它本身也會避免培養出一個怪胎。

    但與所有的播種任務不同的是，這是唯一一次有生物吞食了用來澆水的希望球。而且，那還是一顆在以萬倍於正常劑量在釋放的希望球。

    四光年外，那兩個肉團很快就觀測到了這一情況。事實上，這早就在預料之中，只是沒想到這麼快。

    「我們也許會造出來一個中等智慧生命體！」那個梭子肉團說道。

    「不是可能，是一定！那希望球里，是本該澆到整個星球上的生素啊！一個中等智慧生命出現在一個初級文明星球，這太可怕了。」透明肉團答道。他此刻在倒立，這是他表達迷茫的方式。

    「母星知道會這樣，可他們還是要做這個聞所未聞的實驗。這真是個野蠻的做法，是對文明社會的蔑視。」梭子肉團說道。隱隱有著不滿的情緒在。

    「正因為從沒有過，這才是整個實驗的意義所在，我們會有驚喜的。」通訊裝置突然傳來一道電波。這電波來自母星。

    現在這艘飛船與母星是信息共享狀態，對兩個肉團的交流，母星自然也能知道。

    「我們做的對嗎？」透明肉團道。他還在倒立。

    「起碼對那個小傢伙來說，你們做的很對！」通訊裝置傳來了電波。帶著些冷幽默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