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我所欲也 魚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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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佳節已過，情意圓滿，日子還是要平平常常的過下去。

    白溏雖然有了黑紹這個愛人在身邊陪伴，比以前的日子過得更舒心，甜蜜，可作為白家唯一的男丁，水仙閣的老闆，他還是要兢兢業業承擔起家庭之責，好好照看生意，不能耽溺情愛的。

    時值秋日，風乾體燥，白溏思索著加了幾道潤肺的吃食，趁著收穫，選了幾樣當季合適的蔬菜瓜果做成醬菜，準備冬日販售，正在廚房與王富貴商量著。

    「東家」小六跑了進來，神神秘秘地道，「東家，我有事跟您講。」

    「著急嗎？」白溏問。

    「還行，不算急。」小六道，「就是不好說。」

    「那這樣吧，你去樓上等我，我跟王哥商量好了再跟你談。」白溏道，接著與王富貴商議這個月的布置。

    半個時辰後，白溏才從廚房裡出來，叮囑了一番在大堂里收拾的夥計，前去找小六。

    「小六，說吧，什麼事情？」白溏問，接過黑紹遞來的果茶潤喉，暖身。

    天氣一天涼過一天，他本就不算健壯，感覺比一般人更明顯些，早出晚歸的時候都要披上厚厚的披肩。以前這些事情都是自己想著，如今有了黑紹這個大閒人，他只需好好享受就行了，不費心，不費腦。

    小六有些猶豫，看了看坐在一旁的黑紹。

    「黑紹不是外人，有事直說就是了，無須在他面前遮掩。」白溏道。

    小六點點頭，才想起來，這水仙閣的一半早就分給黑紹了，人家是半個東家了。

    「東家，那我就直說了。」小六安心道，「昨夜，那徐家酒樓的大師傅劉成來家裡找我，說想要跟您見一面，希望您晚上的時候抽個空在水仙閣等等，我聽他的話頭，像是要投靠您，怕讓王哥誤會才避開廚房來說。」

    徐家酒樓已經是風中殘燭，頂不了幾天了，劉成是個不錯的廚子，手藝也還行，有投靠的意思合情合理。

    「行，我知道，你跟他說今天晚上不成，讓他明天過來。」白溏道，心裡有了計較。

    「是，東家。」小六應道，卻不離去，看他的表情，還想知道知道白溏的心思如何，到底將不將劉成留下。

    「你去吧，劉成能不能留下得看他的本事，我現在決定不了。」白溏道，直言不諱。

    小六也知道這事情他本不應該問的，所以也就不糾纏，自己去幹活去了。

    門才一關，原本正正經經的黑紹就湊到了白溏的身邊，將人攬在懷裡，捧著白溏冰涼的手摩挲。

    「你有什麼打算？」黑紹問。

    「沒打算，劉成再好我也不會收，所謂一次不忠百次不用，那劉成原本受徐家重用，所得頗豐，如今老主顧還沒散呢，就想著找下家，雖然是情理之中，可他也太過著急了，這樣的人來了也是個不安分的，再者說，我水仙閣有王哥一人就足夠了，再不濟，忙不過來的時候，我也能頂上去，廚房裡大師傅多了必然要分幫劃派，若是折騰起來了還得我費神調節，我才不會給自己找麻煩。」白溏道，安心窩在黑紹懷裡取暖。

    「我看那劉成手藝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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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將他招進來，你趁機開家分店，也好擴大你水仙閣的名聲。」黑紹建議。

    白溏想了想，還是搖頭，道，「還是算了吧，水仙閣有一家就夠了，多了也沒用，我也不想當一方大戶，掙點兒錢夠吃夠喝夠生活就得了。」

    「不想將你白家菜名揚杭州，名揚天下嗎？」黑紹問。

    「若是以前，我還真有過這個想法，不求天下第一，也得闖個名頭，不是我自誇，我在烹飪一途是有天賦的，經營上也算順手，不過，現在不想了」白溏道，扭個身，摟住黑紹的脖子，眉目彎彎，「現在，有你在我身邊，我只想過安安穩穩，平平常常的日子，咱們不爭不搶，也好多一些相處的時間，人生百年，短暫如同曇花一現，我得好好珍惜和你在一起的時間，才不將心神浪費在沒必要的地方上。」

    外物雖好，但生不帶來，死不帶去，還是情意最重要。

    白溏一番話情真意切，實實在在，黑紹聽了大受感動，當即抱住白溏一陣親熱。

    「恩~~，好了，莫要發瘋，被人看到就壞了。」白溏道，呼吸不勻，臉頰生霞。

    「那沒人的時候··」黑紹還沒說完，就被白溏一把捂了嘴。

    「大白天的，不許說胡話。」白溏道，從黑紹的身上下來，整理衣衫。

    黑紹適可而止，接著剛才的話題，問道，「你既然打定主意不想留下劉成，為何還要見他一面？」

    「有些好奇，想看看這個學會了各家所長的廚師是什麼樣子而已。」白溏道。

    他們早就打探過，這位劉成自從為徐家做事，配合徐昌圖的要求，偷師，研究了不少杭州城中各大酒樓食肆的菜式，是個「集大成」的人啊。

    「如果你是這個想法，倒不如去看看董家兄弟，各家菜的是食材用料都是他們嘗出來，之後給劉成準備的，這兩人才是真正有真材實料。」黑紹道。

    自從上次白溏被陷害，他們早就將跟徐昌圖有關的人查了底掉，說不定，比徐昌圖還了解他的手下的心思。

    「用不著，我的味覺比他們好。」白溏道，抬頭挺胸，小模樣著實可愛。

    黑紹當然又忍不住了，白溏這種時候最吸引人了。

    兩個人膩膩歪歪了一個上午，直到午時賓客臨門，白溏才依依不捨離開黑紹的懷抱和臂膀。

    唉，這個狀態真的只適合回家窩著啊。

    情未生時，只覺得天大地大，孤身一人的自己可以任意遨遊，漂流，哪怕是隨風而去也不懼怕，而情生之後，只覺得天大地大，只要守住一人變得到了所有，哪怕分離片刻，也是無盡的痛苦。

    白溏心不在焉，掛著禮貌的微笑，與客人攀談，打點，知道了何為「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之感。

    原來，樓上樓下的距離也可以變得無比遙遠，好像沒有盡頭似的。

    「白溏哥」

    門口，徹底從家裡解禁，已經有些玩瘋，聽說已經荒廢了學業的蘇洵與陸鳴飛走了進來。

    一個一如既往活潑，一個一如既往寵溺無奈。

    「鳴飛哥，小洵，你們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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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了」白溏道，重重加重了「又」字。

    「是啊」蘇洵有些不好意思，每次都是他拽著陸鳴飛到處瘋跑。

    「走，你們先上樓吧，黑紹也在呢，我去安排些吃的，等會兒再上去。」白溏道，去廚房點菜。

    作為老闆還是有一些特權享用的。

    因為幾個人長聚，白溏早就將幾人的口味瞭然於心，快快點了幾個，就急匆匆上了樓，大堂里就交給夥計們看顧就好了。

    等到菜品上齊，四個正經的年輕人也就變得不正經了，蘇洵與陸鳴飛互相投喂，白溏和黑紹也不甘示弱，比著賽地秀恩愛。

    「小洵，你天天往外跑，蘇大人不管嗎？」白溏問。

    蘇聖朗望子成龍，對蘇洵的管教極為嚴厲，如今怎麼放任了。

    「我爹說，其實當官兒也沒什麼好的，人活一世該要自在快活，然後就讓我自己決定，是想當個讀書人以後進入仕途還是當個普通人平平淡淡一生」蘇洵天真道，「那我當然選後者啊，我腦子不夠用，看看書還行，到官場裡頭怕是會被啃得骨頭都不剩。」

    真是有自知之明啊。

    「再說了」蘇洵又道，「我已經有人接盤了，怒不努力無所謂了」，然後張開大口，等著投餵。

    陸鳴飛無奈，不過，蘇洵說的也對，自己是絕對不會與他分開的，安心投餵。

    白溏和黑紹聽了蘇洵的想法，互相對視一眼，挺喜歡蘇洵的態度的。

    活著，就要做出許多的選擇，能如他一般天真果決，也是一件美事，也會少了許多的煩惱。

    在某種程度上，他們四個人都是一樣的，一樣的離經叛道，一樣的勇敢無畏。

    「對了，白溏哥，今天我不是專門來蹭吃的，有好消息要告訴你」蘇洵道，話說出了口，才覺得不妥，有些害羞地撓了撓後腦勺。

    白溏自然不會介意，為蘇洵夾上一筷子菜，「安心吃你的，只要不是龍肝鳳髓，多少我都不在乎。」

    蘇洵呵呵一笑，先吃了白溏送上的好意，然後將好消息道來。

    「你是說，蘇大人有意讓我承擔接待王爺的宴席？」白溏受寵若驚。

    「恩，這次來的是朝中最小，也是最閒散的掛名王爺，他來杭州只是為了遊玩，規矩也不繁雜，是個美差。而且，本朝宴席聚餐必要有歌女舞姬侑酒之人，你與百花樓幾個姐姐相熟，就想讓你一併安排了，你放心，這個王爺品行良好，信奉佛法，聽說還是個佛門俗家弟子，嚴於律己，不會對幾位姑娘動手動腳的，只是撐撐場面，到時候你們只管拿銀子就行。」蘇洵道。

    「既然如此，白溏謝過蘇大人美意，定不負蘇大人所託，一定安排得妥妥噹噹。」白溏謝過。

    「好說，好說」蘇洵道，「咱們這麼熟，這等好事當然得先想著自家人，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吃吃喝喝，笑笑鬧鬧，填飽了肚子的四個人各自分開，陸鳴飛帶著蘇洵外出消食，白溏在屋裡休息，黑紹去奉棠軒找青蟹和李盛商議尋父尋母的事情。

    他們三弟金鯉來了消息，是關於東海的。

    （本章完）